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他抬腳就將張承誌另外一條腿踩斷了。


    張家一直惱恨張晚晴與薑知行私定終身,敗壞家風,二人結婚的時,根本沒派人參加,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允許薑知行一家登門。


    一直等到薑天八歲時那年春節,張家才法外開恩,允許薑知行一家到燕京做客。


    也或許因為家長們言傳身教的原因,張虎臣當時就看不起薑天,說他是鄉下人,是狗雜種。


    薑天氣不過,就和他們打了起來。


    當時張虎成已經十多歲了,身高體壯,牛犢子般,也是校園霸淩愛好者,三下五除二就把薑天打倒在地,打得薑天滿身傷痕,一群孩子還解開褲子往他身上尿尿。


    而張靖華夫婦得知之後,卻絲毫不管事出有因,反而嗬責薑天給幾個表哥表姐道歉。


    哪怕相隔萬年,薑天還記得當時孤身一人站在客廳裏,滿身傷痕與髒汙,卻被眾多舅舅舅媽責罵與嘲諷的情景。


    他們一句一個鄉下人,一句一個沒教養,說薑天開個玩笑就大打出手,以後絕對沒出息。


    懼於父母的權威,薑知行夫婦當時隻是敢怒不敢言,最後,薑天隻能低頭向張虎成道歉。


    薑天道歉時,張虎成竟然得意洋洋地湊到薑天耳邊,壞笑著低聲說:“薑天,你就是狗雜種,我打你又怎麽樣,你不還是要給我低頭道歉嗎?嘻嘻,狗雜種!”


    而此後,薑天屈指可數的來張家做客時,張虎臣總是背後叫薑天“狗雜種”。


    其實張虎臣腦子不太靈光,在張家諸多子弟中地位最差,根本不能與張丹楓和張幼薇相比。


    或許隻有狠狠踩踏在他看來更加低賤的薑天才會滿足他那種畸形的虛榮心吧。


    哪怕事情過去了一萬年了,薑天現在還記得當時的肆無忌憚的嘲諷,忘不了他那得意洋洋高高在上的笑容,那揮舞拳頭時猙獰狠毒的眼神。


    “我靠,你還有完沒完了?你還想殺人不成?”


    見薑天又動手,張虎臣眼眸驟冷,迅速拔槍,朝著薑天開了一槍。


    在這一瞬間,張家眾人都浮現出得意的微笑。


    阿虎可以啊,出槍夠快的,下手也夠狠,也好,殺了這小畜生一了百了。


    隻有張依琳嚇得臉色煞白,驚叫一聲,下意識地捂住臉龐,於是也錯過了精彩的畫麵。


    隻是張家人的笑容立刻僵硬在臉上,再也笑不出來,被深深的恐懼取代。


    薑天竟然沒有倒下,而是手裏夾著一顆子彈。


    當啷!一聲,薑天信手把子彈丟在地上。


    眾人震驚地發現子彈都被捏得變形了,甚至留下肌膚的紋路。


    “嘶——!”


    在場頓時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張靖華心中更是咯噔一聲,一顆心直墜深淵,渾身冒起陣陣的冷氣。


    他知道今天碰見大麻煩了。


    這應該是傳說中的武道宗師啊,怪不得薑天能打得過福伯。


    “薑天,天哥,別動手,有話好好說!”


    張虎臣嚇得額頭冒冷汗,臉色煞白如紙,舉著手槍的手劇烈顫抖,不知道該不該開槍。


    “好好說你媽,過來!”


    薑天信手一招,手槍就不受控製地飛到薑天手裏。


    張虎臣被帶飛出去,“哎呦”一聲摔了個嘴啃泥,一抬頭就看到烏漆嘛黑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張虎臣嚇得渾身顫抖猶如篩糠般,舉起手來,含淚道:“天哥,有話好好說。別殺我,我賬上有幾百萬,都給你還不行麽?燕京各個藝術院校我都熟,要妹子不?晚上我給你來一打!”


    “區區幾百萬就想買命?你的命還真賤啊,你的錢還是拿來給自己買棺材吧,看來你是不知道薑家有多少錢吧?”


    薑天拿槍口頂著他的腦袋,都笑起來了。


    看來張虎臣和前世沒啥差別,還是邊緣人員,連薑家有多少錢都不知道。


    “爺,叫你天爺還不行嗎?要不,叫你祖爺爺?別殺我,怎麽著都行!”


