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長庚是從省府保健委員會副主任的位置上退下的,現在還住在衛生廳的家屬院。


    車到家屬院門口,薑天卻望著院子深處的一棟小樓,淡淡地道:“別進去了,老爺子正在睡覺,我們不要去打擾了!”


    “你又沒進去,怎麽知道……”葉紫薇一臉不敢相信,但還是依言靠邊停下。


    “老爺子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呈現天人五衰之相啊……”薑天沉默片刻,悠然歎息了一聲。


    “你怎麽看見的啊?奇了怪了,這和爺爺自己說的一樣。”葉紫薇不敢相信。


    “天眼,你信不信?”薑天笑道。


    “切,你就吹吧!”葉紫薇白了薑天一眼,隻當薑天在開玩笑。


    晴兒則是笑而不語。


    葉紫薇又問道:“薑天,爺爺也是這麽說啊,他說他不是生病,而是大限已到,沒辦法治了。你覺得呢?”


    “對我來說,小菜一碟!走吧!”


    薑天擺了擺手,給葉孤峰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準備一些東西。


    ……


    夫子廟是一組規模宏大的古建築群,曆經滄桑,幾番興廢,是供奉和祭祀孔子的地方,華夏四大文廟之一,有著身後的曆史底蘊和文化積澱。


    夫子廟被譽為秦淮名勝而成為古都金陵的特色景觀區,也是蜚聲中外的旅遊勝地,同時也是是華夏最大的傳統古玩古街市。


    在古玩界,金陵的夫子廟,與燕京的琉璃廠,一南一北,遙遙相望,如同雙星懸空,是古董玩家不可錯過的聖地。


    夫子廟景點很多,光學宮、大成門、大成殿就夠逛半天了,再加上附近瞻園、中華門、秦淮河風景帶,更是引人入勝,讓人流連忘返。


    這裏,行人如織,摩肩接踵,不少遊客跟著舉著小旗幟的導遊在觀看景色、合影拍照。


    人群中,麵容隻是有點清秀的薑天不顯山不露水,但身邊有趙雪晴和葉紫薇這兩個絕色美女相伴,倒是給他招來不少羨慕嫉妒的目光。


    逛了一陣子,吃了點小吃,薑天在葉紫薇的帶領下,來到夫子廟的古玩城。


    這是在夫子廟正殿的後頭的一片古色古香的仿明清建築群,深藏著大大小小近二十家古玩店鋪。


    交易的古董也是五花八門,從材質來看,有木質古玩、陶瓷古玩、玉石古玩、珠寶古玩、金屬古玩等等;從使用價值看,有古典家俱、有文房四室、有器皿用具、有梳妝飾品、有古代錢幣、有書籍報刊、有煙標海報等等。


    “咿?紫薇姐,這是什麽啊?奇石堂,賣石頭的嗎?是景觀石嗎?”


    逛著逛著,趙雪晴忽然指著一個門臉,好奇地問道。


    “切,連這個都不知道,真是鄉下人啊……”


    旁邊,一輛保時捷卡宴裏,鑽出一個吊兒郎當的青年人,不屑一顧地道。


    薑天聽聲音有點耳熟,抬眼望去,不由嘿然一笑道:“薑潮,敢這麽和我們說話,你想挨打不成?”


    薑潮,是二叔薑陽明養的小蜜生下的私生子,二伯母屬於小三上位,但老爺子宅心仁厚,還是堅持讓他入了族譜。


    不過,他這種身份,在家族內受排擠,遭到冷眼與打壓那是免不了的。


    這也就養成了他乖張叛逆的個性,從小就是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但薑潮卻一向懼怕薑天,當時薑天是藥王集團的太子,魔王中的魔王,被薑天狠狠收拾了幾頓,就徹底老實了,避之如蛇蠍般。


    “嗬嗬,原來是天哥啊,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嫂子也一起回來了?”薑潮一看薑天,就突然打了個哆嗦。


    但旋即心中暗暗鄙夷,我是私生子,你是棄子,你還不如我呢。


    “我什麽時候回來還向你匯報啊?”


    薑天懶得理他,見趙雪晴有幾分意動,拉著二女就走進了奇石堂。


    “家族不是不允許薑天回金陵麽?他怎麽回來了,等會打聽清楚情況,告訴大哥!”


    門口,薑潮打量著薑天的背影,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陣子,也跟了進去。


    “三位是第一次來吧,玩過賭石嗎?沒有?那我給您介紹介紹!”


    見薑天三人進院,一名身穿對襟長褂的精明夥計連忙迎了上來,一番介紹和白話。


    玉石或者翡翠在開采出來時,有一層風化皮包裹著,憑借目前的科技手段,絕對無法知道其內的好壞,須切割後才能知道其中藏著什麽。


    一塊翡翠原料表皮有色,表麵很好,在切第一刀時見了綠,但可能切第二刀時綠就沒有了,這也是常有的事。


    這種翡翠的原料,被稱為“毛料”。在翡翠交易市場中,毛料也稱為“石頭”,而買賣這種原石,因為風險和收益都極高,充滿了賭博的意味,所以就被稱為“賭石”。


    與賭石交易相比,股票、地產等冒險交易均屬溫情而相形見絀。


    賭漲一玉,十倍百倍地賺了,一夜暴富,但賭垮一玉,也可能一夜之間傾家蕩產,因為賭垮而跳樓的人數不勝數。


    賭石,可謂“一刀地獄,一刀天堂”,所以珠寶界有一句行話——賭石如賭命!


