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簡單介紹小大胖的來曆。


    蘇玉梅聽過“柳河先生”四字,眼睛明亮地說道:“我好像聽過他,是位大善人,便不知以後有無機緣遇見,阿梨姑娘可願幫我引薦。”


    “柳叔好客,好交友,更好看書。無需我引薦,你的書啊,他定看過。”


    兩個姑娘在旁邊聊天,小大胖吃了個飽肚。


    過去了大半個月,小大胖長個不少,但還未改奶氣,現在吃飽了,它的小肚子鼓鼓的。


    在一旁坐了會兒,它頗覺無聊,鼻子嗅了嗅,回頭朝後邊看去。


    這邊走走,那邊嗅嗅,小大胖往樓梯上爬去。


    小胳膊小腿,一格一格往樓上爬去。


    上樓後,依然還是這邊嗅嗅,那邊嗅嗅。


    走到夏昭衣入睡的客房門前,它胖乎乎的屁股蹲下,打算等主人回來,小鼻子卻又嗅了一嗅。


    小大胖抬起頭,感覺自己的嗅覺出問題了。


    它循著這股熟悉的味嗅啊嗅,走去了最裏邊的一間客房。


    看了看這個房間,它又抬頭朝主人的客房看去。


    吱呀一聲,客房的門這個時候被打開。


    小大胖抬起頭。


    戴豫一手還搭在門上,眨巴眼睛,低頭看著它。


    一人一狗,一陣怪異的對視。


    “少爺,”戴豫回頭看向屋內正在寫信的年輕男子,“有狗。”


    小大胖也朝屋內看去,鼻子又嗅了嗅。


    是這個氣味!


    小大胖於是威風十足地抬起爪子,朝裏麵走去。


    “嘿!”戴豫樂了,看著它大搖大擺朝沈冽走去。


    若是大狗,戴豫覺得自己會立即趕出去,可是這小奶狗,怪可愛的。


    沈冽抬眸看去,便見一隻小奶狗神神氣氣地在書案前一蹲,和他對視。


    沈冽麵無表情地看著它。


    小奶狗鼻子又嗅了嗅。


    忽的,小奶狗張開嘴巴:“汪!”


    沈冽:“?”


    “汪汪汪!”小大胖瘋狂叫,爬起來邊搖尾巴邊叫,聲音奶聲奶氣。


    戴豫這下不趕也不行了,過來準備踢出去,便聽隔壁屋子響起幾個開門聲,陳定善和夏鬆越同時跑來。


    戴豫回頭看他們:“你們家的狗啊?”


    “啊,對對對!”陳定善不好意思地跑進來,“是我家的,是我家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夏鬆越在旁趕忙道歉。


    “汪汪汪,汪汪!”小大胖被陳定善抱起來,還在衝沈冽叫。


    經過戴豫身旁時,又去衝戴豫叫。


    一直到被抱出去了,它才被安撫。


    戴豫莫名其妙地關上門,看向沈冽:“少爺,它為啥衝咱們叫喚。”


    沈冽劍眉輕合:“你為何要去理解一隻陌生狗的想法?”


    “也是,”戴豫點頭,想到之前是要離開去睡覺的,於是又打開房門,但想想覺得不太舒服,又扭頭看向沈冽,“不過少爺,狗都嫌,好過狗不理,是吧?”


    才低下頭的沈冽又抬起頭看他:“……?”


    小大胖被送回夏昭衣手中,夏鬆越簡單說了下樓上的事。


    “這麽胡鬧,”夏昭衣抱起小奶狗,“小大胖,這樣是不對的。”


    小奶狗聽不懂。


    夏昭衣又訓斥了幾下,繼續和蘇玉梅說話。


    不過小奶狗儼然沒了自由,被她一直抱著。


    聊得盡興,回房洗浴睡覺,進客房前,小大胖開始掙紮,想往最裏麵的客房跑去。


    夏昭衣緊緊抱著它,在它的腦門上輕輕拍了下:“別吵!”


    擔心入睡後小狗子亂來,夏昭衣還讓客棧夥計送來一條繩子,將它給拴了起來。


    隔日辰時不到,沈冽和戴豫早早下樓。


    因住客多,後院裏的夥計們起得更早,一下燒水,一下揉麵,這會兒一團亂。


    見他們下來,掌櫃忙殷勤上前,問可要早飯。


    戴豫要了些幹糧,便在大堂裏等。


    沈冽則去喂馬。


    掌櫃的經過後院時看到他,頓覺賞心悅目,於是掌櫃的整個人更喜氣洋洋。


    這生意說來便來,一口氣來這麽多,且這些人不是騎馬就是坐馬車,非富即貴,以及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年輕男人太太太好看了。


    掌櫃的粗鄙,隻識得不少字,卻不會誇人,就覺得這個年輕男人好看得像是會發光。


    待幹糧好了,掌櫃的親自送去,戴豫接過後拿出房錢和幹糧的錢,掌櫃的這才想起來,忙道:“不必不必,另外一個客人說她的狗昨夜擾了你們,是她不對,所以賬算在她頭上。”


    想到那小奶狗神氣的模樣,戴豫哈哈一樂,擺擺手:“不不,這錢還是得我們給,就那麽一聲叫喚而已,我和我家少爺又不是嬌氣之人。”


    說著,還是把錢給了掌櫃。


    掌櫃的將戴豫送到門口,看著主仆二人瀟灑上馬離去,目光凝在沈冽身上,像是移不開。


    “真是好看啊!”掌櫃的感慨。


    夏昭衣他們醒得比較晚。


    一直到巳時,夏昭衣才睜開眼睛。


    一覺睡的,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


    她目光有些茫然地虛望著窗欞。


    窗外陽光正好,行雲懶漫清閑,幾隻鳥雀點著樹梢亂竄,停在她窗外。


    靜靜發了一陣呆,夏昭衣的目光從窗外看向桌上。


    昨日放下的包袱一直在那,未曾動過。


    包袱裏最多的不是衣裳,如今她隨身的衣裳,都由李滿和楊富貴負責裝箱和看管。


    她隨身的包袱一般都是信件,筆墨紙硯,還有輿圖和一些度量尺等小工具。


    最近一次收信,是在規州曲陽縣。


    她離開衡香之前的安排,一切順利。


    北元那邊的“舌頭”,也都放了出去。


    遊州的路徹底好了,一連送去了六批物資。


    還有從永安帝都開始發出來的通緝令,到處都在通緝和追殺楚箏。


    她當初在盤州故意放走的那個刺客,為了“自證清白”,一頭撞死在了顏青臨的書房中。


    這件事的後果,不是要顏青臨追緝一個楚箏那麽簡單,接下去,她要安排人手去徹底分解分化顏青臨部眾們的忠心。


    除了這些信,便再沒別的了。


    沈冽那邊,仍然沒有信。


    夏昭衣閉了閉眼睛,心裏麵有一股似有若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愁。


    她向來不會為外界情緒多做幹擾,但這股煩愁,讓她頗覺不安,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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