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亞男卻不動聲色,好像沒聽見胡滄海的質問般,纖細素手端起杯子,朱唇輕抿茶水,淡淡地道:“他如何行事,我可管不了!”


    眾人都對薑天怒目而視。


    “外麵那些老家夥也說了,不分尊卑,不講規矩,隻論實力的嗎?”


    薑天臉色一片淡定,笑道:


    “在我看來,我與各位對話,我點評此世的戰局,是各位的榮耀,也是天星的榮耀,瑤池的榮耀!”


    “你胡滄海算個什麽東西,區區一個金丹,豬狗一般的存在,卻在這裏狂吠,不讓我發言?”


    眾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小小一個築基修士,竟然嘲諷人家金丹真仙是豬狗,嫌自己命長嗎?


    “你敢罵我是狗。我是看在你是龍小姐隨從的麵子上,才敬你三分,若不敬你,你不過區區一個築基弱雞,我一隻手就能把你拍成肉泥!”


    胡滄海更是氣得睚眥欲裂,憤怒暴喝,刀劍般的鋼牙摩擦著爆出點點火星,恨不得把薑天碎屍萬段生吞活吃了。


    他怒吼著,金丹真仙的威壓橫推四麵八方,渾厚的真元猶如驚濤駭浪,茫茫滔天,無邊無涯。


    頓時,整個閣樓都狂風呼嘯,喀嚓喀嚓地亂響,若不是地上牆壁上的符文閃爍出法力波動保護,這閣樓恐怕都要被硬生生撕扯得粉碎。


    胡滄海實力強大,威勢極盛,許多築基練氣層次的侍女侍者都承受不住,踉蹌後退。哪怕調動渾身真元,也無法抵禦。


    但這一次,龍亞男一反常態的不動聲色,也不為薑天說話。


    沈浪察覺出一絲異常,再屢次神識傳音詢問龍亞男沒有得到應答之後,不由更加狐疑,最終,他雙眸中精芒一閃,淡淡地道:


    “亞男仙子,你的隨從如此辱我瑤池強者,我們若不給他一點教訓,麵子往哪裏放?”


    “你們若教訓得了,隻管教訓吧!我說過,他行事與我無關,我也管不了。”


    龍亞男嘻嘻一笑,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之色,露出亮閃閃的尖利小虎牙。


    如果薑天和他們不鬧起來,如果不發生一場混亂,她如何趁機逃脫,完全成了薑天手中的小白兔。


    現在,三位結嬰老怪已經到場,她認為能夠鎮壓薑天的可能性極高,至少也能製造混亂給他逃脫的機會,所以,巴不得薑天和他們打起來。


    沈浪剛剛隻是試探,如果龍亞男要是強行替薑天說話,那他也不敢招惹。


    但一試之下,就發現龍亞男似乎與這隨從關係疏遠,甚至希望自己對這隨從動手。


    再加上金主管匯報,端木賜現在也聯係不上,他已然感覺有幾分不妙。


    不過,直到此刻,他還沒把薑天和太初主宰這四個字聯係起來,隻當薑天是來攪局的天星修士。


    “教訓我?”


    薑天笑眯眯地掃視眾人,笑道:


    “各位,快點出手吧,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把諸位的腦袋都擰下來當球踢!”


    “這家夥,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若不是已知道他是龍小姐的仆從,我還以為是陳六合來了呢!”


    “便是陳六合也不敢同時對這麽多金丹真仙開戰啊!也不想想人家背後都站著什麽人!”


    在場,諸多人有的倒吸冷氣,有的搖頭輕歎,有的目瞪口呆,有的幸災樂禍。


    此時,眾人都好像看死人一般看著薑天。


    這其中,可有天星三大結嬰的子嗣,還有更有瑤池之上的主宰之子,天君世家嫡傳。


    薑天這一句話,相當於對天星和瑤池兩界開戰,簡直狂到沒邊沒沿,嫌命長。


    “這簡直是作死啊,慢說是其他天驕妖孽動手,就是我一個弱女子,他都不敵!”


    便是石若雪也滿臉嘲諷之色。


    她好歹也是踏入金丹,而薑天呢,氣息普普通通,隻是築基前期,不堪一擊。


    此時,沈浪、皇甫平天、袁弘絕、廣鯤和德仁禪師,都臉色陰沉,雙眸殺機畢露。


    “好!小子,你說過,隻論實力,把我當成豬狗,那我看看,你到底是何等成色!”


