白小墨咽了口唾沫,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個陣盤,想了想右手又掐了纏縛訣捏著待發。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越是走近,煙霧越淡,孤墳前的木刻墓碑上的字跡也越發清晰。


    “吾…登登…墓”


    是因為年歲太久了,所以字跡都模糊了?白小墨看著眼前的木刻墓碑,心裏湧出一股怪異,警惕之心更是不減。


    “喵~喵~”身後由遠及近傳來兩聲貓叫。


    白小墨倏的轉過身去。


    隻見一隻黑毛綠眼的小貓從遠處走過來。


    “呼…”原來是隻貓啊,嚇她一跳。


    不對!走了三天路從來沒見過貓,貓叫也沒聽過,這貓是怎麽冒出來的?


    白小墨盯著那黑毛貓,黑色的皮毛油光水亮,綠色的眼珠顯得陰森森的,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氣息,難不成自己學藝不精,看不出來?


    不對不對,剛出山的時候看到幾隻兔子精怪,身上的妖氣很明顯,她還和她們友好的交談了一會兒呢!


    要不就是這隻貓是隻大妖,所以妖氣不顯?還是說這是隻鬼貓,陰氣看不出來?不對不對,還是不對!


    想著,那隻黑毛貓漸漸的就變成一個著紅衣的美貌女子,身姿婀娜,走起路來隻腳尖輕輕點地很快便到白小墨眼前了,那女子對著白小墨,唇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舒展雙臂,蓮步輕移,竟跳起舞來。


    白小墨不知就裏,隻掐著纏縛訣的右手上閃著冰藍色的光芒。


    就在轉眼間那紅衣女子變成了八個美醜不一,高矮不一的紅衣女子了,圍著白小墨跳著妖嬈的舞蹈,這些女子身形飄忽,若隱若現,臉色青白,身上縈繞著陰青色的陰氣,鬼氣森森!


    白小墨掐著訣的手抖個不停,她深知這些女鬼都是幻術,想要破了法術必須找出隱藏在其中的真身!


    將陣盤拋出,左手虛握,八根血紅色絲線從八個女鬼身上集到白小墨虛握的左手上,手指微動,八根絲線其中一根血色閃爍,順著那根絲線白小墨將右手一直掐著的纏縛訣打向那個五官別扭的紅衣女鬼,纏縛訣一入身,血色絲線瞬間蔓延紅衣女鬼的全身,將她縛了起來。


    白小墨剛想鬆一口氣,卻忽聽那女鬼哈哈一笑,七竅處溢出鮮紅的血液,使她原本青白交加的臉變得更加猙獰可怖,她身形一晃竟脫了身去。


    繼而白小墨右手又凝聚一股冰寒之氣向她打去,那紅衣女鬼一揮袖,右腳轉了個旋兒便躲開了。


    左手凝聚一股冰寒之氣又向她打去,她又輕鬆躲開,白小墨伸手召開陣盤,雙手凝聚冰寒之氣借助陣盤將之打向紅衣女鬼,源源不絕的冰寒之氣從陣盤打向紅衣女鬼。


    但那女鬼的身法甚是奇特,無論多少冰寒之氣打向她,她都會以很驚險的姿勢逃脫。


    白小墨心裏開始變得焦急,體內的靈力源源不絕的湧出,用不了多久靈力幹涸,她也好熄聲兒了,不行,她得想個法子!


    白小墨原本有幾分蒼白的臉上更失血色,自陣盤湧出的冰寒之氣威力漸漸變小,打向紅衣女鬼的頻率也漸漸減少,雙手似因靈力枯竭而微微顫抖。


    卻見那一臉血的紅衣女鬼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左腳輕搭,右腳旋轉虛步淩空,雙臂展開,寬鬆的紅衣長袖被風吹的微微波動,及腰的長發飄向空中,看起來竟有幾分美感。


    別說,這女鬼還真的挺漂亮的,細看五官精致,就是長得別扭,臉色也不好。


    “轟隆…轟隆…”


    藍紫色的閃電晃得她眼疼,看著天上翻騰的烏雲,白小墨心裏湧出了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她想逃腳卻似生了根般動不了,她想施法抵擋,手卻抖的無法掐訣,她體內的靈氣已經紊亂了。


    她永遠都忘不了當初院子上空的一道天雷劈死了許醫生…同樣也劈死了她,似被惡魔附身的螞蟻,張開了沾滿了劇毒的巨顎,無情地啃齧著她的全身,那種痛苦的滋味她實在是不想再領教一遍。


    西院裏愛唱戲的老王、總想著打坐修行的老李,認為自己美若天仙的張嬸……


    東院裏自己隨意睡的一間間房間,看著房裏的雙人床,那時她閉著眼,似乎能感受到白小墨睡床下,墨小白睡床上,她們聊天上的星星,聊西院的那群人,聊那個色、狼許醫生甚至那個關禁閉的怪病人。


    夏天在樹蔭下乘涼,小青有時吃她旁邊的蚊蟲,有時纏在她手腕上睡覺,偶爾被出來溜達的墨小白甩一邊兒去。


    冬天小青纏在白小墨手腕上冬眠墨小白找樹枝燒火取暖,總是嚇唬被暖醒了的小青說要把它放火上烤了吃了。可到了最後他們總是一起抓耗子烤著吃。


    轉眼間那個許醫生色心越來越大,日子不再安逸,爭執間墨小白被推倒傷了頭沉睡了三個月,之後許醫生那副令人惡心的嘴臉,襯著院裏人發瘋的尖利刺耳的聲音,讓白小墨心裏翻湧著一股無名的火焰,天上翻湧的烏雲集聚著恐怖的氣息,一道閃電化作利斧向之砍去……


    天上烏雲漸漸散去,雷聲銷匿,一陣溫和的風吹過,白小墨忽然驚醒,聽著不知何時又出現的蟲鳴蟬叫,重重的鬆了口氣,抹去額上根本不存在的冷汗,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她本來打算佯裝靈力不濟趁著那紅衣女鬼放鬆之際予以重擊,哪想到女鬼根本不上她的當,反而趁白小墨不備施展幻術。


    到底還是她太嫩了,隻是奇怪的是那紅衣女鬼為什麽不趁白小墨誤中幻術時殺了她,還是說那女鬼施展完幻術後也靈力不濟或是有別的什麽原因。


    總之這女鬼出現的莫名其妙,消失的也莫名其妙,一個怪字就這樣被白小墨打在她身上了。


    想不通的白小墨伸出左手小指,粉嫩小巧的指甲蓋上印著一個“擎”字,小而淡,若不仔細看根本發下不了這裏的玄機,當然以白小墨的腦回路來想,是沒有一個人會閑的沒事幹握著另一個人的手細細把玩的。


    這個“擎”字很明顯是白擎留下的法術印記,當初白擎讓她伸出手,對著她的手左看右看,又抓耳又撓腮,雙手時而向上時而向下,整個身體顫顫抖抖,搗弄了好一會兒,才雙手合抱一團黑霧將其打入白小墨的——左手小指。


    而這個小小的,淡淡的黑色字體據白擎說是他花了大力氣,費了很多靈力的法術印記,能夠抵擋來自敵人一次的必殺之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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