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還有不限量的內傷丹藥?


    一謹不曾聽說過,直接便是把這小丫頭叫進了帳中詢問。結果,這小丫頭性子雖急燥了些,卻還是個痛快的,當下便把她的研究成果拿出來了。


    氣霧丹嗎?


    一謹還是頭一次聽說居然還有這樣的丹藥。不過有一點他想問清楚:“你這氣霧丹是煉製的方法?還是這枚治療內傷的丹藥就叫氣霧丹?”


    呃……這人還真是不好糊弄啊!九音沒好氣地朝天翻了一個白眼:“是煉製的方法。”


    原來還真是!“那,是不是用你這種氣霧之法煉出的丹藥,不管是什麽品種都不限顆?”


    “理論上來講是這樣的!”


    “聚氣丹培元丹上清丹養嬰丹這樣的丹藥也可適用此法?”聚氣丹是煉氣弟子用的丹藥,培元丹是築基修士提升修為時的丹藥,上清和養嬰分別是結丹和元嬰期用以提升修為的丹藥。丹藥的品階越高,丹毒便越大,所以哪怕你買得到買得起,能適用的時間段也會拉得越長。這也是為什麽高階修士修為越高,晉階越慢的原因之一。丹藥太少,就算佼幸買到,也不能象低階弟子那樣一樣隻要有錢就能把丹藥當糖豆一樣的嗑。


    可這個丫頭的反應卻是直接點頭。那意思竟是說這氣霧丹之法居然也適用於上清丹和養嬰丸嗎?一謹真君的心頭急跳了一番後,正色看這丫頭:“你想提升你的實戰能力,對吧?”


    “對!”


    “那好,你給本君煉一瓶這樣的培元丹或碧衍丹,本君便每天抽一個時辰出來和你對劍。時效一年。如何?”


    和一個元嬰修士對劍嗎?


    那當然很好了。可是……碧衍丹是元嬰期以下的傷藥,培元丹更是築基修士提升修為的東西,他……他要這玩意兒幹什麽?而且,這買賣未免也太賺了!一瓶培元丹就能讓一位元嬰修士每天和你對劍一個時辰,還一年嗎?這個一謹真君到底想幹什麽?


    她不說話,臉上全是懷疑。可一謹真君卻沒空和她玩猜猜猜:“想不通就回去好好想,別在這兒杵著礙眼!”


    靠!


    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嗎?


    九音氣哼哼地就回自己的帳裏去了。於是,當扶疏收功完畢後,便見九音咬牙切齒地在那邊畫小人兒,畫一張然後在人家的臉上畫一對叉,然後嘁哩喀喳地撕成粉碎。


    “有人惹你不高興了?”


    九音撇嘴,變相表示她老人家寂寞如雪的心情。扶疏笑著上下打量打量她:“可是一謹真君?”


    “你上輩子肯定是隻狐狸!”看這心眼多得,比狐狸都精。


    扶疏笑了:“我是不是狐狸,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不是。小笨蛋,他是不是發現你這氣霧丹的小秘密了?”


    “嗯。”


    “還用很優惠的條件和你交換?然後你不信任他?”


    “沒錯。”那買賣實在太優惠!優惠到九音到現在為止還感覺後脖子裏涼涼的:“你說他到底想幹什麽?他說隻要我給他煉一瓶氣霧培元丹或者碧衍丹,他就每天陪我練一個時辰的劍,還一年。你說,有這樣賠本的買賣嗎?”


    居然是這樣的條件啊?扶疏眸色深沉地想了一會兒後,有主意了:“答應他!”


    “為什麽?我都搞不清楚他想幹什麽?”直接答應,太危險了吧?


