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宗師側過身來,驚訝地看著身邊的人, 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在閉關的秦楓。


    狂風殿裏根本一點動靜都沒有,誰也不知道秦楓是什麽時候出來的,又是什麽時候站到他身後的。


    以至於秦楓拍上風宗師肩膀的那一刹那,饒是這靈月宗的宗師本身就是人身與鬼物的融合體,都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流露出見到鬼的表情。


    “您……您怎麽提前出關了?”


    秦楓冷冷一笑說道:“你為我承擔這麽大的風險,我又怎麽可能對你見死不救?”


    秦楓又說道:“隻是現在墨河他們還沒有進狂風殿,我還不好出手,也沒有辦法提前出手救下你的弟子們,對不起!”


    風宗師聽得秦楓的話,目光一黯,憤怒到幾乎要發瘋的眼神也終於平複了許多。


    “不過你放心,你弟子的亡魂必然不會落到任何鬼道妖人手裏……”


    秦楓勸慰風宗師道:“而且墨河他們的死相,絕對會比你的弟子們淒慘十倍不止!”


    風宗師聽得秦楓信心滿滿的話,不禁詫異問道:“秦……秦兄,你不過才閉關了三天都不到,難道你突破了?”


    秦楓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你突破到三劫了?不可能吧,你三天跨了七個小境界?”


    秦楓也不與風不平多做解釋,隻留下一句淡淡的“你看便是了”。


    正說話之間,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狂風殿裏巨大厚重銅門竟是被人直接踢倒在地上,甚至把地磚都給砸得粉碎飛濺開來。


    門後,一身黑衣黑袍,裹住全身的墨河立在中間,在他兩側,水宗師、火宗師分列左右,在他們身後,更有數十名弟子凶神惡煞跟在三人身後,驕橫跋扈,殺氣騰騰魚貫而入。


    火宗師一眼就看到了立在風宗師身邊的秦楓,當即獰笑道:“還有一條漏網的雜魚!”


    “風不平,我們先當著你麵殺光你的弟子,再慢慢折磨你!”


    水宗師已是怪嘯一聲,水蛇彎刀“錚”地在手,掄起筆直地朝著秦楓頭頂劈來。


    顯然,他是將還穿著靈月宗服飾的秦楓當成了風宗師的弟子了。


    但是下一秒,他就後悔了。


    “錚!”


    雖然毫無花巧,但卻無堅不摧,在狂風殿內外幾乎無人能接一合的水蛇彎刀……


    此時此刻,竟是被麵前其貌不揚,看起來弱不經風的青年徒手接住了。


    確切地說,是被他右手的兩根手指,穩穩地夾住刀身,再難劈下哪怕一寸!


    “你……”


    水宗師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胸口一疼,旋即胸口就像是被大鐵錘砸中了一般,徑直倒飛了出去!


    “嘭”地一聲悶響,狠狠撞在牆壁之上。


    水宗師掙紮著捂住胸口,看到的一幕,差點沒把自己急火攻心,一口鮮血氣得噴出來。


    將他捶得倒飛出去,幾乎吐血的不是什麽神兵利器,甚至連拳頭都不是……


    而是僅僅隻是一腳!


    秦楓隻一腳就將身為靈月宗五大宗師的水宗師像踢死狗一樣蹬飛了出去!


    “你找死!”


    水宗師掙紮著從牆上下來,怒極咆哮。


    “滄海狂流!”


    隻見他手中的水蛇彎刀狂舞,周身仙力狂放,空氣之中瞬間凝成無窮無盡的水珠,竟是霎那凝結化為滔天巨浪。


    這可以說是秦楓到了地仙界之後,見識過的比較正式的仙術了。


    雖然一樣是仙術與戰技結合的混搭仙術,但威力比起淩風城那些護法們的仙術,已是天壤之別。


    淩風城,哪怕是風家的家主施展的仙術,在這水宗師手下都好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水宗師氣勢暴漲,一刀斬出,如滄海橫流。


    秦楓不敢掉以輕心,但也沒有直接躲閃,而是……


    “錚!”


    秦楓順手抽出身邊風宗師腰間係著的長刀,如刀鋒斬雪,直接朝著狂流刀勁之中斬去!


    “這廝不知水梟這一招的威力,竟用這等以力破巧的法子,簡直就是找死!”


    火宗師在一旁袖手冷笑。


    “這小子應該還有幾分實力,剛才水梟栽在他手裏,必是太過輕敵了。”


    哪裏知道,他的話剛剛說完。


    雪亮刀光已是“哢”地一聲狠狠將麵前的刀勁整齊斬出。


    簡直就像是快刀切開豬油一般輕鬆。


    未等水宗師反應過來,雪亮刀光已是斜劈而下。


    下一秒,漫天狂瀾之中,竟是刀鋒對上刀鋒!


