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為大,如此方顯出薑大師此人重情重義啊!值得追隨啊!若能跟隨薑大師,這是我等的幸事!”


    秦鍾一本正經地感慨。到了薑天這個層次,怎麽做都是對的,都有道理。


    “要不,我們一起去金陵,為這位鬼腳踢先生吊唁?”林風眠眼珠子一轉,發出提議。


    “對!”


    “應該去啊!”


    “老鬼先生忠心耿耿,值得我等學習,我們要向他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在場的幾位家主眼睛一亮,無論紅事白事,都是攀交巴結薑大師的機會,就怕沒事兒!


    ……


    金陵,薑家,伏龍山別墅。


    “老公!”


    “主人回來了!靈兒也回來了!”


    當看到薑天帶著黃靈兒安全歸來,趙雪晴立刻率領沈蔓歌、佐佐木海沙、葉紫薇迎了上去。


    “靈兒,對不起,都怪姐姐,沒有保護好你!嚇壞了吧?”


    趙雪晴一把抱住黃靈兒,再也不願意撒手了,晶瑩的淚水滾滾而下。


    “晴兒姐,我沒事。我隻被綁架了一天罷了,而且那家人沒有打我罵我,還把傷口給我治好了,你別擔心……”


    黃靈兒甜甜地笑著,但感覺怪怪的。


    自己不過是幫薑教授打理藥田的小丫頭罷了,和婢女也差不多,為什麽他們那麽緊張自己。


    但這種猶如大家庭的溫情,卻依舊讓她感覺很是舒服,如同回家般。


    “靈兒,你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薑天隻是將黃靈兒支開。


    “嗯,我去了!”黃靈兒乖順地點了點頭。


    “晴兒,我要恢複她的記憶,我無法違背自己的內心!”


    薑天拉著趙雪晴的手,神識傳音道。


    “老公,其實,在我眼裏,靈兒就好像另外一個我一樣,我不介意的。你要是不要她,我會很內疚的。她是個可憐的丫頭,已經承受太多痛苦了……”


    趙雪晴神識傳音,緊緊地握著薑天手,雙眸凝視著薑天的雙眸,晶瑩的淚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等黃靈兒洗漱一新,重新下樓,薑天微笑道:“靈兒,你過來,我有些話和你說……”


    “什麽?”黃靈兒好奇地走了過來。


    薑天額心金色小湖一陣蕩漾,一團迷蒙的光團飄蕩到薑天的手中。


    “咦,薑教授,這是什麽?好好看啊……”黃靈兒好奇地用手指碰了碰那光團。


    “靈兒,這是你被我刪除的記憶啊,我對不起你。其實,你曾是我的女人,前世的殺伐,戰友親人的離去,讓我不敢有太多的感情……”


    “但何謂修真?其實就是找到本真,修煉真我,行事完全忠於自己的內心,不留遺憾!”


    他心髒一陣顫栗,經曆過黃靈兒被綁架,薑天才意識到自己對黃靈兒的歉疚和感情是多麽深厚。


    “我無法真正的忘記,也無法真正的釋懷。我再也不要膽怯,再也不要推脫掉本屬於我的責任,我要勇敢地接納和保護我愛的人!”


    “如果我不能忠於自己的本心,我還修哪門子真?這或許會成為我另外一個心魔!”


    心裏這樣想著,薑天虎目含淚,將那一團光團,注入黃靈兒的腦海之中。


    “薑天,我想起來了,我全部想起來了……”


    “原來你是我的男朋友,原來你曾經幫過我救過我……原來……”


    黃靈兒清澈的瞳孔一陣陣收縮和擴大,忽然大滴大滴的淚水充盈眼眶,沿著玉白的臉頰滾滾而下。


    “靈兒,對不起,我太懦弱了,讓你受苦了!”薑天眼圈微紅,心神激蕩,嗓音顫抖地道。


    “不,沒有對不起。我知道,你也很為難,也是為了我好!現在你願意留下我,我已經很滿足了!”


    “薑天,再也不要丟下我,再也不要……”


    她緊緊地抓著薑天的手,纖細的手指都深深陷入薑天的掌心之中,似抓住救命稻草般,再也不願意撒開。


    “再也不會了!我們要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永遠不拋棄,不放棄!”


    見她清澈的秋水剪瞳中有著無窮的眷戀和哀求,薑天心神激蕩,猿臂舒展,將那芳香而柔軟的嬌軀緊緊地抱在懷裏。


    他抱得很緊很緊,似乎要嵌入自己的身體中一般,他心裏無比滿足,仿佛擁有了全世界。


    “天哪,我終於想起來了!太好了!”


    黃靈兒眼淚狂飆,嚎啕大哭。


    突然她嬌軀一陣劇烈地顫抖,就暈了過去,但嘴角還掛著幸福滿足的笑容。


    見此一幕,趙雪晴擔心地問道:“老公,她沒事吧?怎麽暈過去了!”


    “這麽龐大的信息流忽然湧入,她腦海承受不住的。再也她也太激動太開心了。不過沒有大礙,靜養一會兒就好了!”


