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搖頭歎息,繼續道:”在餓鬼難...“


    柳下蹠直接揮手打斷了地藏的吟唱道:“菩薩,你這些障眼法就不要拿出來糊弄本聖人了,你不曉得我是這方麵的強者嗎?


    直接幹脆點,夏啟還等著呢,和你們這些和尚做事就是不爽利,直接暴力開打多好!”


    地藏搖頭苦笑,他怎不知僅憑一具化身怎能攔住柳下蹠,還要警惕頭頂上那位的探察,唯有講理耳,如今聖人不講理,他也很無奈啊。


    打起精神,用本化身最強神通迎戰,想想....


    唉,我最強神通也是說教啊...想到此處,不由得汗流浹背。


    瞄了眼近前的小和尚,抹了把其頭,柔聲說:去,和聖人老爺比一比誰聽得真切...


    柳下蹠聽得真切...


    一頭黑線...這特麽不要臉。


    小和尚走到左徒身前輕聲說到:“聖人老爺,人間界還請師兄多多照拂,小和尚認輸。”


    “這孩子懂事啊,這小師傅可有法號?可有師承?”柳下蹠內心甚是欣慰。孺子可教也...


    “小僧無花,原本是無量山無良寺的和尚,死於300年前...


    那時局勢不穩到處戰火連天、民不聊生。無量寺的和尚是走的走散的散,隻剩我和師父相依為命,艱難度日。


    那半年裏我們師徒二人整日裏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一日,小僧出去化緣歸來從無量山上覓得一窩紅薯。


    借就山泉和枯枝敗葉用缽煮了紅薯,便急切趕回無良寺孝敬師父。


    唉!師父當時實在太餓,又吃的太急,給噎住了。


    當小僧打水回來為時已晚,師父就這樣圓寂了…”


    說到此處,無花用僧袖抹了抹眼角繼續道。


    “小僧孤伶伶一人走出無量山走出無良寺四處遊方,到處化緣。


    碰到那好的人家有過世之人就施舍場法事。


    怎料天有不測風雲,在黑風洞被黑熊精所吃。


    才有緣到這陰世間與菩薩修行。


    今日碰到施主,小僧能從施主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殊途同歸的氣息,所以才不忍比試…


    不知道聖人老爺修煉的何種功法呢?”


    左徒拿眼瞅了瞅地藏,心想這腦洗的夠徹底啊,他是諦聽,我的寵物又是誰?左徒甚是不解。莫非...雌雄同體?慚愧啊,罪過啊...


    聖人老爺說道:“我這功法叫盜亦有道。”


    身體裏的左徒,可不這麽想。這麽小話就這麽多,長大了得有多嗦?這要是一路同行,想都不敢想啊。


    夏啟此刻高坐王座之上,正凝神傾聽柳下蹠與地藏的對話,臉上毫無波瀾。


    最近很多糟心事令他不勝其擾。


    原則上這地獄之眼是不允許有鬼出入,九層魔塔原名是九層鎮魔塔,所謂的鎮可不是鎮自己的,而是自己鎮。


    身為準帝,卻被放逐此世界,現在隻能淪落為飛升境大圓滿,心要通達?才不至於憋屈死死。


    可這個‘鎮’字在那擱著這心咋就通透不了,心不豁達在通往帝君的路上怎麽能通暢?


    當然隻是心境為帝,這世界壓製的自己死死的,誰知道有沒有重見天日那天?


    那天來臨,必定是我成帝之時。


    於是夏啟大袖一揮把九層鎮魔塔的“鎮”字給抹了。


    這一抹,又出事了。


    他怎麽看就那麽別扭,“九層*魔塔”。中間有個空。


    夏啟就這麽在王座之上,煩心啊。就煩啊,就特麽比聽說書都煩....


    準帝之境一千多年了沒有寸進不說,隱隱有點不穩啦?


    在此期間,魔塔裏真正所鎮其他妖魔鬼怪前來獻媚。


    有魔說把四字活動下相互靠靠。


    有鬼說中間加個“卍”之類的話語。


    夏啟皆是不語,說中間加東西那位,被夏啟帝一腳踹飛。


    你特娘的當老子傻,弄個“卍”估計我老爹禹來了都救不了我!


    再後來眾人無一再敢向前進言。


    這日又忽聞人間界天地巨變,靈氣四溢。這樣的巨變在夏啟漫長的歲月裏還真沒有遇到過,想來地藏該有了解。


    畢竟要比老子年歲大,上古的禿驢...


