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一萬年,薑天對親情看得極其淡漠。


    化神之後,三千年為春,三千年為秋,悠悠萬載,才能稱得上一個春秋。而凡人不過百年就化為一抔黃土。


    與地球上的科技文化相比,修真完全是屬於另外一種文明。


    薑天在遨遊宇宙時,曾經看到有神級大能,用一種叫“潑墨”的法器,隻用區區幾個小時,就把一片星域二維化,變成法器上的一角璀璨的星圖。


    而嚴格來說,普通人類與修真者,已經屬於不同層次的生命,血緣之類……


    修真者奪舍重修,或者重塑肉身,都是很常見的,血緣又算什麽呢?


    所以,薑天重生以來,隻對那些關愛自己,自己又曾有所虧欠的人。


    趙雪晴、薑長庚、薑知行、張晚晴、黃靈兒……等等,而張家,也隻有張依琳和四舅二人讓薑天有一絲親情,至於其他人,在薑天眼裏就是陌生人。


    但薑天知道,老媽雖說對張家種種不滿,但依舊在乎這些親人,正所謂“因為在乎,所以計較”,根本不用揣測,老媽絕對不能接受自己殺了張家人的。


    “哥,帶我走吧,哪怕跟你吃糠咽菜,我都高興,我再也不要待在這可怕的家族了!”


    張依琳說完這句話,眼淚就滾滾而下,緊緊地拉著薑天的手再也不撒開了,好像抓著救命稻草般。


    “你?你是誰?竟敢把這孽畜放了!還敢打傷守衛,你是不是想找死啊!”


    薑天剛剛走出祠堂,一位管家模樣的中年人就聞聲而來,拔出手槍指著薑天怒道:“把人放了!不然我殺了你!”


    薑天修煉不輟,凝結成庚金神體後,已經有兩幅樣貌。


    而在世俗界用的這個樣貌,也有一些美化與改變,再說他修真之後,氣質迥異,俊美如天神,所以,張家大管家田家成根本沒認出薑天來。


    “我是薑天!金陵薑家人,張晚晴的兒子!放下槍!”薑天皺眉喝斥了一聲。


    “哦,原來是你啊!”


    孰料,田家成聞聽此言,反而更加不屑了,趾高氣揚,滿是鄙夷地道:


    “不成器的東西,八歲的時候就開始在張家偷錢,沒想到現在變本加厲了吧。張依琳原來偷錢可都是給你花的,看來這個養神玉符也應該是給你偷的了。你們真是從小偷針,長大偷金子啊,不愧是張晚晴那個偷人的小蹄子養的雜種哦……來人——”


    他話沒說完,聲音就戛然而止。


    薑天已經一道指芒擊空。


    砰!


    田家成倒飛出十米多遠,砸倒兩個急匆匆趕來的護院才滾落在地上。


    他胸骨塌陷,口噴鮮血,昏迷過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田管家!”


    “拿下他!”


    “別讓他跑了!”


    “敢在張家鬧事,直接打死!”


    衝過來的守衛見此,紛紛朝著薑天撲殺過來,有的警棍砸下,有的則是用長刀砍過。


    張家在世俗界排名前二十,張家老爺子曾在中顧委任職,為政務院的助手和參謀,與諸多領袖元勳都說得上話,而張忠國現在也在燕京也位列三把手。


    在這些守衛眼裏,張家是何其輝煌強大的存在,又有什麽勢力敢招惹張家呢?


    這一瞬間,他們臉龐猙獰扭曲,各式武器惡狠狠地砸下,那是把薑天往死裏打。


    砰砰砰!


    薑天出腳如電,一片腿影連綿,隻一分鍾的功夫不到,所有守衛全部倒在地上。


    “表哥,好厲害啊!佛山無影腳嗎?”


    張依琳鼓掌歡呼,眼神興奮,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


    其實薑天此時刻意壓製了修為,隻相當於鐵身中期,否則,他一道氣兵席卷,這些人焉有命在?


    不過薑天這番拳打腳踢,幹脆利落的,對張依琳來說,卻是更具觀賞性了。


    “嗬嗬?武者?鐵身還是內勁啊?”


    正在此時,一道淡淡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一身白色練功服的福伯,精神抖索地走了進來。


    薑天認得福伯,更知道他在張家地位很高,因此強壓怒火,沒有貿然動手,拱了拱手,道:“福伯,我是薑家薑天,張晚晴的兒子……”


    “哦,原來是晚晴那丫頭的兒子啊!”


    福伯仔細打量著薑天,暗暗稱奇。


    薑家隻是普通家族啊,而且薑天本來就紈絝廢材之極,怎麽能學會武道呢。


    一時間,他也懶得想了,皺了皺眉道:“但你不能在張家損毀祠堂,更不能打人啊!”


