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虛若宸這名神出鬼沒的天武強者助陣,防守府門的太尉府侍衛之中,血浪疊起,不停地有侍衛從府門上墜落翻倒下來。


    有的侍衛往往因為風虎鎧甲的保護,雖然被虛若宸用長槍刺穿,或者掃落下來,但隻是倒在地上呻吟,還沒有死去……


    卻被湧向太尉府的儒生活活踩死了。


    儒生們有的還拾起侍衛散落的諸葛連弩,端起來朝秦楓世家的人射擊。


    更有甚者,居然還想扒這些侍衛們身上的風虎鎧甲……


    但儒生畢竟是儒生,手忙腳亂了半天,卻連鎧甲的開關都找不到!


    最後隻能怏怏作罷。


    被十幾名秀才儒生保護的白衣文士戰詩寫成!


    箭神養由基之魂,從戰詩上升騰起來,神箭手張弓搭箭,弓弦拉如滿月!


    隻聽得“嗖”地一聲銳響!


    散發著璀璨光芒的箭矢“轟隆”一聲在太尉府的朱門上炸開。


    這堪比地武境大圓滿,全力出手的一擊,瞬間轟開了太尉府的大門!


    朱漆銅門,又沒有城防武陣那種級別的保護,伴隨著一聲悶響,向後重重地砸倒在了地上。


    好幾個在門後,沒有著甲的侍衛,躲閃不及,直接就被砸成了鮮血淋漓的肉醬!


    看到這一幕,那白衣文士冷冷一笑,繼續埋頭書寫下一首戰詩去了!


    隻聽得儒生中又有人吼道:“諸君,衝進去!”


    儒生當中十幾名渾身黑衣,手持匕首的刺客腳步飛快,作為前鋒,殺進了太尉府內!


    可這些荊軻之魂才剛剛踏進門內,驟然就被一根根金芒箭矢刺穿頭顱或是心髒,化為一團團濃墨消散開來!


    就在眾人詫異之時,隻聽得一聲短促的令下。


    “第二排,戰詩《射石飲羽》!”


    又是十幾根金芒箭矢,攢射出來,例無虛發,每一箭必收割一條人命!


    正對著大門的假山後麵,回廊之上,五十名身穿板甲的儒生分別從兩側,站起身來,在百裏清風和丁毅的指揮之下,迅速地書寫著戰詩!


    這些儒生已經加持了戰詩《常武》,此時身體素質已與普通武家士兵相差無幾,一個個秉筆在胸前的板甲上奮筆疾書!


    無論是成書速度,還是戰詩的精準度,召喚生靈的強度,均比衝擊太尉府的儒生要高出很大一截!


    這些基本都是參加過易水關血戰,跟五十萬趙軍正麵幹過仗的儒家人,莫說是這些國子監的儒生,恐怕尋常的武家士兵都不如他們經驗豐富。


    普通的儒生,就是尋常人,看到這樣血淋淋的場麵,就算不會嚇得手軟腳軟,至少也會驚愕一番……


    可這些儒家人,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書寫戰詩的速度不但沒有變慢,反而更快了!


    這才是真正可以投入戰鬥的儒生,真正的浴血之士!


    得到了秦家軍中的儒生支援,守衛府門的侍衛好不容易才退了回來。


    虛若宸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儒生旁邊,一邊自己書寫戰詩,一邊指揮若定的百裏清風,頓時拋下了自己追殺的秦府侍衛,朝著他獰笑了起來。


    “我在易水關見過你這小子,給我去死吧!” 就在殺性大起的虛若宸,正要踏入虛空,屠殺藏在府內的儒家文士時……


    “錚!”地一聲劍吟,一道人影白衣劍服,手中握著一柄纏著雪白絹布的寶劍,一擊之下,正擋在了要竄入虛空的虛若宸麵前!


    “雪絹裹劍,藏鋒不露,蓋聶世家也要摻和進來嗎?”


    “秦楓世家屠殺手無寸鐵的儒生,這等天人共憤的事情,你蓋聶世家不怕被褫奪爵位,不怕被滅門嗎?”


    白衣劍客右手一轉,纏在劍身上的雪白絹緞驟然抖開,竟是堅韌如靈寶一般,驀地纏在了幽暗長槍的槍刃之上!


    一纏一錯,霜白劍鋒“呯”地一聲,擊在虛若宸的幽暗長槍上……


    白絹一纏一收的巨大扭力,配合出劍的力道,竟讓這不可一世的虛空武脈強者, 猛地向後退去。


    隻見白絹劍下,蓋聶世家的家主,蓋藏鋒,麵帶清冷笑意,橫劍在手。


    雪白絹緞依舊如劍鞘一般,緊緊貼在劍刃上,雖然是一柄用白絹包裹的長劍,此時映在蓋藏鋒的笑容,卻仿若鋒芒畢露。


    “我蓋藏鋒若是怕,就不會來了!”


    他仿若先祖蓋聶一般,不屑冷笑道。


    “至於稷下學宮?哼,一群腐儒也敢暗算我燕國的太尉!”


    “簡直找死!”


    與此同時,天空之中,一聲雷霆咆哮,赤炎戰袍的鍾離元溪,手持一杆火尖長槍裂空而來!