    張虎臣慫成一灘爛泥,苦苦哀求。


    直把張靖華氣得好懸沒吐血,你這麽叫,薑天不是成了自己老子了嗎?


    “跪好了,給我唱《征服》!”


    薑天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輕描淡寫地道。


    張虎成來到薑天跟前,跪得端端正正的,然後就在諸多張家人眾目睽睽地注視下,哭喪著臉龐,戰戰兢兢地開始唱:“終於你找到一個方式分出了勝負……”


    “快點,直接唱高潮部分……”薑天不耐煩地拿手槍戳了戳他的腦門子。


    張家大少,燕京道上新晉大哥,太子酒店的張虎臣老板舔了舔嘴唇,跳過開頭,直接扯著破鑼嗓子開始唱:


    “就這樣被你征服,切斷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堅固,我的決定是糊塗,就這樣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我的劇情已落幕,我的愛恨已入土……”


    被槍指著腦袋感覺不好,而且還要唱歌,那感覺更不好。


    張虎臣是什麽人,張家公子,張家一些見不得人的產業都是他負責的,控製的資產至少也得二十億之巨。


    忌憚於張家的權威,燕京道上有名有姓的大哥誰不給張虎臣幾分麵子。


    在太子娛樂酒店中,他就是精神教父,幾十名高管,幾百號年輕打手,總是在不自覺中學習張虎臣走路的姿態,抽煙的派頭,幾百名小姐、外圍女、交際花甚至一些壓場子的二三線女明星,見了張虎臣都敬畏如天神般。


    為了能和張少睡一覺,她們都能上演宮鬥戲,打出狗腦子來,那是天大的榮耀,好像被翻了牌子一樣呢。


    但就這樣一個凶名赫赫的燕京大少,竟然被薑天指著腦袋,唱起了《征服》!


    這樣的歌詞,在這樣特殊的環境下,被賦予了特殊的意義。


    對薑天來說,是將前世不可撼動的仇敵,如螻蟻般踩在腳下的快感,而對張虎臣來說,則是深深的屈辱。


    但張虎臣其實並不像薑天想的那樣草包,他把自己定位成梟雄人物,把此等軟蛋的舉動理解為大丈夫能屈能伸。


    韓信還能忍受胯下之辱呢,越王勾踐還曾給夫差牽馬墜蹬呢,這就叫臥薪藏膽,三千越甲可吞吳啊。好漢不吃眼前虧是亙古不變的道理,真正的男人是為了理想而屈辱地活著。


    看樣子丹楓已經叫人了,薑天馬上就得完蛋了。


    一曲終了,薑天拍著巴掌讚歎道:“唱得不錯,不愧是搞娛樂產業的,沙啞中帶著蒼涼,豪邁中帶著哀傷,你這應該是傳說中的煙酒嗓,娛樂圈也就李宗盛大哥田震大姐楊坤等幾位能駕馭得了。你去參加快樂男聲都可能拿到名次呢。來,大家給張總呱唧呱唧!”


    除了張依琳哭笑不得地拍了兩下,其他人都沒動作。


    所有人都怒視薑天,恨不得把薑天生吞活剝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薑天此等行為,卻是肆無忌憚地侮辱,在狠狠打臉,是按著張虎臣在地上摩擦。


    而且,這不是在侮辱他一人,是連張家都一起侮辱了。


    張靖華已經吞了幾片速效救心丸了,不然,他早就撐不住了,肯定心髒病突發去醫院了。


    這時候,一名下人模樣的人急匆匆地走進來。


    他在張靖華耳邊低聲道:“家主,白淩飛已經來了,您要不要讓他進來呢?”


    “快請!快請他進來!就說所有條件我已經答應了!”張靖華精神一振,忙道。


    那下人轉身走了,張靖華心中大定,強壓怒火,傲然冷哼道:


    “孽障!張依琳偷竊家族至寶,且不管這裏麵有沒有你教唆,我證據不足,也不和你計較,但我按照祖宗家法,懲戒張依琳有什麽錯的?但你竟然屢屢大打出手,還破我張家宗祠之門!”


    他眸光森寒地盯著薑天,冷笑道:


    “嗬嗬,我知道你有點本事,但眼前這位,可不是你得罪得起的。他可是燕京白家的白淩飛,化境宗師!據說還是巔峰境界呢!”


    “是嗎?趕緊讓他過來領死!”薑天巋然不動,囂張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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