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黑了,我們對光也格外的敏感,就在皮卡車旁邊兒的板房窗戶上竟然透露出了幾絲昏黃的光。


    雨還在下著,臉上到處都是雨水,用手都抹不及,我隻能任憑雨水落在臉上。


    “有人……”我看到了窗戶上麵傳出來的微弱光線對白楊說道,白楊也已經看到了窗戶上麵微弱的光。


    “誰在外麵?”還沒有等白楊回答我的話,窗戶裏麵就傳來了一聲叫喊聲。


    我精神一陣,是張教練的聲音,我絕對不會聽錯。


    “教練是你嗎?”我對著窗戶遙遙叫了一聲。


    “馬魚龍是你嗎?你們不是和老劉一起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窗戶被推開了,裏麵的光線更是清晰,白熾燈的w數應該不大,不然怎麽會照出這樣昏黃的燈光出來,張教練探出了半個腦袋出來。


    我苦笑了一下,“教練,我們走不出去,這地方應該是鬼打牆了,還有你說的那個老劉,他死了……”


    “什麽?老劉死了?”教練語氣裏麵都是詫異。“他怎麽會死了?他不是和你們在一起嗎?”


    “我們沒有在一起,老劉先走了,我們撞進了玉米地裏麵,然後又繞回到老劉的車前麵了,對了老劉就在他車前麵不遠的地方躺著,他差點沒有把我和白楊掐死。”


    教練歪頭向桑塔納車看了看,接著又把頭歪回來:“你們倆先進屋子裏麵來,外麵雨太大了,對了,你們的手機還能用嗎?能用的話報警叫人來……”


    我楞了一下,接著狠狠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下,心中懊悔不以,剛才怎麽就不知道在白楊的手機還有電的時候打一個電話出去,叫個熟悉的人開車來接我們啊!


    但是錯過來就沒有辦法了,現在白楊的手機已經沒有電了。


    實際上我有點不敢進這個院子裏麵,畢竟在裏麵經曆了一場驚魂現在還讓人心有餘悸,但是不進去現在也沒有辦法,走是走不出去的,我和白楊已經走了有一段時間了,結果呢,最終還是回到了這裏。


    進到了板房裏麵,我這才發現房間裏麵很是空曠,裏麵竟然還有床,不過床上麵的被子亂七八糟的,而且還有幾個海綿墊子隨便扔在角落裏麵。床上麵躺著一個人,應該是吳老頭。


    “看來我們是被困在這兒了,我找到吳老頭以後,摸索著按照原路返回到車跟前,順著路走了一段距離,和你們一樣,我回到了我的車跟前,我就知道被困了。”張教練一邊兒和我們說話,一邊兒把屋子角落裏麵堆的木材撿起來。


    我聽著張教練的話,心裏麵一片冰涼,但就在這時候白楊卻用手桶了我一下,我扭臉向他的臉上看過去,他好像是有什麽話要說,但是又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


    “怎麽了?”我壓低了聲音向白楊問道。


    “假的……”白楊努了努嘴對著張教練。


    我猛然一陣,假的,趕緊向張教練看了過去,一看果然看出了問題出來,麵前的張教練現在穿的衣服和分別的時候穿的衣服不一樣。


    我清楚的記得他在落水的時候穿的可是駕校裏麵的教練服,而現在他的身上卻穿著一身幹淨的迷彩。


    這迷彩服應該也是幹的,我和白楊的身上都還穿著濕衣服,張教練在雨裏麵也走了很久,他為什麽身上的衣服是幹的,而且還換了一套。


    想到這裏,我手中暗暗捏起了刺蝟刺,想著如果他有動作,我直接就刺過去。


    張教練把木材放在了房子的中間,堆在了一起,又從房間裏麵找出了幾張報紙出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忽然間抬起了頭來:“你們身上有打火機嗎?我的打火機打不著火了……”


    我沒有動,也沒有回答張教練的話,隻是把手裏麵的刺撰的更緊了。


    “你們倆是怎麽了?”


