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赫九音不見了?”


    前沿十年,一謹真君受傷無數。雖有那丫頭給的再生丸頂著,但架不住受傷的次數太多了,一瓶十顆哪裏夠用?若是她自個兒煉的也便罷了,再要一些也無妨。可以她的品階來說,根本不可能。所以少不得一路挨著。故這閃歸山後,一謹真君便直接閉了關。離宮峰上也有陰陽池,可便是有那物輔佐,也足花了七年的時間才出關。隻是一出來,便聽到了一個糟糕至極的消息。


    赫九音不見了!


    “什麽時候不見的?誰人做的?可曾找到?”


    持真搖頭:“不知是誰,隻知道半年前一天夜裏,山門處警鈴大作。守門弟子看到一名結丹修士扛著已經昏過去的赫師妹。負責守衛的照陽真人立馬就便上去了,師父後來又派了人,連華炎、執簡兩位真君都出動了,在外找了兩個月卻就是沒動靜。”


    “不是說你師父讓人在她的身份令牌上加了警魂咒嗎?”有了那咒,那丫頭不管身在哪兒都能找得到。


    是這樣沒錯。可是:“赫師妹的身份令牌讓丟在了山門處。響來是山門處敬鈴一響,那人就發覺了。”


    真是糟糕!


    “那九音的本命元神燈呢?”有那個在,使用追魂術亦可尋到的。可持真聽言,卻是接著搖頭:“楊瑾說了,赫師妹的本命元神燈在無情子師叔那裏。無情子師叔在閉關衝擊結嬰,怎能打擾?”


    沒有那本命元神燈,如今竟是連赫九音是生是死都不知曉了。中元大陸如此之大,若要把個兒藏起來,誰能找得到?而無情子那邊,要是真要再等個幾十年再出關,介時這一撥沒輪到築基丹的弟子怕就全費了。一謹真君仔細思量了一番後,忽然想起來一事:“扶疏呢?”


    持真楞了一下,不太明白師叔問這個幹什麽:“師弟自結丹起便一直閉關穩定境界。如今還未出關。”


    這麽說,那小子就是還不知道這事了!一謹真君想想後道:“他若出關,便馬上來告知我。”


    持真應是。半月後,師叔出關了。執真聽到消息便馬上給師弟發了傳訊符,讓他來離宮峰一趟。卻不想他的傳訊符剛發走,便接到了山門處傳來的消息:扶疏離山了!


    持真馬上向師叔稟告此事,結果,師叔竟是接信兒後,竟是也直接出山了。


    *


    一謹真君一路不曾現身,他跟在扶疏這小子身後,隨其一路向北而去。路上飛飛停停,不斷的掐指引算。可去往之地竟是越來越靈氣稀薄。待到這小子最後停住雲頭時,他腳下之地竟已經是中元大陸的北川極冰之地,到處一片白茫茫的雪山冰原。這裏方園三千裏內沒有一絲人煙,更無半分靈氣。可這小子卻似乎就是認定了。在山坳冰澗之間不斷地尋找,最後……竟是將一處山腳下的冰麵打開,鑽進去了。


    那是一處秘道!其間忽爾狹小難行,忽爾寬闊的洞壁上無數孔洞。似是天然,但卻四通八達。一謹真君不能跟得太緊,是故等他走入這到處是孔洞的溶洞後便停下了腳步。放開神識四下探查,結果,他神識才一鋪展開來,便聽得洞底深處,一串妖獸的尖鳴之聲,然後打鬥聲起,愈演愈烈,爆炸與坍塌隨之而來的同時,扶疏似乎找到那丫頭了。兩個人一路往外跑來,身後跟了無數爬蟲妖物。


    一謹真君將身形完全隱匿了起來,直看到這兩個小家夥跑出去後,才將這後麵的那些妖物盡數擋了下來。


    隻是這洞中的妖物不知是什麽來曆,品階不過一二,可前腳砍成兩半,後腳馬上便又滿血複活。殺也殺不盡的情況下,一謹真君隻好退出山穀。原想著那些東西會追出來繼續糾纏,卻不想那些東西卻是根本沒從這山洞中出來。


    至於扶疏和九音兩個……他們的氣息卻已經不在此處了。


    *


    扶疏不是第一次用遁地符,可是在幾近力竭的情況下使用此符還是第一次。周身靈力被大量的吸走,金丹幾乎被抽幹的同時是全身筋絡的極致收縮,扶疏眼前一黑,直接疼得暈死了過去。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緊緊地抱著九音。


