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秦楓的聲音,端木賜霎那之間麵如死灰。


    一語成讖,什麽叫一語成讖啊!


    這就是啊!


    端木賜原本打的主意是趁著秦楓不在,盡快團結各方反對人士發動叛亂,以雷霆手段摧毀秦楓世家以及大澤神朝。


    等到秦楓回到中土,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飯了。


    秦楓也隻有灰溜溜被所有中土修士趕的走的下場。


    就好像是當年秦楓成為中土世界之主後,武帝林淵就算降臨了,也隻能灰溜溜被趕走一樣。


    此時此刻,秦楓卻已經回到中土世界來了。


    也就是說,端木賜後麵的計劃,已經全部都被秦楓給打亂了。


    “秦楓……當真是秦楓大帝回來了?”


    別說是端木賜了,聽得秦楓的聲音,議事廳內儒武兩道中,心懷鬼胎的叛亂者們皆是亂了陣腳。


    秦楓是何等人物?


    武道神話,儒君轉世。


    在儒武兩道即便心懷鬼胎的人拚命想要抹去他的影響力,但是又怎麽可能抹得去呢?


    “秦楓回來了……”


    “我們可怎麽辦?”


    “我們該不會,該不會被他統統殺掉吧!”


    麵對眾人強烈得動搖,端木賜也是徹底沒了主意。


    他也不曾想到,秦楓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他更沒有想到,秦楓僅僅是說了幾句話,人都還沒有出現,居然就把這些妄圖反抗他的二五仔們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們就這麽點出息?”


    端木賜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若你們連直麵秦楓的勇氣都沒有,你們還造什麽反,都給我……”


    話音剛落,言猶在耳,隻見一道人影,銀發白衣,飄然從劍塚上方落下,大步流星,直走到聖裁武院的議事廳內。


    “端木賜!”


    秦楓看向端木賜冷笑道:“趁著我不在中土,就來給我搗鬼嗎?”


    “隻可惜我秦楓真的不怕你這個!”


    端木賜正要狡辯,秦楓已是笑道:“你的那一套荒謬論調,本帝也已經聽過了,隻可惜……”


    秦楓語氣一沉,冷冷說道:“信口雌黃,錯漏百出!”


    端木賜原本麵如死灰,以為秦楓要對自己直接碾壓,哪裏知道看現在的樣子,竟是又要跟自己講道理的模樣。


    就好像是將要溺死之人抱住了一根浮木,臉上轉而又流露出釋然的表情來。


    “秦楓,這是你自己找死!”


    在他看來,自己用來諷刺挖苦秦楓的理論,無懈可擊。


    若是秦楓直接對他出手,就是以強淩弱,他就可以用一直準備的一個後手對付秦楓。


    雖然這後手不知真正能傷到秦楓幾許,是能鎮殺他,還是僅僅隻能擊傷他,都是未知之數。


    但現在的情況,明顯對於端木賜來說更加有利。


    秦楓冷冷說道:“端木賜,你這簡直就是在混淆黑白,顛倒是非。”


    端木賜亦定了定神,冷嗆道:“秦楓,那我倒是想聽一聽你的高見!”


    秦楓看向全場,緩緩說道:“其一,我所拯救的乃是整個中土世界,眾人不必記恩於我,也不必認為我是挾恩圖報。”


    聽得秦楓的話,端木賜笑道:“大帝,您繼續說。”


    秦楓繼續說道:“中土世界於所有人有生長,養育之恩,我救中土,乃是拯救了你們的一切。”


    “即便是被餓虎所噬,至少還有魂魄存在,若是中土世界毀滅,你們連一縷殘魂都剩不下來!”


    端木賜冷笑道:“這就是你要我們整個中土都無條件屈服在你淫威之下的理由?”


    “可笑至極!”


    秦楓冷冷駁斥道:“上一句話隻是駁斥你說我挾恩圖報的事情……”


    “至於你說的第二個問題。”


    “我隻能說,人在年幼時,往往不願意接受父母的管束,不論是父母叫我們習武,讓我們讀書,我們都會感覺到無比痛苦。”


    秦楓淡淡一笑道:“孩子都會感覺父母這是在害自己,在故意折磨自己……”


    “實則是玉不琢,不成器,若無年少的曆練,成年要麽一事無成,要麽多花上比童年多數倍,乃至十數倍的代價來補償。”


    “這代價可能會是流血,可能是一條胳膊,一條腿,也有可能是一世的碌碌無為。”


    他語氣淡淡,卻是帶著令人不得質疑的說服力:“畢竟中土世界不是天外天,人的壽元及其有效,不是誰都有時間去消耗的!”


    聽得秦楓的話,端木賜等人先是一愣,旋即暴怒起來:“秦楓,你是在譏誚我們與你相比都是黃口小兒嗎?”