    薑天橫抱著小丫頭放在臥房的床上,安置好,又喂給她一枚養神的丹藥,又用神識探查了一遍,見她腦海在飛速地恢複著,這才放下心來。


    “現在心裏舒服了吧?”


    趙雪晴幫黃靈兒掖好被腳,晶瑩如玉的纖纖玉指將她垂在嘴角的一絲頭發攏到耳後,柔聲問道。


    “晴兒,謝謝你!我對靈兒始終不能忘情,希望你不要見怪!”


    薑天用濕毛巾擦去黃靈兒臉上的淚痕,然後拉著趙雪晴的小手,心底柔情浮動,感動地說道。


    “老公,我自然不會怪你的。如果你真是個浮滑男子,負心薄幸,那我才會怪你。”


    晴兒伸手摩挲著他的棱角分明的臉頰,柔聲道:


    “我也知道你並非真的不願要靈兒,隻是擔心我生氣,心裏為難。這也的確是一段孽緣,你先有了她,欠了她,負了她,又和我成婚,你要對我負責。”


    “你也怕帶上她,反而害了她,咱們的生活風高浪急,一路殺伐,你也是出於保護她的心理。”


    “現在你認識到自己的本真,勇敢麵對,為妻為你高興還來不及呢!”


    說到此處,她臉上浮現一絲肅然道:“你是絕代強者,立於巔峰,俯瞰天下。當你的夫人,自然要為你分憂,替你考慮周全,一切從你的角度出發,內外都處理得妥妥當當的。我若氣量偏狹,處處爭風吃醋,把家裏搞得雞飛狗跳,讓你無心建功立業,我又怎配當你的妻子?”


    薑天聽得心中大樂,忍不住狠狠親了晴兒一口,隻覺得人生美滿,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老公,老鬼先生的葬禮,我要操辦得風風光光的!”


    倆人溫存了片刻,趙雪晴忽然俏臉一肅,正色道:“這也是爺爺的意思!咱們薑家,不能薄了情誼!”


    “嗯!是要辦好!”薑天心中浮現一絲淡淡的哀傷,重重地點頭說道。


    鬼腳踢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收到的第一個仆人。


    名為仆人,但他卻以薑家為家,視薑家人為親人,他與薑家人同桌吃飯,住在一個屋簷下,是薑長庚的棋友酒友,是薑家晚輩眼中和藹可親的老爺爺,是薑天的左膀右臂,是薑家忠心耿耿的守護者,早已經成了薑家不可分的一份子。


    他身世飄零,無兒無女,到現在,薑天連他的祖籍在哪裏都不知道,這讓薑天心中很是歉疚。


    趙雪晴說幹就幹,立刻昭告天盟以及諸多世俗界的成員,幾日後,在鬼腳踢的頭七之日出殯。


    治喪委員會,由薑長庚名譽擔綱,葉紫薇趙雪晴負責,韋飛龍霍擎天薑半夏薑琳徐若澄虞強等人都名列其中,薑長庚老爺子發話了,勢必要把老鬼先生的葬禮辦得風風光光,極盡哀榮。


    一番謀劃後,決定下來,薑天、霍擎天、趙元坤、韋飛龍、徐振雷、秋公以及幾位宗師級高手一共十六人扶棺。


    本來論修為,論在天盟的影響力,秋公都不夠資格了,但他是鬼腳踢的老朋友,因此也被恩準扶棺。


    是的,能為鬼腳踢扶棺,已經是一種榮耀了,代表著在天盟在華夏武道界的身份。


    湯少澤、白愁飛、鐵明皇、徐若澄、沈蔓歌、葉紫薇、薑琳、薑半夏等八位年輕人以義子義女的身份抬遺像。


    嶺南、蘇省、中原、贛省等一共三十八個一流家族共計數百人受到了邀請,無數人趕往金陵,趕往薑家,趕往伏龍山。


    本來,鬼腳踢的江湖地位並不高,但經過薑家這麽一折騰,在道上的名氣反而響亮了起來,能讓鼎鼎大名的薑大師這麽重視,親自扶棺,肯定是響當當的好漢。


    武道界,中原霍家、贛省趙元坤家族、韋飛龍家族、神農派都派要員參加追悼會,送來挽聯。


    世俗界中,嶺南白家、湯家、鐵家以及江北的唐家、葉家、金陵的徐家等家族齊至。


    整個天盟下屬家族成員,以及薑家成員和藥王集團上萬名員工,在老鬼先生的治喪時間,一律一身黑衣,胸前佩戴白花,禁製一切文娛活動,如有違反,一律嚴肅處理。整個伏龍山和藥王集團反複播放著哀樂,氣氛無比凝重。


    出殯這天,天空中飄著紛紛揚揚的大雪,整個伏龍山一片雪白,如粉妝玉砌的世界,別墅周圍派出已經成為花圈的海洋,排出十裏地去。


    一張鬼腳踢年輕時的黑白照片被放大到三米多高,矗立在主別墅的大堂之中,上麵拉著一條黑色的橫幅,上書一行蒼勁有力的大字:


    “音容宛在,葉戰天泣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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