    而膽敢賭石的,往往都具備很強的抗風險能力,簡而言之,你得有錢!


    虧上個十萬八萬乃至百萬千萬的,都不能傷筋動骨才行!


    “哎呀,這石頭好貴啊,你瞧,拳頭大的一塊就兩三萬呢!”


    趙雪晴挽著薑天的肩膀,看著架子上的石頭,嘖嘖稱奇。


    “嫂子,來這地兒玩,就是砸錢的。有我在,你怕什麽,買什麽石頭,我包了!”


    薑潮湊過來,拍了拍胸脯笑道。


    他不學無術,考了個三本,讀了一半就不耐煩的退學了,但二伯對他很寵愛,給了他五六百萬,讓他開了個古董行,一年也能賺個百十萬。


    他雖然顯得很熱情,但眼角眉梢卻有幾分鄙夷。


    聽說趙家實力很一般,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薑天混得太差了。


    看樣子,奇石堂光原石就得價值上千萬了,但薑天根本不放在心上,這些與他現在掌控千億規模資產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專心地欣賞地看著趙雪晴那亮晶晶的美眸和麵部柔和的線條。


    如果能博愛妻一笑,就是把整個古玩城都買下來,又如何呢?


    那夥計也是個眉眼通透的,見此連忙道:“要不這位薑先生來玩一把?”


    “我不玩了,紫薇姐和晴兒你們要想玩,就賭一把吧!”薑天笑了笑道。


    他過來,主要是陪晴兒和紫薇姐的,讓他們玩的開心就好。


    這賭石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一點挑戰性,他在練體層次就開啟天眼了,能透視萬物,可以說一賭一個準。再說了,他又不缺錢。


    見薑天拒絕,那精明夥計愣了一愣。


    一般來說,男人的賭性都很高,哪有來賭石場所,男的不賭,讓自己的女伴賭的呢?


    他試著解釋道:“先生,這裏還有一些半賭的毛料,也就是已經開了天窗並且出綠的,賭漲的概率很高。您要不要試試呢?”


    “我說過,我不玩這個的……”薑天淡淡地道。


    見此,精明夥計撇了撇嘴,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鄙夷之色。


    看他穿著打扮,也不像很窮的人啊,竟然連賭石都玩不起。


    得看來是個銀樣鑞槍頭,窮人出來裝逼呢,白費口舌一場。


    他在這種場合工作,見慣了富豪公子一擲千金,一顆心早就被腐蝕得極度的拜金。在他看來,窮人就沒資格進入這種場合。


    “紫薇,你也來這裏了?”


    忽然,一道驚喜的呼聲傳來,門口處,走進一位氣度不凡的青年。


    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一身名牌,一看就非富即貴的青年,如眾星捧月般將他簇擁在中間。


    “強少!您來了,快請進快請進,我去叫我們老板過來!”


    那精明夥計連忙點頭哈腰地上前迎接,然後就摸出手機,似要撥打電話。


    “不要聲張,我隻是過來逛逛罷了!”


    被稱作強少的青年,淡淡一笑,擺了擺手,給人一種平易近人如沐春風之感。


    他氣質儒雅,一臉清貴氣息,根本無法偽裝,隻有在大富大貴之家才能培養出來。


    而且,舉止得體,彬彬有禮,低調而內斂,與一般二代那種耀武揚威的個性,又為不同。


    “強少,真沒想到能在這裏碰見您,我可是您的忠實粉絲啊!”


    薑潮如忠犬見了主人般,顛顛地跑過去,滿臉諂媚,點頭哈腰地道。


    虞強,金陵一線大少,壓得住陳博、孫浩等人。


    他爸曾在軍方任職,退役後到金陵政法委任職,掌控全省十幾萬警力,這份背景何其強大?


    而虞強實力也絲毫不差,畢業於某著名藝術學院,開了一家藝術產品交易公司,短短時間內,積累了數十億的身家,一個人的成績就比得過整個藥王集團。


    “薑潮,什麽偶像粉絲的,我又不是明星。你和你堂姐一起來玩啊?”


    虞強溫和一笑,讓薑潮受寵若驚,連連點頭稱是。


    虞強湊到葉紫薇跟前,笑道:“紫薇,你什麽時候對賭石感興趣了。”


    “哦。我隨便看看!”


    葉紫薇隻是淡淡一笑,就挽起了薑天的胳膊,裝著看石頭的樣子,走向一邊。


    見此,虞強雙眸深處一抹厲色一閃而逝,淡淡地道:“這位就是你的……弟弟薑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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