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嚴肅的朝議上,突然闖進來了一個走街串巷的賣藝人似的。


    剛才太子威嚴十足的一番話,到了這金甲武者嘴裏,就變得如同市井俚語一般,粗陋無比。


    整個聖裁武院裏的諸多長老,甚至都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但往往才笑了一聲,就立刻斂住了笑意。


    不能笑,拚死命也不能笑啊!


    “你是何人?”


    “你算什麽東西!”


    太子身邊的兩名聖裁武院長老怒吼了起來。


    “這是聖裁武院的議事廳,閑雜人等,還不……”


    可就在那兩名聖院長老跳起來,要將那金甲魁梧武者趕出去時,一枚金牌猛地抵在了他們的鼻子麵前。


    “哎,哎,哎……有這塊令牌的人,居然也是閑雜人等?”


    “你們的心還真是大得很啊!”


    劍紋麥穗,代表的是武帝的江山!


    一枚此時此地,完全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武帝金令,就這樣真實地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你……你,你,你……”


    麵對錯愕的兩名聖裁武院長老,金甲魁梧武士直接就將武帝金令按在了當首一個聖裁武院長老的臉上。


    那兩名聖裁武院的長老自是驚慌失措地向後躲去,反倒是讓那金甲武者大搖大擺地闖進了議事廳的最中央來。


    “見武帝金令,如見武帝陛下!”


    戴著黃金麵罩的魁梧武者,趾高氣昂地將那枚武帝金令舉著。


    隔著麵具冷冷笑道。


    “見武帝陛下不跪,是什麽罪過?”


    兩名聖院長老對看一眼,隻得硬著頭皮跪了下來。


    可這居然還沒完……


    這兩名聖院長老剛剛跪下,這手持武帝金令的魁梧武者,居然抬起腳來,一腳一個,踹倒了這兩名長老,嗬斥道。


    “跪好一點不會嗎?”


    這兩名聖裁武院長老,在外麵,哪個不是作威作福的主,連各國的鎮國武聖,見到他們都要客客氣氣……


    何曾被人這樣當眾像踢狗似的,還要背黑鍋……


    頓時氣得鼻子都歪了。


    但這金甲武士手裏有武帝金令,自身氣息又混元,不漏一絲,根本不知道他實力的深淺……


    這兩名聖院長老也隻能打掉牙齒往肚子裏咽了。


    隻見那名蒙麵的金甲武士,大搖大擺地走到了議事的方桌之前,“啪”地一聲,將手裏的武帝金令拍在桌上。


    這邊的太子皺起眉頭,看著這個攪局者,又看了看帝女,冷冷笑道。


    “帝女大人為了保護那群稷下學宮的腐儒,可真是手段盡出,丟盡了武帝陛下的臉了!”


    “您將自己的那枚金令交給這人,拿來再用一次,這樣的小把戲,難道以為我們還看不出來嗎?”


    話音落下,整個聖裁武院裏的長老們頓時嘩然。


    對啊,白旗主林朔已經死在三星堆古蜀帝宮,這件事情,真武學院的訃告已經寫得一清二楚了。


    武帝金令這種東西,白旗主林朔必然是貼身攜帶的,武帝金令總共隻有三塊。


    白起一塊,目前在太子手裏。


    白旗主林朔的金令,十有八九是陷在三星堆古蜀帝宮裏了。


    武帝陛下自己的一塊,目前在帝女大人手裏,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太子所說的解釋了!


    這可是醜聞啊,足可以將帝女作為武帝後人的臉丟盡了的天大醜聞……


    可就在這時,帝女從容不迫地從手裏取出一枚與太子一模一樣的武帝金令來!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三塊一模一樣的武帝金令,被三個不同的人持有者,時隔無數年後,就這樣靜靜地擱在了聖裁武院的議事廳的長條石桌上。


    太子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一時竟是說不出話來了!


    “你……你究竟是什麽人?是你殺了林朔嗎?”


    “不然你怎麽會有他的武帝金令!”


    金甲武者也不正麵回答太子的話,隻說了四個字:“關你何事!”


    中土武家秉持弱肉強食,強大就是硬道理。


    即便這金甲武者真的殺了真武學院的白旗主林朔,奪得了他的武帝金令,這金令的效力依舊有效。


    並不會因為來路不正而打任何的折扣。


    至於真武學院要報仇,那就是真武學院自己的事情了!


    而且聖裁武院的議事廳裏,按照規矩,人人皆要佩戴麵具。


    太子不僅沒有權盤問那金甲武者的姓名,更沒有資格叫人家摘下麵具來。


    且這枚武帝金令是正品,因為即便是放在這裏,一股真武境極道強者的氣息,依舊若隱若現。


    這是任何人都模仿不出來的氣息!


    局麵頓時就僵住了。


    就在這時,那金甲武士開口說道:“擁有武帝金令,可以對聖裁武院的表決,實行一票否決!”