    秦楓手中的長刀登時如破牛皮一般被狂狼抽打得粉碎。


    可就在火宗師得意冷笑的時候,他的笑容徹底僵在了臉上。


    這銀發青年的長刀是被割的滿是缺口不假,但是兩刀相撞的巨大力道卻是讓水蛇彎刀臧產誒挑飛起來。


    就好像是跳出水麵的鯉魚。


    電光石火之間,鬆刀,握刀,在驚呼聲中,一隻手直接抓在了那水蛇彎刀的刀柄!


    旋即,箭步上前,一刀劈波斬浪,狂暴勁斬!


    剛才還意氣風發,以為自己必勝無疑的水宗師登時麵色慘白。


    他哪裏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慌亂之中正要向後躲閃,但他的速度又哪裏快的過刀光?


    “哢!”


    刀光直接從水宗師左頸部劃下,從肋下劃出!


    精準的切割,簡直是把殺人當成了藝術品一般。


    水宗師吃驚地看著胸前整齊切割骨肉的傷口。


    火宗師難以置信地看著一招被反殺落敗的水宗師。


    風不行詫異地看著奪刀在手,氣息森冷得如修羅般的秦楓。


    以及目瞪口呆,話都說不出來的百多名隨行弟子。


    墨河黑袍下的目光,森冷得可以凍結火焰。


    氣氛好像是凝固住了一般。


    秦楓揚了揚手裏的水蛇彎刀,看向水宗師,忍不住嘲諷道:“如果不會用刀,就不要帶刀……”


    “否則你的刀,就是替別人帶的!”


    聽得秦楓居然嘲諷自己的刀術,水梟隻覺得急火攻心,氣急敗壞,胸腔一動,整個身體就這樣順著刀痕一分為二,重重摔在了地上。


    水梟的刀術當真如秦楓所嘲諷的那般不堪嗎?


    當然不可能。


    這一點火宗師和墨河心裏都非常清楚。


    靈月宗裏用刀的修煉者裏麵,鮮有能比的過水梟的,更不可能有人破招,奪刀後還能一刀秒殺了他!


    之所以會顯得水梟的刀術拙劣,更大的可能是對方可能境界壓製了水宗師,甚至可能在刀術上也完全壓製了他。


    兩者欠缺了任何一點,都不可能造成現今這近乎匪夷所思的一幕。


    “你……你……”


    火宗師與水宗師情同手足,但此時此刻,他雖然怒火中燒,但又哪裏敢上前。


    他的實力與水梟也就是伯仲之間,對方能一刀秒殺水梟,難道還能殺不了他?


    他幾欲噴火的憤怒,終於轉而對向了風不平:“風不平,難怪你這次有底氣敢不去戒律堂認罰,原來你找來了靠山!”


    “你勾結外宗門的人,進宗門裏殺同袍,你可真是有夠無恥的!”


    風不平旋即反唇譏道:“你們進狂風殿之前殘殺了我那麽多弟子,不是你們的同門袍澤?”


    “你們這說一套做一套的本事,真是叫我甘拜下風!”


    火宗師被風不平一句話嗆得直接說不出話來了。


    墨河卻是冷冷說道:“風不平,一開始我們還想念及同門情誼,把你送到戒律堂之後,不一定要你的命,現在看來……”


    “你可不僅僅是目無尊長,不遵法紀這麽簡單了……”


    他聲音狠狠說道:“你這是勾結外人,意圖篡權!”


    他略微抬起手來,冷冷說道:“無論如何,你都不可能再有活路了!”


    墨河完好的左手一揚,厲聲道:“所有靈月宗弟子聽命。真人閉關,本座代行宗主職權,風不平謀逆大罪,狂風殿裏雞犬不留!”


    哪裏知道,話音剛落,立在風不平身邊的秦楓就冷冷笑了起來。


    “的確是不該留一個活口,我也不可能然你們任何一人再活著離開狂風殿去走漏了風聲!”


    秦楓說到這裏,目光帶著譏誚,已是落在了墨河身體右側空蕩蕩的袖管之上。


    “墨河,恐怕這一次,你的另外一條胳膊也保不住了!”


    被秦楓這樣一說,墨河立刻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野貓,登時炸毛跳了起來。


    “你……你……”


    他麵色陰晴不定,眼神卻是陰沉如冰一樣。


    “這熟悉的氣息,難道……會是那個家夥!”


    秦楓不屑冷笑。


    神文“易”字訣的偽裝徹底消散。


    靈月宗弟子的服飾,稍加修飾後的容貌一齊化為細小顆粒粉碎開來。


    麵前的人,銀發白衣,眉若遠山,目似朗星,眼神之中對於墨河的奚落之色卻是更甚。


    “墨河,本來就是我!”


    墨河臉色驟然一沉,一絲慌亂掠過,但旋即就又恢複了鎮定。


    “哼,本座正要去找你,你竟是自己找進來了……”


    “正好省事了!”


    他右側袖管一抖,竟是一條猩紅色光華凝成長刀斜刺出來,指向秦楓冷笑道。


    “在淩風城,你毀了本座十頭鬼鴉,不過不要緊……”


    他獰聲道:“本座要把你抽魂奪魄,分別煉成一頭鬼皇和一頭不死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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