    他不能再讓她受傷離開,而他知道她一定會把他治好的。而果然,待扶疏再次醒來時,已覺得身上靈氣充沛,筋脈舒暢。可是,她卻是抱著雙膝蜷給著靠在一個陰暗的牆角裏。


    就象他這次找到她時,看到的情形一樣。衣服散亂,發髻淩亂不堪。那樣的情形讓扶疏很快意識到了一個糟糕的可能性!可當時的他,根本顧不上問什麽,萬事皆以離開那個地方為先。可如今……要他怎麽說?


    那個事情對於修士來說不算什麽嗎?


    男子或許如此,可她是女子,怎能不以為意?然……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上次我在婆娑穀裏出了何事嗎?”扶疏曾經不想提及那樣的事,可如今他隻能這樣坦白:“我雙弈還有方城被婆娑那個老妖婦抓住了,方城不是元身,模樣又不算精致,那老妖婦便隻是把他扔去了蠆盆。可我和方城……”扶疏有些頭痛地撫住了額頭,建設了半天的心理才說了出來:“被灌了迷藥!那迷藥十分陰損,讓你靈台清明卻管不住自己的手腳。那妖婦說什麽,我們便得做什麽。雖不曾做到最後一步,可是……之前的也差不多全做了。”


    想起曾經種種,扶疏真是……沒法說的心緒,又是氣惱又是難堪。若不是她出了這樣的事,那種事他這輩子都不會對任何人提及,可……世事如此殘忍,竟這樣對她。他便隻能說了:“我自小見慣父王風流,對男女之事本便不喜。婆娑那妖婦雖貌美如花,身姿妖嬈,可在我眼中卻也如同羅刹鬼婦。心不由已,身不由已時,心裏惡心難堪。但不管如何,我都沒有想過自裁。我的心裏自始至終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出去!它日等我修為有成,回來必報此仇。”


    他話聲鑿鑿,真心誠意。在那段難堪的歲月裏,扶疏幾乎想過了這世上所有的酷刑!剝皮抽筋點天燈,他甚至想過親手把那妖婦碎屍萬段。可……如今,他迎上的一對眸子裏卻滿是糊塗!


    “你和我說這個幹什麽?”九音不明白,這人是受了刺激,好端端的講他和婆娑的豔事幹什麽?與她何幹?


    她不懂!扶疏卻是張口結舌,不知道要如何解釋。然後……恍然間好象明白過來了,驚喜地湊到了她近前:“這麽說,你不曾被那人……”


    被那人?


    九音迷惑地盯了半天扶疏臉上的驚喜後,突然間反應過來了。臉上頓時燒成了一片,惱羞地怒瞪他:“你想什麽呢?怎麽會有那種事?”


    “可你……”這副衣衫不整,失魂落魄的模樣……實在容不得他不往那邊想。


    九音低頭趕緊看自己的衣衫,確實亂了些。還有這頭發……真是糟糕!“你背過身去,我換衣服。”


    扶疏自然不會幹這麽沒品的事,他背過身去由她換了幹淨衣服,至於頭發……等扶疏扭過身來時,便見九音正在拆頭發,她心急手亂,把個本來就亂糟糟的頭發弄得越加不成個模樣。扶疏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哪有你這麽拽的?鬆手,我來。”


    這種事之前,他便已經幹過了。所以,這次九音也便不矯情了。由他幫忙整理頭發。扶疏的手法輕很,幾乎不曾扯痛她,一頭原本亂自糟糟的散發,在他的手指下很快恢複了整齊順滑。他幫她挽好了發髻,一隻木髻別過,整整齊齊。也在這個時候,扶疏才發現:她身上衣衫雖亂,可是肌膚卻仍然光潔如玉,柔膩潤白,並不曾見那些亂七八糟的痕跡。為此自嘲好笑。不過:“既然沒有出那種事,你幹什麽這麽沒精神?”


    這人居然又提那個?


    九音沒好氣地瞪他:“你很希望我出那種事嗎?”


    扶疏啞了一下,遂即笑了,在她身邊散腿坐下,有些邪氣地笑應了:“可不?要不隻有我一個人被占了便宜,那我心裏多不平衡?”


