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到了下班高峰期,堵車厲害,就得留下機動時間,先讓他們來我店裏坐坐!他們聽說我新店開張,也非要過來看看!”


    劉雅婷就微笑著解釋道。


    薑天那個班級,當年也不過五六十人,在燕京發展也就十來人不到。


    不一會兒,人聚齊了。


    大家熱熱鬧鬧地彼此招呼,聊工作聊房子聊這些年的發展,氣氛倒也熱烈。


    薑天隻是想見見陳龍盛,和這些同學關係都一般,也就不顯山不露水地坐在角落裏默默喝茶。


    “陳龍盛來了!”


    片刻後,忽然,人群一陣嘩然,大家紛紛起身。


    隻見陳龍盛西裝革履,穿著黑色風衣黑皮鞋,信步走了進來。


    “龍盛,了不得啊,大經濟學家啊!”


    眾人紛紛恭維起來,隻是眼神有點揶揄。


    “大家別逗我,小研究員罷了!”陳龍盛目光逡巡,在人群中尋找薑天的身影。


    “龍盛!”


    薑天走過去,發現他臉龐瘦削,雙眸無神,體質異常虛弱,神識一掃,就暗暗地皺了皺眉,這小子竟然……


    陳龍盛卻是重重地抱住薑天,又錘了薑天肩膀一拳,笑道:“薑天,幾年不見,你是越來越精神了啊!”


    “嗬嗬,我發現你精神似乎不太好啊!”薑天意味深長地笑道。


    陳龍盛笑容就微微一僵,淡淡地道:“我搞研究搞數據經常熬夜,精神能好嗎?你情況怎樣?聽說你後來去林州那片發展了!”


    “我這人不求上進,還是老樣子,撐不死餓不著!”


    薑天淡淡一笑道。


    “也好,平安就好!”


    陳龍盛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打了個哈欠道。


    薑天心裏暗暗稱奇。


    別人,薑天瞞著,但陳龍盛卻知道自己是藥王集團的太子啊。如果他是搞經濟研究的,不可能不關注到藥王集團。


    不僅嗑藥,還騙人,這工作也是假的吧。你小子倒是有出息啊!


    這時候,金格格就湊過來,戲謔地問道:“陳主任啊,你搞經濟研究的,又是在政務院政研究室工作,一定有很多內幕消息吧。我買股票虧死了,你可要救救我!”


    陳龍盛僵硬地笑著,最後支支吾吾地道:


    “我搞宏觀經濟研究的,哪裏懂得股票啊!那屬於微觀範疇!”


    “我告訴你,現在劉雅婷離了,單身貴族,資產幾十億的,你隻要給我內幕消息,我就牽線搭橋,讓劉雅婷嫁給你!”金格格笑道。


    “格格,別開玩笑,我哪裏配得上雅婷啊!”


    眾人哄堂大笑,陳龍盛尷尬地笑了笑,擺了擺手,眼神閃過一絲黯然。


    正在此時,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想搞內幕消息不僅要看職位,還要看關係,看人脈。關係不硬,十有七八是假消息,幫人抬高股價,自己掉坑裏當炮灰。這世道,尤其是資本市場,暗箱操作,潛規則多了去了,你沒權利,沒人脈,沒資源,沒後台,隻能像狗一樣搖尾乞憐!”


    語調刺耳,透著尖酸刻薄。


    一名穿著和劉雅婷情侶款同色調大衣的男子,手捧鮮花走入。


    他一邊將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花遞給劉雅婷,一邊滿是鄙夷地看著薑天和陳龍盛這對落難兄弟,毫不掩飾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薑天自然認識此人,王傑。


    當年和薑天他們一個寢室,但沒人喜歡搭理他。


    這廝好像是晉省那邊的,據說家裏是開礦的,頗有點小錢。


    仁德學院本來就是鍍金的學校,有錢的不在少數,學生多少都有點紈絝做派的臭毛病。


    但無論薑天還是陳龍盛,都特別討厭此人。


    這廝精明得不行,一上來就先打聽你家背景情況。太喜歡見風使舵了,捧高踩低。


    家境比他強的,他就處處逢迎,馬屁連天,比他差的,他就天天嘲諷擠兌你,炫耀優越感,今兒買了新電腦了,明兒換了車了,都要說道一番的。


    麵對那針對性十足的嘲諷,陳龍盛眼神一黯,躲閃開來,神色有點慌亂。


    薑天就拉著他走到金格格旁邊坐下。


    “瞧這王八蛋優越感十足的樣子,等會咱倆喝酒灌翻他!”


    金格格就氣呼呼地道。


    薑天輕輕地搖了搖頭。


    回歸以來,他也見過不少不開眼的二世祖,見一個踩一個,豈不要累死啊?


    “你怎麽慫了啊?大學時候你不這樣啊!”


    金格格就鬱悶瞪著薑天道:“你不知道,自從劉雅婷離婚以後,他就天天往這邊湊。趕都趕不走。他這人陰得很,是圖錢呢!”


    “劉雅婷又不是傻子,咱又不是他的家長,你操心太多了吧?”薑天笑了笑道。


    看得出來,劉雅婷對王傑隻是禮貌,骨子裏還透著股子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客氣。


    王傑要想追上劉雅婷,就等下輩子吧!