    “那麽……你們剛才議的對儒道宣戰的事情,再推遲半年吧!”


    說完,那金甲武士也不與聖裁武院裏的人呱噪,說出了自己的意見之後,轉身就朝著殿外走去了。


    隻留下包括帝女在內,聖裁武院議事廳裏的所有人,一個個都愣在了原地。


    尤其是太子,剛才的一切,他計劃好的一切,眼看著就要向帝女逼宮成功了……


    卻被這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金甲武者,用一張武帝金令給徹底攪黃了!


    “該死,這家夥究竟是誰?”


    不僅是咬牙切齒的太子,恨恨地想著。


    包括帝女在內的所有人,都在思索著同樣的問題。


    這金甲武者究竟是誰?


    “難道是秦楓?”


    有人這樣想著,但很快就有人搖頭說道。


    “我曾經見過秦楓,與這人完全不像!”


    “秦楓的身材修長,而不是魁梧……”


    “秦楓一貫穿的是儒道戰服,而不是金甲。”


    “秦楓對人彬彬有禮,絕不會這般粗魯,不像,完全不像。”


    “而且秦楓與稷下學宮的方運,似有不死不休的血仇,他又怎麽可能出麵來保儒家?”


    眾人皆是搖頭。


    唯有太子的念頭一動,輕輕轉動手裏的一枚扳指。


    頓時四道飛影,化為殘影,從聖裁武院中掠起,跟著那金甲武者出去了!


    “哼,等抓到了你,自然什麽秘密都解開了!”


    就在這時,帝女看向在場的聖院長老,緩緩說道。


    “既然有第三枚武帝金令下場,對儒道宣戰之事,就再推遲六個月再議吧!”


    她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太子,說道。  “武帝陛下在時,從來就沒有立過什麽太子,倒是有些人,恬不知恥地往上麵貼!”


    這話說得已經很明顯了。


    什麽武帝太子,不過是太子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至此,太子與帝女的矛盾,從上次合議時的底下,正式翻到了台上來。


    太子咬著牙,正要還擊,卻見一身黑甲的帝女驀地站起身來。


    環顧全場,話音不響,語氣也不重,卻如同千鈞山嶽,壓在所有聖院長老的肩膀之上。


    “在座諸位,還請你們想一想,聖裁武院的締造者是誰……”


    “武家的江山,又是誰一手建立的,你們,還有你們的家族,為什麽可以享受高人一等,優渥的待遇……”


    “武帝陛下飛升不過區區十七載,就有人數典忘祖了嗎?”


    “難道不怕武帝陛下從天外天再臨歸來,向爾等連本帶利地討回來嗎?”


    話音落下,帝女拂袖而去,整個聖裁武院的緊急會議,再次不歡而散。


    帝女前腳剛剛離開,支持太子的聖院長老們,一個個都汗流浹背,仿佛做了虧心事,被人說破了一般。


    很顯然,武帝的積威還在,哪怕隻是一個他們明知幾乎不可能的“天外天再臨”,也足以將他們嚇得一身冷汗,膽戰心驚。


    太子見到這一幕,雖然心中惱恨,但一時也確實沒有辦法。


    “這婊子……居然拿自己飛升的老子來嚇唬這些聖裁武院的長老!”


    在帝女走後,太子猛然“嘭”地一腳踢在議事廳裏的石桌之上!


    石桌頓時劇烈晃動了起來。


    加持在上麵的武陣,竟是被太子一腳之下,直接踢爆。


    足見他心中的憤怒!


    全盤計劃,他謀劃好的,針對整個稷下學宮的計劃!


    就這樣功虧一簣,還在帝女麵前碰了一鼻子的灰。


    還有比這更鬱悶的事情嗎?


    太子絲毫不顧這是在聖裁武院,竟是大聲嗬斥了起來。


    “從太古以來,飛升天外天,就沒有人回來過……嚇唬鬼呢!”


    “你們這些聖裁武院的長老,都是屬兔子的嗎?居然連這種話都怕!”


    “真是一群豬一樣的隊友!”


    太子說完,也不管這些聖裁武院的長老們怎麽想,也不管這些長老們背後的勢力會怎麽想。


    快步走出宮殿,腳下一道金芒亮起,一柄金劍托住他的身影,化為金芒禦空離開了!


    看著帝女和太子先後離場,在場的十二名聖裁武院的長老,紛紛都搖起頭來了。


    一種論調,忽地以傳音入密的形式流傳了開來。


    “帝女大人太過仁厚,有婦人之仁是不假……”


    “太子的脾氣,又太桀驁不馴,暴虐無常。”


    “也許該是時候,我們去考慮一下另一個人選。”


    “秦楓應該還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沒錯,秦楓與儒道的稷下學宮還有不死不休的血仇,又與太子有著很深的仇隙,想來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十二道神念,竟是最後匯成了一個共識。


    回去之後,向老祖稟告這件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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