    這人……九音差點沒氣得笑出來:“什麽隻有你一個?雙弈不也那樣了嗎?你們一對難兄難弟,誰也說不著誰。你剛才不是說了嗎?你原本便對男女之事心生反感,如今再加上這麽一遭……嗬嗬,扶疏,要不你和雙弈斷了袖子吧。”


    什麽?


    這丫頭竟然讓他和雙弈……斷袖?


    扶疏出生帝王之家,怎麽會不懂斷袖是什麽意思?這個臭丫頭……心中生惱,突然伸手便是把她抱進了懷裏,低頭便是吻上了那張櫻唇。


    九音……呆了!


    他、他這是在做什麽?他怎麽能親她?他瘋了嗎?


    趕緊往開推,可是這人卻是真瘋了!他沒再吻她,卻把……頭埋進了她的頸窩裏。熱辣辣的氣息噴在她的頸側,真是讓人難受死了!


    “你……你……”她想讓他冷靜一些,可是,話到嘴邊卻是不知道為什麽,讓擋住了!


    她說不出來嗎?


    扶疏輕輕地笑了,然後手腕一轉,便把她整個人抱坐在了雙腿之上。抱在他的懷裏!然後,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柔柔嫩嫩的,滑得象脂玉,卻比脂玉多了一份鮮活。撫在掌心裏,軟軟讓他的掌心整個兒都癢了起來。他去撫她的眉,她的眉纖長卻不秀氣,眉峰筆挺英氣不見絲毫柔媚;象她的鼻骨一樣,高高的挺直峻拔。可隻在眉鼻,竟似男兒模樣。可是,她的眼睛不是那樣的。她的眼睛水汪汪的,漆黑如墨的瞳仁裏映著他的笑。


    他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開心的自己,心願如償的自己。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滑到了她的唇瓣上。在那裏輕輕的摩挲著。他感覺到了她的緊張!她的十指纖纖,抓住了他的衣襟。她有些慌了嗎?可扶疏的嘴角的笑意卻是越深。


    他沒有再吻她!他隻是把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裏,低低地對她講:“不許再說那樣的話!我對男子沒興趣。”


    廢話!


    他都,對她這樣了。當然對男人沒興趣!


    可是……怎麽會變成這樣?他們不是要做一對摯友嗎?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九音不想矯情,她雖不覺得自己何時對這人動過那樣的心思。可是,他親她時,她不反感。她抱他時,她不難受。似乎也說明了一些什麽。


    她喜歡他嗎?這是何時的事?


    “音兒……”好肉麻的稱呼,激得九音打了一個寒顫。扶疏感覺到了,笑意卻更深。他低頭頂上了她的額頭,然後,笑吟吟地看著她:“你看光了我的身子,所以要負責。”


    媽的!


    “我什麽時候看……”奶奶的!難不成是指上次她替他療傷時的事嗎?九音簡直哭笑不得:“那是療傷!那也算嗎?”


    扶疏一本正經:“當然算。看了便是看了,你當我被很多人看過嗎?”


    哼!九音別開了臉,沒好氣:“那個婆娑看過吧?”


    是那樣沒錯!可:“我不情願被她看。但我情願被你看!”


    扶疏說這話時,唇貼著她的耳朵。軟軟的話語帶著濕潮的熱氣噴在她的耳側,九音感覺她整個人都繃成一塊石頭了。她想躲開,卻躲進了他的懷裏。她的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襟,卻換來了他更低沉的輕笑:“阿音想扯開我的衣服嗎?”


    這個渾蛋!九音臉上燙死了,一把推開這個就要出洞去。可扶疏哪裏會放開她?她從他的懷裏掙出去了是不是?那正好便宜他將她抱住,一路滾著滾進了她適才給他鋪的雪熊皮毯上。


    “你……”他在她的上麵,四下無人的山洞裏,身下是軟軟的皮墊。九音很緊張,她……她還不想那樣!而他,笑吟吟地看著她。然後,他的手將她的手從兩側拉了起來。他將它們固在兩側。然後手指滑過手腕、掌心、走過纖長的指尖,將他的十指與她的十指緊緊地扣在了一起。


    “阿音,我們不要先急著回玄天宗,好不好?”


    “我想和你在凡間多呆一段時間。”


    “不要任何人,隻有我們兩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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