    這會兒。


    又有一個四眼仔走了過來,討好地笑道:“格格,時間差不多了,咱該過去了吧!”


    “著急什麽啊!沒看這正聊得開心呢麽!”金格格就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道。


    “對對對,多聊聊,放鬆一下,你平時太忙了!”


    四眼仔就討好地道:“你家的物流公司都開到西北幾省了,照著勢頭發展,你以後可得上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了!一定要保重鳳體啊!”


    這廝不是薑天班級的,聽口音是燕京本地人,應該是金格格的追求者。


    “公司又不是我家的,好幾家公司參股呢!”


    對這位追求者,金格格都懶得理會,不是他上杆子幫忙訂飯店,自己都懶得理她。


    她笑容冷淡道:“再說了,上那個勞什子富豪榜,也不見得是好事兒,所謂樹大招風,你不知道前段時間王首富都栽了嗎?往遠一點,還有搞連鎖電器的黃首富。那叫殺富榜!”


    四眼仔就深以為然地點頭道:“格格說的有道理,不過嘛,我覺得經商挺好,不像我爸,一個司局級幹部,聽著好聽,其實沒啥權利,在咱四九城,一塊板磚扔下去,能砸倒三四個司局級幹部。”


    “但還特別忙,今天陪部長出差,明天陪市長調研,受苦受累的命的不說,還得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我和我媽都不敢開好車,怕別人說三道四!”


    四眼仔一番訴苦,處處透著得意和優越感。


    金格格一翻白眼,本想打擊他。


    正拉著劉雅婷說話的王傑忽然眼睛一亮,接下話頭,迎過來道:“兄弟,令尊哪個單位的?”


    “國土礦產部辦公廳副主任!我在金能集團工作!”


    四眼仔就笑了笑道。


    “晉省、北河省,我爸都有幾個大型煤礦,咱兄弟認識下。我爸是跟胡溢波胡老板混的!”


    王傑不是一味裝逼的廢材,父輩言傳身教,他耳濡目染,知道如何建立關係網。


    “胡老板啊,我熟,前段時間還一起喝過酒呢!胡老板挺有實力的,現在和韓家走得特別近。兄弟既是胡老板的人,有前途啊!其實金能集團就是韓家把持的!咱們也算一個陣營的!”


    四眼仔矜持笑道,倆人交換名片,彼此散煙,趾高氣揚地攀談起來。


    倆人還沒上桌喝酒呢,就開始膨脹起來了,話題越來越高深,已經從秘聞扯到國際形勢宏觀調控了,那裝逼的氣焰幾乎要衝破屋頂了。


    此時王傑又偷眼觀瞧角落裏的薑天和陳龍盛,眼神越發的不屑。


    一個被家族驅逐坑蒙拐騙的癮君子,一個混吃等死的小富二代,算毛線,也想和我爭劉雅婷,真tm不知天高地厚。


    現實就是這樣,人與人的圈子慢慢劃分,差距越拉越遠,最終使卑微和高貴隔開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慢說再等十年,就是現在,你們也無法逾越這道現實的鴻溝。


    金格格直恨得牙根癢癢,這次聚會來了倆蒼蠅,喝酒都不痛快,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道:“咱們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薑天,開車來的嗎?坐我的吧!”


    王傑就拿出車鑰匙按了按,門外一輛保時捷卡宴車燈就亮了亮。


    “坐什麽車啊?吃飯的館子就在街對麵,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好車是不是啊?”


    金格格直接杠了過去,搞得王傑訕訕而笑。


    “婷姐,您得看看了,那些人又來了!而且已經坐了一個小時了!”


    眾人正起身欲走,劉雅婷的女助理就匆匆忙忙地跑過來了,往門口一指。


    眾人就愕然看到,八個不速之客躺在門口兩側八個電動按摩美容床上,在滿是女性顧客的店裏,顯得特別紮眼。


    八個大漢,一水兒光頭,脖子裏手腕上露出猙獰的刺青,滿臉橫肉,凶神惡煞般,稍微有點眼力價的人,多半能瞧出他們一身江湖草莽氣息。


    有女性顧客經過,他們還調侃幾句,拿手機拍照,引得人頻頻皺眉。


    “你去問問吧!不能老這樣了!”劉雅婷歎了口氣,皺眉道。


    “幾位先生,請問你們是來美容護理的嗎?”小助理走近幾人,禮貌鞠躬。


    “是啊,現在男性也要帥氣的,不能太油膩啊!”


    一個大漢懶洋洋地笑道。


    “如果你們要美容,那你們請點套餐和技師吧!您已經呆了很久了!”


    小助理有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討好一笑,就彎成好看的月牙形。


    “操行!什麽意思?趕我們走!你們老板懂不懂規矩啊?”


    其中一個肥頭大耳的光頭漢子,突然憤怒暴喝,揚起煙灰缸,煙頭煙灰到處飛舞,搞得小助理灰頭土臉,驚慌後退。


    周圍女性顧客見此,都皺了皺眉,滿臉不爽。


    好幾個都起身去前台付賬離開,嫌髒了眼睛。


    “叫你們老板出來和我談!你,沒和我說話的資格!”


    光頭漢子冷眼瞧著小女助理,又點燃一根煙,吞雲吐霧,小助理嚇得要哭,站在原地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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