    這個九音……真是不適宜搞這些勾心鬥角之事。不過……扶疏輕輕地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她的肩頭柔軟渾圓,攬在手心裏竟是讓人說不出的心癢。而她,毫無所覺的模樣卻是又讓扶疏心生好笑,隨即把聲音放溫了以後慢慢給她解釋這裏麵的情由:“你這東西遲早都是捂不住的,肯定會讓人知曉。而一旦為人所知你能煉出這樣不限量限時的丹藥來,那麽以後便再無清靜之日。哪怕你就算把丹藥的價錢開到天上去,也有人纏著要。”


    “我知你不介意靈石的多少,既是如此,與其到前麵和不知根底的修士或妖物廝殺,為什麽不好好地呆在後麵與他對戰?一謹真君的劍法足夠你學上多少年了。而既是有這樣又可以提升劍法,又可以保全性命的法子,為什麽要走更辛苦的路?不管別人說什麽,隻要你把本事學到手,便是最實惠的事。況且,他有什麽目的又有什麽要緊的?這丹藥既是隻有你會煉,那麽便是走到哪裏也隻有別人求著你的份。哪怕他是元嬰修士,也隻能好言與你相交。”


    “九音,不要覺得煉丹師沒用,一個人不可能樣樣都好,你現在的劍術是差了一些,但你的煉丹術在門內已是無人可及了吧?有這一項墊底,你便有更好的資源去爭取你想要的東西。哪怕以後你就是開出條件來,要你的丹藥便在呆在這裏和你對劍鬥法多少回合,都是有人肯的。而若到了那時,你又有什麽可怕的了?”


    倒也是這樣一個道理!九音當然明白扶疏說的有理,然:“他們都當我是廢物點心!”什麽事也不用她幹,好象她除了煉丹這一個長處以外,餘者竟是飯桶一樣的角色了。這讓九音感覺很不爽!


    扶疏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長發,滑若遊絲的絲絲縷縷滑在掌心的感覺,是與安撫落兒時完全不同的。心中生癢便不由得將她又攬緊了幾分,在她耳邊低低道:“你怎的就這樣笨?讓他們以為你是廢物點心,有什麽不好的嗎?難不成,你要人人都以為你厲害非常,然後無論出了什麽樣的事,都十二萬分的防備著你不成?”


    九音愕然,扭頭看扶疏,他,他這是讓她扮豬吃老虎嗎?這法子其實不算爛。可是:“我不喜歡別人小瞧我。”尤其在她本身其實並沒有那麽爛的情況下,被人看不起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扶疏認同她的想法,隻是:“別人誇你厲害你就是真的厲害了?小笨蛋,以弱示人才是長久的生存之道,至於強勢手段在生死之刻足夠用就行了,何必示於人前?這個世界不是隻有最強的人才能活下來,而是活下來的人才是強者。懂了嗎?”


    *


    九音第二天便拿了三瓶碧衍丹去,給了一謹真君。而一謹真君也痛快,當場就抽了一隻竹條出來付錢。隻是,這付錢的方錢實在是讓九音沒想到,他就那麽坐在原地,站都沒有站起來,但不管她的劍怎麽攻過去,那根竹竿就象是長了眼睛一樣,瞬間就擋到了她要攻擊的位子之前。而且力度竟是把握得剛剛好,既給擋開她的劍勢,又不會把她傷到。這尺寸到底是怎麽把握的?


    第一次動手了一刻鍾,她就停了。想了一會兒後,才又上前。這次她沒有再用靈力,而是完全看手上的功夫。結果,上次不過隻是讓隔開,可這次卻是直接被抽了。大臂小臂手腕手背,全讓抽得一條一條的血痕!而且人家都不待看她的,一隻手甚至還托著一本書冊看,就用一隻手半隻腦袋都把她抽了。


    這日子還怎麽過啊?


    九音從一謹真君帳裏出來後,一路上不知被多少莫名的眼光盯了。她兩條胳膊上全是血痕,道袍被抽得全是碎條,這樣的情形別說外麵的弟子了,就連扶疏也嚇了一跳。上來就要給她抹藥,可九音卻象是惱了,就不要!發著狠,咬著牙地在營帳裏轉了一個晚上後,第二天象是悟到了什麽一樣,興衝衝地拎著劍就又去找一謹真君去了。這次她非但不用靈力,而且還用了兩隻柄劍一起上。結果,她進攻得越狠,被抽得就越慘!一謹真君的那隻手簡直就不象是一隻手,他連胳膊肘都沒動,一直放在膝蓋之上,隻靠手腕的動作就把她兩隻手的進攻全擋了下來!


    他是怎麽做到的?


    莫非……是手腕的力道?