    “你別騙我了,你根本就不是張教練!”白楊一個健步衝了出去,轉眼間就到了張教練的身邊兒,手快速的向張教練杵過去。


    “哎吆……”張教練驚呼了一聲,趕緊捂住了自己的臉,白楊的身體快速的向後麵退了幾步,又回到了我的身邊兒。


    我心中陰晴不定,剛才老劉被刺刺中以後,臉上冒出了煙出來,我想麵前的這個張教練也應該一樣。


    但是張教練並沒有像老劉一樣捂住臉慘叫,而且臉上也沒有冒出來煙。


    他隻是驚叫了一聲,手忙腳亂的抓起了一根木材起來。直接就向我們扔了過來。


    我和白楊趕緊躲開,木材貼著我的頭皮飛了過去,直接砸在了身後的彩鋼房子牆壁上麵。


    “咚…”一聲悶響,木材反彈在地上跳動了幾下,這才不動,但是張教練卻又扔過來了幾根,一時間我和白楊手忙腳亂的趕緊躲避。


    有幾根木材險些砸中了我的身體,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身體靈活的話。


    “你們到底是誰?”張教練甩了幾十根木材,角落裏麵那一堆兒木材隻剩下了幾根,他雙手一手一根,指著我和白楊質問道。


    我有些迷惑了,如果麵前的張教練是鬼的話,那為什麽刺蝟刺卻沒有用?老劉可是把自己的臉都抓爛了,臉上還冒出了黑煙出來。


    “你到底是誰?”白楊也有些心虛,可能是因為刺蝟刺並沒有奏效,所以有些底氣不足。


    “我告訴你們,我平生不做虧心事兒,半夜不怕鬼敲門,你們這個牛鬼蛇神我是一點都不怕,媽的,我今天怎麽這麽倒黴……”張教練怒吼了一句。


    白楊又向前一步,我看他手裏麵又捏著一根刺蝟刺,我趕緊拉了他一把。


    這東西不能浪費,很明顯,刺紮在了對麵的張教練臉上並沒有作用,再紮肯定也是一樣,不如留著。


    我正想把心中的想法給白楊說出來,一陣敲門聲音傳了過來。應該是說砸門,簡易板房的材質是彩鋼,門也是鋁合金做的,現在門被砸的哐哐作響,如果不是進來的時候插上了門,我想現在門開了。


    “誰?”我對著門叫了一聲,但是外麵的並沒有回答,有的隻是不住的砸門聲音。


    在十五瓦燈泡的照射下,我們的臉都有些發黃,但是對麵的張教練臉上卻一片發白。


    “你們倆到底是誰?別裝神弄鬼的,你們把我的學生怎麽了?”張教練在對麵又發話了。


    “你真的是張教練?”白楊遲疑的叫了一聲。


    “他應該是,如果是鬼的話,剛才的刺蝟刺讓他肯定臉上冒煙兒了。”我在一邊兒對白楊補充道。


    “如果他是張教練,那門外是誰?”白楊帶著我往後麵退了一步。


    我腦袋裏麵飛快的運轉著,如果這屋子裏麵的的張教練是真的,床上的吳老頭也是真的,那門外麵的隻可能是鬼了。


    “媽的,拚了……”我蹲下身體撿起了一根木材,緊緊的握在左手裏麵,白楊也彎腰撿起了一根木材。


    “你開門,我倒要看看它為什麽一直纏著我們!”白楊咬牙切齒的道。


    我點了點頭,一邊兒走向門口,一邊兒防備著雙手都拿著木材棍兒的張教練。


    “哐哐……”砸門的聲音又響起,我已經走到了門口麵,這聲音近在咫尺,我能感覺到門口麵就站著一個人形的東西。


    和白楊點了點頭,我手猛然間拉開了門,另外一隻手上的木材就砸了過去。


    白楊站在門的另外一邊兒,手上拿這刺和木材也準備好了。


    好像是砸在了石頭上一樣,我手上傳來了一陣反震之力,虎口一陣生疼,手上的木材再也拿不住,直接向後麵飛了過去。


    接著屋子裏麵昏暗的燈光,我還是看清楚了外麵的東西,並不是鬼,一根粗壯的木棍正豎立在門外。


    我鬆了一口氣,心中已經預防看見恐怖的東西了,但是現在隻是一根木材,我緊繃的神情稍微的放鬆了一些。


    不對,我心中又是一驚,木材怎麽會砸門,而且我們剛才進來的時候門口並沒有木材,這……


    越看這一根木材越眼熟,我忽然間想起了這一根木材是哪裏的了,水塘上麵木質小橋的橋墩就是這麽粗的木材直接砸進了水裏麵的。


    往這一根木材下麵看了一眼,果然,下半部一片烏黑,上麵還可以看見粘鏈發黑的淤泥。


    正當我和白楊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門口這一根木材上麵的時候,我身後卻傳來了張教練的一聲驚呼聲。


    “馬魚龍,躲開……”


    我下意識直接挪了一下身體,眼前一個東西飛快的落下,耳朵裏麵都傳來了一陣破空的聲音。


    但是白楊卻反應不及,直接就被撂倒在了地上。


    終於看清楚了,吳老頭,剛才在床上躺著的吳老頭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來了,現在正發瘋一樣的騎在白洋的身上。


    他的雙手緊緊的卡住了白楊的脖子,白楊不住的掙紮著。


    我哪裏敢在遲疑,摸出了剛才因為開門放在口袋裏麵的刺蝟刺,狠狠的就向吳老頭的脖子上紮了上去。


    果然和老劉中刺的時候一樣,吳老頭鬆開了白楊,一邊兒犀利的叫著,一邊兒伸出手在自己的脖子上麵使勁兒的撓著。


    黑煙也從吳老頭的脖子上麵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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