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夏昭衣說道,“最好是找熟悉彼此身手的人,可以做單一的速度或力量,或反應能力的訓練。”


    小大胖適時叫了兩聲,像是在說主人說得對。


    “聽起來是有道理,”夏興明道,“如此,我想跟沈少俠切磋幾招,還得先相處幾日?”


    “或許?”夏昭衣道。


    夏興明麵露遺憾。


    “不如這樣,”沈冽道,“我現在便可陪夏將軍練速度和技巧。”


    夏興明笑起,目露欣賞讚揚:“我這半生戎馬,見了太多驕縱後生,沈少俠這品性屬實難得!年輕雖輕,不驕不躁,淵微沉穩,大世之風!”


    沈冽淡笑,抱拳:“謝夏將軍誇讚。”


    “後生可畏呀,”夏智也道,“已可預見,數百年後,沈少俠這名字定會成為一個形容。”


    “什麽形容?”顏海戚問。


    “貌比沈冽,武勝沈冽,有沈冽之神勇諸如此類,不一而足,哈哈哈!”


    眾人一頓,皆大笑,氣氛越漸活躍,隻夏昭衣和沈冽臉上的笑較平靜。


    外邊的夥計快步進來,先尊稱沈冽一聲“少爺”,再看向夏昭衣:“阿梨姑娘,外邊有一個自稱姓聶的男子找你。”


    夏昭衣的麵色頓然冷了下來。


    “姓聶,誰啊。”夏興明道。


    “聶揮墨,”夏昭衣道,“勞煩小哥,幫我回絕。”


    說是小哥,其實個子高大,跟院中的其他男人並無兩樣,是沈冽令杜軒早早安排在此地的暗人。


    小哥應聲,轉身離開。


    夏興明他們卻對聶揮墨這個名字起了濃濃興趣。


    “是不是打下華州的那個聶揮墨?”夏興明道,“現在華州直接歸給了田大姚?”


    “是他。”夏昭衣道。


    夏智肅容:“二小姐,他知道我們在這的話,會不會不利?”


    “應該不會”詹寧忍不住道,“此前在祖水渡口,聶揮墨身旁軍師對二小姐客客氣氣,一直想跟二小姐交友,二小姐看不上。”


    “是了,”夏興明沉聲道,“咱們二小姐身份尊榮,田大姚那樣的出身,想必是想拉攏二小姐過去為其壯聲勢。”


    “而且二小姐雄韜偉略,智勇雙全,得二小姐者,得一半天下呢。”顏海戚道。


    夏智嗤聲:“這如意算盤打的,我爬到月亮上都聽得到,他們想美事呢。”


    “咱們二小姐是美人。”顏海戚糾正。


    夏昭衣:“”


    此前一直知道這些老將們能說會道,口才好,卻不知他們能說能誇到這樣的程度。


    “夏叔,省著點誇,”夏昭衣道,“誇太海了,我撐不住。”


    “二小姐當得起!”


    “就是,你可是我們的二小姐!”


    夏昭衣隻好笑笑,俯身讓小大胖過來,抱在懷裏轉移話題。


    蘭香客棧屬沈冽之產,兩方人馬商議,決定在此過夜,明日再趕路,將急行千裏。


    支離則留下和蘇家兄妹他們慢行,由夏智和顏海戚帶一百人在暗中保護。


    傷筋動骨一百天,支離的情況要更嚴重一點,勉強可以走動,但久站久坐都會很疼。


    而且,傷情並未見好,夏昭衣替他推拿時,脫下衣衫發現,皮下一片淤腫,皮肉中隱隱見血。


    一問方知,他昨夜獨自去解手時,在河邊跌了一跤,但不敢跟戴豫他們說,更不敢跟沈冽說,便一直瞞著。


    夏昭衣頭疼:“不說,隻會給大家帶來更大的麻煩。”


    支離扁嘴:“我以為隻是小傷嘛,小打小鬧的。”


    夏昭衣在他背上用力按去幾下,支離疼得眼淚星子直淌。


    而這後背一看去,傷口還不少。


    尤其是肩膀上麵的這道傷口最為猙獰,是當年在元禾宗門上逃避李乾兵馬時不慎摔跤,被樹枝刺了個透穿留下的。


    因為傷口有許多木枝倒刺,處理起來極其麻煩,再加上支離本就是疤痕體質,所以哪怕有老者親手調製得傷藥和除疤膏,他仍留下了一圈猙獰的褐色傷口。


    夏昭衣著手開始處理跌壞得新傷,支離趴在這邊哭邊道:“其實我想回去找師父,好好說一說那封文升的,其人太可惡,非要跟師姐你過不去。對了,還有翀門輝,這老頭也蔫壞的。結果現在倒好,我莫名其妙在街上就被人給揍成了這樣。”


    “要喝水嗎?”夏昭衣道。


    “先不喝,我怕又要解手。”


    “楊富貴和李滿陪著你一起去的,你要解手,怎不讓他們繼續陪著呢。”


    “人家獨來獨往慣了,不好意思嘛。”支離撇嘴。


    “黑燈瞎火,也看不見的。”


    支離“嗯嗯”著,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夏昭衣便也不說,但還是起身去倒水,一共兩杯,遞了一杯給支離。


    “謝謝師姐。”支離接去。


    夏昭衣頓了頓,道:“支離,我有一件心事”


    “什麽心事啊?”


    夏昭衣動了下唇瓣,想想又覺不知如何開口。


    “罷了,”她輕轉手中杯盞,“暫先不說。”


    “說嘛,”支離起了好奇,“師姐,你可是不像有心事的人,即便有,你也不會這麽扭扭捏捏。”


    “那個,”夏昭衣朝他看去一眼,“你說,男女之情,是什麽樣的?”


    “啊!”支離瞪大眼睛,直直看著她。


    夏昭衣有幾分不自在,抬手飲茶。


    “師姐,你思春啦!”


    “噗!”夏昭衣噴了出來,頭一次失態成這樣,茶水差點從鼻孔裏出來。


    “是”支離想了一圈,“誰呀?”


    “你注意下你的用詞。”夏昭衣說道。


    “難道,是今天那個姓聶的?”


    “咳咳咳咳咳!”


    “不是?”


    “不是。”


    “那是”支離一驚,“難道是沈大哥?!”


    夏昭衣眨巴了下眼睛,清澈明眸側頭朝他看去。


    “啊,被我猜對了?”


    “你為什麽覺得是他?”


    支離手一攤:“咱們這麽多人裏麵,要我挑選一個喜歡的如意郎君,我也肯定選沈大哥呀。”


    “”


    “而且,但凡有眼睛,又有求偶渴望的思春少女,她們看中得人也隻會是沈大哥吧?”


    “思春,少女?求偶,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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