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趙國憑借著楊素在聖裁武院的地位,總算保住了一絲顏麵……


    但書山學海墊底,趙國儒生連進入第二階段文比和戰詩對決的資格都沒有了。


    也就是說,現在趙括完全不用考慮儒道的問題了,考慮了也是白考慮。


    他已經可以提前去準備明天的軍力比拚了。


    當然了,儒道比拚,趙國隻得了可憐巴巴的一分,也就是說……如果明天的軍力比拚,趙括麾下的趙軍再陰溝裏翻船,沒有發揮正常,很有可能趙國這次會成為澠池大會的墊底!


    不僅曾經的強趙變成“弱趙”,成為三院七國的笑柄,趙括也會被永遠釘在恥辱柱上不能翻身了。


    畢竟史官不是不長眼睛,趙國由盛轉衰,侵略燕國的易水關大戰就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點,趙括根本逃不脫幹係的!


    不過讓趙括略微感到一點點心理平衡的就是——燕國在書山幻界的損失也很慘!


    冷雲飛和張澤沐基本上喪失了繼續作戰的能力,就靠燕國剩下的大貓小貓兩三隻,即便第二輪不像第一輪會直接淘汰掉最後一名,燕國的名次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至少燕國這次儒道比拚不會再給齊國找麻煩了!”


    趙括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說道:“齊國與趙國是聯盟,齊國成為澠池盟主之日,就是我們趙齊兩國宰割瓜分燕國之時!”


    卻說韓國儒生磨嘰了半天,才用詩文打動了兩艘文舟中較慢的那一艘,慢慢悠悠地渡過學海,到了第二道試煉的地點——儒道殿堂。


    此時,其他五國都已經到了。


    整個儒道殿堂,最中央有一座可以聯通書山幻界內外的陣台,陣台周圍是一片開闊的廣場。


    廣場之上,層層疊疊都是由書籍壘成的環形看台,越向外越搞,最高處,比起易水關的城牆還要高……


    書牆之上,不時有幾道峨冠博帶,衣袂飄飄的人影立於其上,似真似幻,不知是千年前儒者留下的身影,還是其他什麽……


    看到燕國的儒生好不容易來了,最先到達的稷下學宮眾儒生皆是嘲笑著說道。


    “你們若再不來,我們怕是一覺都睡完了!”


    “下屆澠池大會,應該設立一個過關時間的,超過時間直接取消資格……”


    “就是啊,五國儒生等你們一國,這架子真是大得嚇人了!”


    雖然沒有可以大量恢複念力的文寶,但先到的儒生,可以先行休息,稍微恢複一些念力和體力,這就是書山學海試煉領先的諸侯儒者可以享受的福利了。


    也就是說,最後一名達的時間越晚,可以容許他們休息的時間就越長。


    整個儒道殿堂可以說是韓國儒生皆是麵紅耳赤,羞愧難當,待到他們在廣場上自己一國的區域站定,隻見儒道殿堂最中央陣台上,一團浩然紫氣升騰起來,緩緩凝成一道人形。


    那人一身白色儒服如雪,戴一副白絹麵具,手握一卷不知名經書,徐徐從陣台中央走了下來。


    雖然不知此人究竟是何人,但僅僅這一舉手一投足,就有一股浩然正氣,沛然而出,令人心生敬畏。


    那白衣人看向眾人,用如同吟誦古文的語調說道:“各位儒生,某乃儒道殿堂文使,主持此次文會!”


    眾儒聽得這話,便知此人應該是書山之中的浩然正氣誕生的書靈,哪裏還敢有半點的不敬,紛紛作揖還禮道:“夫子請受弟子一拜!”


    白衣人環顧全場說道:“文會開始之前,汝等可自行選擇,是由吾為汝等恢複念力,還是為汝等接引一位同伴入此地相助?”


    “二者不可得兼,隻可選其一,由書山學海魁首開始,依次速速選擇!”


    聽得白衣人說,可以為他們恢複念力,百裏清風當即就激動地搶問道:“我師父這樣的情況,也可以恢複念力嗎?”


    白衣人麵具下的眼神閃過一絲慍色,似是反感百裏清風這無禮的行為,他看了一眼被百裏清風扶住,麵色慘白,幾乎昏厥的張澤沐後說道:“隻能恢複念力,不能修複識海損傷……”


    不能修複識海損傷?


    聽得這個判斷,燕國眾儒不禁愕然道:“難道張夫子恢複不到以前了嗎?連書山之靈,都說沒有辦法恢複他的念力了嗎?”


    白衣人沒有再接燕國眾人的話,轉而對稷下學宮眾人問道:“齊國儒生請速做抉擇!”


    皇甫奇拱手笑道:“無須考慮,請為我等恢複念力!”


