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速度絲毫沒有減慢。


    校尉又叫道:“你給我停下來!”


    回應她的,是女童一閃而過的身影。


    校尉氣惱,他根本就不敢放箭,疾跑的馬兒不好命中,而四周又有太多人,射不中這女童和馬,射到了自己人身上,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女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長街上。


    突如其來的搶奪馬匹,讓許多人始料未及。


    而她拉開距離後,前邊的人更難聽到後邊的聲音。


    隻聽到馬蹄踏水,隻見到一個女童,好奇她為何出現在這,她便已馳馬離去。


    夏昭衣奔至城中心,終於勒住了馬兒,抬眸四望,不知道要去哪裏。


    “誰允許你出來的!”一聲怒喝忽然響起。


    夏昭衣回過頭去,就看到幾個高大的士兵的跑來。


    “你的馬哪來的!”


    “趙秥何在!”夏昭衣高聲問道。


    士兵們一愣:“你是什麽人?”


    另一隊趕來的士兵大怒,喝道:“大膽!”


    剛罵完,就聽到後麵遙遙傳來的聲音:“把那個女童攔住!”


    眾人一頓,隨後手裏的長槍紛紛朝夏昭衣刺去。


    夏昭衣已先一步驅馬:“駕!”


    兩隊士兵隨後追去:“站住!”


    “長繩!弓弩!攔住這個女童!”


    但是她跑的極快,很快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裏。


    士兵們迅速去追,追至一個胡同口,是死路,女童不見了,隻有那匹馬兒無主的留著,馬臀上好多血。


    “這是我們的馬!”最先跑來的一個校尉叫道,“這匹馬是誰的?”


    幾隊士兵也認出來了。


    “對的,是我們的馬!”


    “那個女童呢?”


    “她怎麽弄到這匹馬的?”


    ……


    罵罵咧咧的聲音傳開,加上先前的動靜,這裏一下變得嘈雜喧嘩。


    有士兵爬上屋頂,沒有看到她,其他人前後都在找,同追上來的人匯合問話,一無所知。


    趙秥領兵從西城回來,西城守衛必然也不會留下,跟隨他們一同離開。


    天步府門口,聽聞趙秥要離開,聞聲而來的刺史和司馬都等在那邊。


    趙秥下了馬,大步邁上高階。


    “趙將軍……”林刺史忙跟來。


    趙秥不想理會他們,腳步沒停。


    想要跟上他的步伐著實有些累,林刺史小跑著道:“趙將軍,你們要走嗎?城中百姓怎麽辦?聽說城外賊子已經要開始攻城了,你們怎麽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呢。”


    趙秥一聲不吭,大步而行,林刺史在大水裏氣喘籲籲,都快要哭了。


    “將軍!”身後這時傳來馬蹄聲,趙秥總算停下腳步,回過頭去。


    騎馬而來的是趙秥最喜歡的一個郎將,郎將下了馬便稟報:“將軍,東城內側門出事了,一個女童不知從何而來,劫持了我們一匹戰馬,奪路跑到佩陽大街,留下馬跑了,現在不知所蹤。”


    “女童?”趙秥麵無表情,“這等區區小事,你要來同我說?”


    “這女童身手太好,馬術也一流,年歲卻才十來歲左右,我們懷疑可能是敵軍派來的暗衛!”郎將說道。


    趙秥點點頭,沒說話,一聲不吭的回過頭去。


    何川江捋了把胡子,有些好奇,就要開口問話,遠處忽然傳來一片嘈亂。


    何川江抬頭望去,趙秥也停下了腳步。


    “在那!我看到她了!”


    “追上她!攔住她!這他媽又是哪來的馬!!”


    “女娃站住!給我老實點!”


    ……


    “駕!”清脆悅耳的女童聲音響起,就當真看到一個女童騎著一匹馬,從東北側長街疾跑而來,身後跟著一串的將士,袁天慶也在其中。


    趙秥的近衛當即上前,護在趙秥身前,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個女童跑近。


    天步府前的士兵們迅速排開雁形陣,兩旁的人舉著長槍便衝了過去。


    馬蹄奔來,快要靠近時,女童勒緊馬韁,馬兒速度略略變緩,女童就在這時忽然翻身,摔滾在了大水裏。


    “噗通”一聲,水花飛濺的厲害,馬兒就在這些水花裏奔跑離開。


    夏昭衣撞的生疼,但很快爬起。


    不用這樣的方法不行,她根本沒力氣拉動狂奔的馬,勒令它停下,而且這次搶來的這一匹,比先前那一匹要壯實太多。


    她還沒站穩,兩把長槍忽的迎麵刺來。


    夏昭衣迅速往後,身形飛快,又一把長槍卻從左側刺來,她不得不立馬扭動自己的腳腕側身避開,再咬牙閃至兩丈外。


    “好身手!”何川江叫道。


    那些士兵追了上去,舉槍再刺。


    夏昭衣踩上另一邊的高階,無處可躲的她抓著一旁懸掛燈籠的燈柱,一下子就爬了上去。


    “趙秥!”夏昭衣抱著燈柱,惱怒的罵道,“叫你的人住手!”


    女童高高懸在高空,單手抱著燈柱,另外一隻手不知何時握著了一根綠色藤鞭,模樣像是一隻猴子。


    趙秥抬頭看她:“你是何人?”


    他時間已不多了,實在不想跟這女童耗。


    夏昭衣從袖子裏拿出一塊令牌,拋擲下來:“我昨日救了一人,自稱是戶部侍郎的人,大水封了河道,山石堵了陸路,輜重運不進來,戶部侍郎還在尋路,同時有兩隊人馬繞山嶺從南邊而來,不日就會送達。戶部侍郎特意派他來同你們告知一聲,以免你們心慌,是真是假,你自己看這塊令牌!”


    離令牌最近的士兵回頭看向趙秥。


    “撿來。”趙秥道。


    士兵撿了令牌回去,趙秥查看了一遍,抬頭重新看著女童。


    “我救他時,他正被人追殺,那夥人凶殘彪悍,對我們恰好路過之人都要滅口。救下他後,我昨日托人給你們送信,城門守衛將我朋友放行,可是我朋友才上城牆,就被一個守衛誣陷,直接刺下城牆,險些沒命。這件事情你可以去一查,就知我說的是真是假,同時這個守衛皮下藏的是什麽心思,我想你也要好好去查一查。”夏昭衣說道。


    何川江一頓,沉聲道:“攔著不讓我們知道外邊的真實情況,這是……”


    “要亂我們的軍心?”聞聲趕來的陶因鶴走來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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