    九音看著一謹真君那隻連膝蓋都沒離開的手肘,好象悟到什麽了。第一天她是打夠一個時辰才走的,第二天也是,可這次她卻是隻打了一刻鍾就跑了。之後半個月就都沒過來,而等她再來時,手腕竟是比之前的靈活了很多。隻可惜,她越靈活被抽得就會越狠!但明明被抽得肉皮都翻起來了,可這小丫頭卻是笑得更加得意。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鬼賊鬼賊地站在原地盯了半天他的‘坐姿’後,得意地離開了!


    他的坐姿哪裏不同尋常嗎?


    一謹真君不是很明白,可當七天後,這丫頭再來時,他卻是能明顯的感覺到了這丫頭出招時的動作竟是與他有了幾分肖似。


    “你是怎麽做到的?”


    在一謹真君教過的弟子當中,持真是最有天份的一個。但即便是持真,學他出招的方法也花了兩三年的時間。可這丫頭,竟是在七天的時間就做到了。為什麽?


    一謹真君很訝異,可這丫頭卻是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鬼溜溜的眼珠子在眼圈裏轉了好幾圈後,才道:“您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把原因告訴您。”


    “什麽問題?”


    “我的招術哪有問題?”說這話時,這丫頭的眼珠子都要冒火了!一謹真君本是不打算這麽快告訴她的,但這丫頭的進步實在出乎他的預料,所以當下便講了:“第一,腰馬不結實,劍招出力時靠的是肩胛,整個身體的力道根本沒用上,靈力發出的力道也隨之欠缺;第二,手腕太僵,那把劍在你的手裏就是一個殺人的利器,而不是你身體的一部分,所以你和它的心意永遠是兩張皮,無法融會貫通;第三,五感太差!練劍不是煉丹,不需要你仔細盯著丹爐裏的各種變化。它需要用你的整個身體去感悟!感受對方的劍氣,對方的殺氣,對方的眼睛盯在你哪裏?對方的呼吸哪裏有變化?他的一動一收一舉一動都能昭示出他下一步的動作。而你的感悟會讓你在他微有反應時就明白他下步要幹什麽,從而比他更快一步的阻止破壞見縫插針;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壓根不曾找到你的劍心在哪裏?你若連自己都不是一柄劍,又去拿什麽去感悟別人身上散發出的劍氣和劍意?”


    九音,被說得啞口無言!


    她的劍術,竟然爛到這種地步嗎?或者說,在這位看來,她的劍,根本不能算是劍術吧?為此寞落。不過既然人家這樣痛快了,她也不能說話不算數。便老實地講了:“弟子仔細觀察了您的坐姿。從那個坐姿裏分析出您用力的方向,從而加以模仿。”


    從坐姿就能分析出用力的方向?


    一謹擺出了幾日前對戰時的姿勢,結果,就被那丫頭用枝條在幾個部位點了幾下:“這幾處是出力點,這幾個是支撐點,找到位子後模仿起來自然不算是難事了。”


    “可你怎麽找出來的呢?”他就那麽自自然然地坐在那裏,一謹真君實在不明白這丫頭是怎麽找出這個出力點的?九音一時想不出該如何解釋,琢磨了半天後才總算是總結了出來:“師叔你不是醫修,大概不清楚,人身體的每一縷肌肉的紋路均是不同的。哪裏用了力,肌理自然就會有變化。你們可能看不出來,我們做醫修的能看出來。”具體怎麽看出來,這還真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明白的事。


    好在,一謹真君要的原也不是什麽具體的法子!明白她學得這麽快的原因也就是了。醫修嗎?果真是千人千法,千人千道!不過說起這個來,一謹真君就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來了:“當初你在劍穀時,是用什麽方法來分辨那些劍的優劣的?”方法和沉穀的完全不同,沉穀為此琢磨了很久都沒搞懂。


    這個事兒嗎?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九音都快把那柄鑄到一半的劍扔後腦勺去了。分辨之法:“弟子用的是診脈術!”


    “診脈術?”


    “對!弟子把那些劍想象成了一個人,然後用診脈之法診斷它是否有恙?”


    居然這樣也可以?一謹真君還真是不曾見過這樣的診脈驗劍之法,所以當即便是把自己的一謹劍浮在了掌心遞了過去:“那你幫本君看看,這把劍可有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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