    趕巧,地上世界靈氣又異變,真是多事之秋啊!


    平生僅遇...對此世界影響必定不小,而這時老賊還偏要從地獄之眼送人出去,還真讓人頭痛。


    老賊雖沒有真身,隻是一絲執念,鬧翻了本帝也承擔不住。


    雖不知道送出去的是何人,意義肯定不小。地藏必定瞞了我什麽!


    這放與不放,還真是讓人兩難了。


    夏啟心中雖波動不小,臉上卻是波瀾不驚,起步抬腳間已出魔塔頂層。


    柳下蹠見夏啟突然地走出魔塔,還是趕緊施禮道:“哈哈...夏帝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夏啟不由自主嘴角稍微抽動了一下,心道:咱有那麽熟嗎?


    夏啟還是還禮:“柳聖說笑了,昨日商討時都是語音會議,今日我們貌似還是第一次見麵吧?”


    在柳下蹠控製下的左徒實力已經達到飛升境大圓滿,按境界講此時可碾壓夏啟。


    按實力可就不好說了,天時地利人和一項沒有,自己還是掌控徒弟的身體,總之小心無大錯。


    柳下蹠繼續哈哈笑道:“夏帝,咱們趕緊吧,據我測算放逐之地可是天地異動不小,據說您曾用過的尿壺都已經元嬰境了,再拖延下去不定出什麽亂子。您禦用的碗筷追上您的境界也未必不能啊?”


    夏啟聽著心裏那個別扭啊,你會說話嘛?這還是用得著我呢,怎麽著這是說我境界沒你高唄?


    打不過你?我還不能惡心你下?


    夏啟笑盈盈的開口:”盜聖老爺,打不過你。但也不能不打就讓你離開不是?


    但是呢打打殺殺又傷你我之間的情誼,要不這樣?


    你看九層魔塔中間那空沒,在不用法術功法的情況下,您想辦法幫我弄得均勻一些,好看一些,順眼一些,你就過關了。如何?“


    柳下蹠瞅了眼那四個大字,左徒臉上出現了邪魅的一笑


    ”然“。


    夏啟心想這老賊莫非真有法子?事出反常必有鬼啊...


    柳下蹠走到魔塔底部向上觀望了一會,又從塔的各個方位觀察了一陣,這才回到塔的正前方。


    身形縱然一躍,夏啟還未反應過來進行阻攔。


    四個字被盜蹠硬生生扣了出來,然後左手一抹石末紛飛,右手九層魔塔依次勻稱的給摁了回去。


    我去,夏啟呆立當場。


    他還能說什麽呢?肉身之力不是法力啊,人家沒犯規啊,很勻稱啊...


    他仔細打量四字,四字已與往日不同,隱約暗含聖人之意,力之法則隱藏其中,可感悟帝意,固魔塔之禦,更可阻聖人一擊。


    這怎麽做到的?放逐之地約束不到你?不過...


    好看啊、順眼啊,夏啟突然感覺不穩準帝境界已經企穩,還有隱隱的攀升。心中大喜,困擾千年的心病,原來是一絲執念。


    夏啟深深一禮,”吾不足聖人多矣,盜聖休怪。待我開啟魔塔送他們等回歸人間界。”


    柳下蹠:“慚愧,慚愧啊”


    左徒暗扶額頭:老師果然無恥之鼻祖啊。


    *


    瑪法城外,暗黑森林邊,灰暗的冥界天。


    兩位漂亮的女娃格格巫和巫格格木送著自己的女王離開。


    嘴角含笑,沒有一絲憂傷之意。


    一位虛影幻化的老人也目送著自己的徒兒從另一條通道離去。


    略顯疲色的老人佝僂起腰身,不再是寨門外熊抱至聖的中年人,


    不再是憑一己之力號令萬民抗擊封建統治的柳下蹠,


    不再是天宮猥瑣苟且的弼馬監,


    不再是遊戲人間看淡紅塵的老聖人,


    不再是護犢深切的老師父...


    當目送徒兒的身影將消失的那刻,還是雙目含淚忍不住高喊一句:


    “你命由你不由天。”


    直到,那道地獄之眼的空間之光的尾巴消失在日色裏。


    柳下蹠依然不停地絮叨著...


    “這孩子啊,就一點不好,太單純啊...


    希望那些放逐的惡人不要太戲耍他啊...”


    一絲執念,慢慢消散...


    柳下蹠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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