    胡滄海暴喝出身,如猛虎出山,一躍而起,自上而下一拳打出。


    這一拳猶如導彈橫空,胳膊、拳鋒之上都浮現出龍犀紋路,這是血脈覺醒的結果,威力十分恐怖。


    丹田轟鳴,金丹震顫,狂暴的真元狂湧而出,凝結成一頭身高五米的龍犀虛影,彎曲的頭角如絕世天刀,似能把天穹撕裂,把高山撞得粉碎。


    雖然此樓挑高有數十米,極其廣闊,但這一瞬間,浩瀚的拳勁狂暴的法力,都充塞整個閣樓,把虛空撕裂!


    這一瞬間,可以說天地變色,仿佛日月倒懸,拳重如山嶽,淩空兜頭朝著薑天麵門砸來。


    受到波及,整個閣樓諸多符陣都被引動,明滅不定,散發出無盡光芒,照徹全樓。


    “哼,他必死無疑了!滄海兄這一拳,足以滅殺金丹前期,他哪裏擋得住?”


    袁弘絕等人都目露嘲諷之色。


    不管薑天什麽來頭,總之來者不善,但區區築基修士,就敢闖龍潭虎穴,那是找死!


    “嗬嗬……”


    沈浪更是眼簾一垂,擎起白玉酒壺,往杯中傾倒晶瑩仙釀,結局顯而易見,他懶得再看一眼。


    “真龍,殺了他!”


    薑天淡聲開口。


    “是!”


    原本腰身佝僂,目光渾濁,老態龍鍾的真龍老祖,忽然間長身而起。


    這一刹那間。


    真龍老祖的氣勢急速攀升,從築基,到金丹,再跨結嬰,最後,甚至直指元嬰!


    他如一把絕世天劍陡然出鞘般,鋒芒畢露,殺氣森寒。


    “不好!”


    這一瞬間,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心中警兆連連。


    胡滄海更是眼珠子好懸沒瞪出來,還未等拳勁與法相徹底爆發,便是淩空暴退。


    但已然晚了。


    隻見真龍老祖隨手一抓,就猶如金龍探爪般,硬生生把胡滄海堅不可摧法相破滅,肉身抓來、又撕裂,染血的金丹從丹田中跳出,飛入真龍老祖手中。


    噗通!


    一篷淒豔的血霧濺起,彌漫半空。


    胡滄海好像斷線的風箏般慘然墜地,目光呆滯,赫然是連神魂都被真龍老祖拘禁。


    喀嚓!


    真龍老祖右手將金丹拋給大黑狗。


    然後掄動巴掌,對著胡滄海的軀體,毫不客氣地拍下。


    砰!地一聲悶響,摘星閣劇震,似要崩碎般。


    在眾人震撼的注視之下,胡滄海屍體炸開,鮮血與斷骨四散飛濺,連神魂都煙消雲散。


    “什麽?”


    全場一片死寂,所有人如見鬼魅般,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冷汗狂流。


    征天右路軍第一猛將胡滄海,就這麽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青衣老仆拍死了?


    堂堂瑤池四大天君世家之一的真傳,名列天星豪傑榜第十五的金丹強者,就如此不中用嗎?


    此刻,便是皇甫平天、袁弘絕都說不出話來。


    連一直淡定飲酒的沈浪臉色都凝重起來。


    “哎呀!”


    至於石若雪都女修,更是嚇得花容失色,驚呼慘叫,嬌軀為之瑟瑟發抖。


    “好膽!膽敢在此地殺人,你到底是誰?”


    沈浪將酒杯緩緩放下,目光森寒猶如鋼針,盯著薑天道。


    “我是誰,你還沒資格知道,今天在座的各位,都得死!”


    薑天臉色一片閑定,語氣也不溫不火,仿佛真能掌控眾人的生死般。


    “好好好!”


    沈浪怒極反笑,雙眸黑芒大盛,妖異森寒,背後浮現出一具法相,乃是一隻千尾黑狐。


    這黑狐,生有千尾,猶如千手佛陀,氣息充塞整個大廳,似乎要裂開虛空一般。


    千尾黑狐血脈!


    瑤池是人族妖族混雜之地,他身負純正的千黑狐血脈,能夠凝結出上品金丹。


    此時,他顯露法相,已然是憤怒到極點,打算全力一擊,將薑天和真龍當場格殺。


    “沈兄,殺此人,何須您動手!我來滅了他!”


    袁弘絕一步踏出,淡淡地道。


    他袁弘絕,哪怕袁子畫,甚至整個袁家,如今得以修為暴漲,極盡升華,都是靠著沈浪以及瑤池諸強的幫襯。


    尤其是,他還抱著以後能夠進入更高層次的世界乃至仙墟的奢望,更要仰仗沈浪等人。


    “不知死活的是你吧!你還想與我鬥?”


    薑天老神在在地抿著香茗,臉色嘲諷而不屑,低垂的眼簾都沒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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