    “從未見過有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秦楓卻是抬起手來,信手取出一枚戒指一枚手鐲,他將戒指套在手鐲之內朝著眾人晃了晃。


    眾人正不明所以。


    秦楓見秦楓對著掌心裏的戒指與手鐲說道。


    “倘若我們所有人都足夠小到隻能站在這枚戒指上,或者這枚手鐲上……”


    “那麽,站在戒指上的人,他所看到的,最多也隻有手鐲的邊緣……”


    “在他們看來,世界的邊緣就是那一枚手鐲,這就是他們認知的極限了!”


    他抬起手來,又指了指掌心裏的手鐲說道:“站在手鐲上的人,他可以看到裏麵戒指的全貌,也可以看到自己所在手鐲,他們所知的比起戒指上站著的人要多得多……”


    “但同樣,他們位置的也會更多,因為他們看到的是我們整個廣袤無邊的世界……”


    未等眾人反應,秦楓已是說道:“所以知道的越多,不知道的越多……”


    “隻有所知甚少的人,才會覺得自己無所不知。”


    “我既救中土,又何必要再害中土?”


    “我若不是於整個中土大局有利,我又怎麽可能這般作為?”


    秦楓嘴角揚起,冷冷說道:“我不遺餘力,提升儒武兩道,乃至整個人族的實力,為了什麽?”


    “是為了要你們今日起來反對我,今日起來口口聲聲要滅掉大澤神朝,滅掉秦楓世家的嗎?”


    被秦楓這樣一說,很多還在中間搖擺不定的武者和儒生皆是被秦楓戳中了痛處,愧疚地低下了頭來。


    剛才還群情激奮的叛亂者們登時士氣跌落到了穀底。


    麵對秦楓舉出來的例子,端木賜隻覺得舌頭發苦,嘴唇顫抖,竟是拿不出反駁他的理由來。


    畢竟秦楓是整個中土世界,唯一從天外天以真身歸來的人。


    縱觀所有已知的,未知的曆史,獨一無二。


    端木賜當真沒有辦法與秦楓較量,他嘴唇發苦道:“你……你是在諷刺我就是那站在那戒指上的人嗎?”


    秦楓卻是搖了搖頭。


    正當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秦楓抬起手來,在戒指之內,自己的手心裏點了一點,冷笑道:“以你的見識,你是站在戒指裏的人!”


    “井底之蛙,坐井觀天,可惜尤不自知!”


    “狂犬吠日,蚍蜉撼樹,可笑不自量力!”


    兩句話落下,端木賜隻覺得眼前一黑,原本準備好了,對付秦楓的說辭,幾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自覺之下,隻聽得額頭“哢嚓”一聲,如玉石裂開,他旋即“噗”地一大口黑血直接噴了出來。


    “端木祭酒!”


    “端木先生……”


    “大人!”


    身後的儒生們大驚失色,急忙上前扶住端木賜。


    但此時此刻,端木賜被秦楓徹底辯敗,心內之道已經開始崩潰。


    不需要秦楓如何下狠手,他已是被秦楓當眾的兩句批語給壓得儒道一途,再無精進可能了。


    而且隨著他對自身之道的質疑越深,端木賜的實力還會衰退的更加厲害。


    若是能夠成為一個沒有儒道的普通人,已經是殊為不易了。


    大概率的可能是成為一個瘋子,傻子。


    看到端木賜的識海已碎,原本對他視若神明的弟子們,頓時一個個皆是麵露苦相。


    畢竟,他們的靠山倒了。


    一旦秦楓對他們秋後算賬,他們必是要一個個步上端木賜的後塵。


    可就在這時,秦楓卻緩緩說道:“端木賜為一己私利,處心積慮,想要謀奪儒道至尊之位,其心可誅,且已遭天譴,識海破碎,生不如死……”


    他沉聲說道:“其他人等,若是幡然悔悟,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本帝也必將網開一片,為人族道義計,為中土氣運計,不會對你等趕盡殺絕。”


    但他的原因驟然一凜道:“但若是執迷不悟,本帝也不會姑息養奸,必將他們剪除殆盡,說到做到!”


    聽得這話,稷下學宮的儒生們在端木賜的識海破碎之後,早就沒有了主心骨,生怕秦楓趕盡殺絕,秋後算賬。


    此時聽得秦楓的話,趕緊一個個都跪了下來,齊聲說道:“我等被端木賜鬼迷心竅,冒犯大帝,還請大帝恕罪!”


    端木賜此時此刻,看到自己原本帶來“砸場子”的儒道至聖,亞聖們紛紛倒戈,隻有扶著自己的兩名親隨弟子之外,悉數背叛,更是氣急敗壞,急火攻心,一大口獻血直接噴了出來。


    可偏偏這時候……


    端木賜隻覺得胳膊一疼,竟是被人從身後反剪雙臂,徑直摁倒在了地上。


    就在他不明所以時,隻聽得身後兩名親隨弟子竟是按住端木賜,大聲說道。


    “大帝,端木賜老賊冥頑不靈,我等已替大帝擒下了!”


    “悉聽大帝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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