    白衣人點了點頭,手中無名竹簡“哢”地一聲輕響,霍然展開,頓時浩然紫氣溢散而出,瞬間包裹住齊國眾人。


    原本因為通關書山學海而略顯疲憊的眾多稷下學宮儒生,頓時精神振奮,一個個都容光煥發起來。


    白衣人替稷下學宮眾人恢複完念力,便側過身來,看向張澤沐等人,冷冷開口道:“書山學海榜眼請速下決定……”


    張澤沐、冷雲飛、丁毅和百裏清風皆是躊躇了起來。


    很明顯,冷雲飛和張澤沐兩人都是識海損傷,而不是念力消耗……


    也就是說,就算選擇恢複念力,這兩人的戰力也得不到恢複。


    可是接引一個夥伴進來……秦家軍這次本來就是衝著儒道比拚魁首來的……


    除了薑雨柔因為身份原因不宜參加以外,進士文位以上,全體出動都在這書山幻界裏了。


    接引一個同伴進來,能接引誰呢?


    就在這時,書山之靈忽地開口說道:“燕國儒生,有一人在書山外,要求入內,要不要接引他入內,請速做決斷吧!”


    “有人要入內?”


    聽得這話,張澤沐和冷雲飛皆是一驚,彼此對看一眼:“難道是……薑公主要進來了?”


    百裏清風聽說薑雨柔要進來,臉上一下子就有神了:“太好了,如果薑公主進來,那這一場就真有的打了!”


    “師父,我們不要恢複念力了,讓薑公主進來吧!”


    聽得這話,這邊齊國稷下學宮的眾儒皆是愕然。


    薑雨柔是誰?


    鄒春秋最欣賞的小弟子,也是皇甫奇的小師妹,雖然皇甫奇比薑雨柔早入門,但儒道造詣還真的沒有多少把握壓下她……


    否則他也不會對自己這個小師妹如此忌憚了。


    “師父,薑雨柔會為了燕國跟齊國鬧翻,到書山來跟我們對決嗎?”


    立在皇甫奇身後,一名顴骨高起,麵容清瘦的青年儒者低聲詢問道。


    皇甫奇看了看燕國眾儒,低聲開口道:“她不敢的……畢竟她的母妃還在齊國,母妃的家族也在齊國……”


    “齊王應該現在是覺得對一個女孩子家,不好做得太絕……清妃的家族,也還有利用價值……”


    “但她如果為了燕國,壞了齊王澠池的大事,她的母妃,必是要遭殃的……”


    聽得這話,荀文彧不禁困惑道:“既然不是薑雨柔,那燕國還有什麽人?還有何人能與我們記稷下學宮抗衡?”


    跟在荀文彧身後的一名素衣儒生卻是小聲嘀咕道:“該不會是那個怪物吧?”


    “怪物?”


    皇甫奇正覺得奇怪,隻聽得那素衣儒生說道:“我曾經聽去燕國遊曆的詩狂洛子商說過,燕軍凱旋那晚的文會上,曾有一個戴著麵具的神秘人,先罵碎了趙國儒生趙子航的鎮國詩,又寫了一首鎮國詞,奪得魁首……”


    “當場跟他文鬥的五人,除了洛子商以外,四人的識海都碎了!所以洛子商回來之後,都說此人是碎海怪物……”


    “原本他恃才傲物,誰都不放在眼裏,經此一事,性格大變,再不敢與人比詩了!”


    聽得這話,皇甫奇眉頭不禁擰了起來:“如果燕國真有這樣的儒道強者,不可能這般籍籍無名才是……你也說了,當日那人戴了麵具,會不會是秦楓在裝神弄鬼?”


    荀文彧聽得這話,也是點頭說道:“秦楓確實有些詩才,若解釋為是他在裝神弄鬼,倒可以解釋得通了……”


    “行啊,若是秦楓身為一個武家人,敢下場跟我們比詩,我就好好地讓他開開眼。叫他看看跟我們稷下學宮真正儒家人的差距……”


    “若那人不是秦楓,那無所謂,此人必不是我們的稷下學宮的對手……”


    荀文彧從袖裏取出一把水墨折扇,好整以暇地扇著,言語充滿不屑:“區區一個洛子商,‘詩狂’的稱號也不過是別人恭維他的而已,豈能代表我們稷下學宮的實力?”


    荀文彧說完,稷下學宮眾人皆是縱聲大笑。


    “不愧是儒君之後的儒門第一劍修,文彧當真有儒君當年的風采!”


    “就是,我等稷下學宮乃是儒道正統,窮鄉僻壤的北國蠻子,哪裏能了解?”


    這邊燕國眾儒聽到稷下學宮指桑罵槐,暗笑燕國儒生是“北國蠻子”,個個皆須發盡張,義憤填膺……


    若不是這些秦家軍儒士令行禁止,紀律森嚴,恐怕都直接用戰詩跟這些齊國儒生下生死狀了!


    張澤沐與冷雲飛對看一眼,一齊開口說道:“我等放棄念力恢複機會,請為我等接引一位同伴入書山幻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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