    在他的身後,兩條騰蛟之力翻滾騰躍,讓他如千軍辟易的戰神,猛地轟開二十多名天武者的重圍,衝到了秦嵐和虛無一的身邊。


    原本背貼著背,勉力苦戰的兩人,在鍾離元溪加入戰團時,頓時壓力一輕。


    秦嵐看到鍾離元溪前來,語氣驚訝道:“舅父,您……您怎麽也摻和進來了?”


    鍾離元溪環顧周圍虎視眈眈的二十多名天武者,竟是絲毫無懼,哈哈大笑道:“中土七國,誰不知道你和秦楓是我鍾離家的血脈,鍾離家一向也以你們為榮!”


    “若是秦楓世家被破滅了,下一步就是我們鍾離世家了!”


    “我們兩家本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今日,就跟這些居心叵測的家夥拚了吧!”


    話音落下,整個太尉府周圍驀地四麵八方喊殺聲起!


    黑衣黑甲的武者,是鍾離世家在暗處守護家族的暗衛!


    白衣背劍的武者,是蓋聶世家世代守護鑄劍池的劍奴!


    都是兩個世家最後的底牌,此時此刻,同時為了秦楓世家拿了出來。


    “太好了,這些儒生原本想要孤立我們秦楓世家,讓其他世家作壁上觀……”


    “如今他們的計劃徹底破產了!”


    徐猛激動地看著從四麵八方,如黑白兩股浪潮,向著太尉府湧來的援軍,對身邊的青宗說道。


    “如今鍾離世家和蓋聶世家都參戰了,法不責眾,稷下學宮怕也奈何不了我們了!”


    青宗也點了點頭,終於露出了釋然的笑意,自豪地說道。


    “正義是站在我們秦楓世家這邊的!”


    可就在這時,一聲慘叫,在天空中與高家刺客纏鬥的青宗,忽地被一道身後襲來的劍光擊中後心,慘叫著墜落下來,狠狠摔落在庭院之上。


    詭異的是那飛劍在偷襲了青宗之後,竟在夜空之中,劃出一道弧線,穩穩落在了一名武者的腳下!


    與此同時,在他的身後,整整九名身穿夜行衣,禦劍而飛,如同蝙蝠般的天武者呼嘯而來!


    與此同時,在鍾離世家暗衛和蓋聶世家的劍奴身後,“沙沙沙”地腳步聲響起,無數偽裝成平民百姓的武者,扯去身上的衣物,露出其中漆黑的夜行衣甲來。


    數量雖不及兩家援軍來得多,卻一個個氣息森然,如血海死神一般!


    “禦劍襲人,百步飛劍術!”


    一直在屋內看著上方戰場的薑雨柔頓時雙手掩住嘴,驚呼了起來。


    “這是……這是飛熊衛!”


    夢小樓看到薑雨柔驚訝的模樣,不禁道:“齊國初代國君薑子牙,道號‘飛熊’,難道這些人是……”


    “是的……這些是我們王室的秘衛——飛熊!”


    “他們每一個都參閱過齊王宮的道藏,戰場上千人也難是敵手……”


    “可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我們跟燕國不是……”


    夢小樓看到薑雨柔這般驚訝模樣,淡淡說道:“如此看來,兩國的盟約,齊王已經主動背棄了!”


    薑雨柔聽到這話,不禁掩住臉痛苦道:“不可能的,我還在燕國,父王他不可能……”


    她似是下了決心,從衣袖裏取出一柄匕首,不由分說塞在夢小樓的手裏說道:“小樓姐,如果一會飛熊衛殺進來,你就挾持我,以我的性命相要挾,然後自己逃走,好不好?”


    “你答應我,你一定要答應我!”


    夢小樓卻又說道:“帝王家,人情最是淡漠,父殺子,子弑父,都是尋常……”


    “父女之情又算得了什麽呢?”


    夢小樓雖然說得淒涼,語氣卻不黯然:“如果飛熊衛殺進來,估計我與你會一起被殺吧!”


    看到飛熊衛出現在此,原本信心滿滿,前來支援的鍾離元溪和蓋藏鋒都驚住了。


    “齊國的飛熊衛?”


    鍾離元溪大聲咆哮道:“燕國齊國乃是盟友,你們這是何意!”


    那十名黑衣人根本不答話,腳下一錯,十道劍光整齊劃一,直朝鍾離元溪的胸口刺來!


    “舅父小心!”


    秦嵐驚呼一聲,千古劍橫掃而出,竟然隔絕不了這十道劍芒,待到兩人極速閃開時,已來不及了!


    “唰唰唰!”


    劍芒掃過,秦嵐與鍾離元溪身上多處中劍,兩條騰蛟之力的鍾離元溪甚至比秦嵐傷得還要更重一些。


    虛無一猛地一聲低吼,劈開虛空,正要困住十把飛劍,那些飛劍竟是直接迂回到了十名飛熊衛的腳下。


    十名飛熊衛,看向秦嵐等三人,麵帶冷笑。


    虛若宸卻是放聲大笑了起來。


    “多行不義必自斃,我等今日不為針對燕國,隻為除去秦楓!”


    他目光一凜,囂張的話音竟是籠罩整個薊都城上。


    “但凡有敢幫助秦楓世家者,視為同黨……”


    “我等除惡務盡,必會將其視滿門誅滅……”


    他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而且雞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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