    “那個養神玉符的確是張依琳為了救我偷走了。不過,我會負責到底。我已經讓她把一枚養神玉髓符轉交給張家作為賠償!”


    薑天看了一眼張依琳。


    張依琳忙接口道:“就是我給爺爺的那個玉髓符!”


    薑天強壓怒火,臉色和善地說道:


    “那枚玉髓符,要比普通玉符好上十倍百倍,算作賠償!現在張依琳已經受了懲罰,我先把她帶走,至於後麵的事情,我會慢慢和張家談!”抬腳就走。


    “薑天,你站住!”


    福伯不屑地盯著薑天,冷笑一聲道:


    “一枚玉髓符籙,至少一個億,而且有價無市,憑你這紈絝廢材的本事,焉能找到?即使找到,又舍得給張家嗎?信口雌黃,難道你的瘋病還沒好嗎?”


    “你若不信,找一位入道或者通玄的術法高人鑒定一番就是。但你們沒資格囚禁張依琳!”薑天腳不停留,大踏步地向大門口方向走去。


    “休走!把養神玉符交出來!不然我取你小子的狗命!”


    “還走!小畜生,我看你是屬豬的,記吃不記打!”


    福伯連續喝斥幾句,看薑天不搭理他,不由惱火得不行,竟然在一瞬間出手了。


    他從腰間扯下一枚丈長的軟鞭,呼,地一聲朝著薑天的脖頸席卷過去。


    這一擊,鞭影重重,狂風呼嘯,竟然灌注了充沛的內勁。


    若薑天是個普通人,在這一鞭之下,絕無招架的可能性,非死即殘。


    或許受到張靖華等人的影響,福伯也從未看重過薑天的生命,不說打死,打傷是沒問題的,薑家也不敢拿他怎麽樣。


    “哼,老匹夫,老子好話說盡,你還找死。看來不給點顏色瞧瞧,你是不知道我是開染坊的!”


    薑天輕輕一抬手,竟然將鞭子夾在兩指之間。


    也不見薑天如何動作,整條夾雜虎筋、桑蠶絲與軟金的鞭子竟然好像鞭炮被點燃般,轟然炸開。


    爆炸從鞭稍開始一路蔓延到手柄那裏,統統化為齏粉,絲絮好像柳絮一般飛揚而起。


    福伯竟然被震得手臂酸麻,虎口流出涔涔的鮮血。


    他下意識後退一步,臉色蒼白,冒出豆大的冷汗,不敢置信地看著薑天:“你,你到底是什麽修為?”


    薑天的修為竟然如此深不可測,他都無法揣測出薑天的真實修為。


    但他能明確的一點是,薑天的修為絕對在化境之上,想殺他就像玩的一樣。


    想到這裏,他渾身都控製不住地哆嗦起來。


    可是,他想不明白,薑天原來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甚至可以說身體狀態極差,聽說後來還瘋了,怎麽忽然變成化境高手呢?


    這怎麽可能啊!


    “取我狗命?嗬嗬,你才是屬老狗的吧!一個看家護院的狗而已,你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嗎?”


    薑天負手而立,懶洋洋地看著福伯,鄙夷地道:“你剛剛真想殺了我?”


    “我,我隻是想把你打傷,打殘,我不敢殺你的……放過我吧!”


    眾人不敢相信地看到,在張家傲氣滿滿,一言九鼎,堪稱“二家主”的福伯,竟然雙膝一彎,跪倒在地,毫無尊嚴地向薑天磕頭求饒起來。


    “行,不殺你。你打殘我,我就廢你修為!”


    薑天一道指芒擊空。


    嗤!


    福伯隻覺得眼前金光一閃,胸口就爆射出一道血光,胸間要穴在一瞬間崩碎,他竟然沒有躲避的能耐。


    “凝氣成兵,凝氣成兵!他是武道宗師……”


    福伯心底一陣冒涼氣,遍體生寒,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而薑天和張依琳已經消失在自己跟前。


    “師父,您受傷了!誰出手的?我要殺掉他!”


    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跑了過來,憤怒地喝道。


    “走!快帶我走!有多遠,我們就跑多遠!張家要完蛋了!”


    在弟子的攙扶下,福伯忍著劇痛,滿臉懼色,急匆匆地朝著大宅外走去。


    化境宗師啊!


    張家哪裏能頂得住,自己在張家坐鎮幾十年,鞍前馬後地照應著,已經報恩了,沒必要再為他們賣命了。


    他心裏感歎連連。


    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怪隻怪張靖華有眼無珠,竟然沒看出來這個外孫竟然是個修煉奇才啊!


    他還想剝奪薑家的資產呢!


    ……


    “什麽?是薑家的那個混賬?”


    大堂之中,張靖華聽到屬下的匯報,怒不可遏地道:“原來養神玉符是他教唆張依琳偷走的!這個禍胎,這個孽畜……還要害我們張家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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