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達夫婦去加勒比海逛了一大圈,一回到沈園就立刻感覺到家裏氛圍有異——媳婦不在家裏,反倒有其他女人妖妖嬌嬌地住下了,而且這女人他們也認識,兒子出國留學之前跟她同在一個高中念書,兩人算是青梅竹馬的小戀人。


    但隨著兒子出國,人生軌跡有了分岔,他們都以為也不過就到此打住了,誰能想到十年後的再次相遇,竟然是在沈園的家中,而沈家已經有了明媒正娶回來的年輕女主人,周黎這是名不正言不順啊!


    沈達夫婦很生氣,把沈馭風叫到他們住的另外那棟小樓去,劈頭蓋臉就是好一頓數落。


    他們才離開幾天,回來就發現家裏平白無故多了個外人,連訓誡兒子都得藏著掖著,不能隨心所欲。


    可見這些日子以來,在同一屋簷下生活的辛月有多麽不自在,不離開才怪!


    他們是明事理的文化人,誰的人生道路上沒個坎坷難處,何況後輩是個姑娘家,以前又跟兒子有過一段情,幫一把是應該的,但這種方式實在不能接受。他們二話不說就命令沈馭風把周黎帶到沈園之外的地方去安置,被他一口回絕了。


    幫人幫到底,周黎和蒼家的糾葛要解決也就是眼前的事兒,他都護了她這麽長時間了,沒道理在這個節骨眼上把人趕走。


    辛月心裏有氣有委屈,他會想辦法跟她解釋把她追回來的,但跟周黎暫住在沈園並不矛盾。畢竟這麽久以來他表達的還不夠清楚嗎,他跟周黎已經完完全全是過去式了,不可能再在一起的!


    可是從他太太到他的親生父母,統統都不相信他!


    其實能怪誰呢?要怪就怪他從小到大優渥的生活過習慣了,也沒經曆過太大的挫折,不懂得瓜田李下要避嫌的道理。


    辛月進修的地方他是知道的,就在旁邊的一座小城,自駕開車過去不過兩個小時車程,隻不過對於他這樣的大忙人來說,來回的時間加上跟她的溝通少說也得大半天,實在太奢侈了。


    母親喻敏可不管這些,捂著胸口說胸悶心慌,說什麽也不讓他拖著,趕緊去把媳婦給找回來。辛月不在,家裏連個煙火氣都沒有,其他人做出來的飯菜毫無滋味兒。


    沈馭風開車去找辛月的時候,他們的進修計劃已經差不多到尾聲了,他是想著趕到那裏剛好把她捎上,免得她坐大巴車難受。


    那個小城周邊是丘陵地帶,辛月他們住的地方也是在半山腰,因為有些野外拓展的項目開展起來也比較方便。正常情況下車子是可以直達的,但偏偏最近是雨季,一座樞紐大橋在加固防洪,車子不允許通過,隻能把車停在那個半山腰度假村的對麵,從另外供人通行的橋上走過去,距離倒是隻有五百米,但橋是直接架在山澗之上的,橋深大概有個二十米左右,下麵就是因為漲水而奔騰呼嘯的山澗,不,應該稱作是一條河更貼切一些。


    沈馭風遠遠地站在橋頭的位置,濃眉深鎖,這對普通人而言是一條普通的路,可對他這個恐高症頗為嚴重的人來說真可謂是天塹了!


    車子不能通行,他要過去就隻能靠兩條腿走,不走的話就隻能折轉身再開兩個小時的車回去,當作沒有跑過這一趟。


    可是他不喜歡無功而返,又拉不下臉給辛月打電話讓她到橋的這一頭來,他們現在算是再冷戰吧,叫他怎麽跟妻子開口說他有恐高症不敢走到橋對麵去接她回家?!


    他咬牙走過去,心裏一直提醒不要往下看不要往下看,但到了橋頭還是不自覺地瞥到了橋和山和水之間的距離感,暈眩感一下子衝上來,心跳不是過速而是好像快要停止一般,本能地逼著他退了回來。


    他一個大男人,衣著光鮮,玉樹臨風,站在離橋頭不遠的地方,閉眼、深呼吸、調整了又調整,天已經冷了,額上卻還在冒汗,路過的男女老少都不由的好奇多看他兩眼。


    這小城裏怎麽會有這樣一號人物,不像等人,就這麽杵在橋邊站著,緊張得好像前麵不是坦途大橋而是萬丈深淵。


    萬丈深淵啊,在恐高症的沈馭風眼裏,現在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感覺了。


    他不能再在這裏耗下去,夜幕快要降臨了,他必須趕快找到辛月帶她回去。


    沈馭風還是踏上了那座橋,眼睛隻能盯著地麵,不停地深呼吸才能保證不會腿軟得堅持不了這短短五百米。


    是的,短短五百米,他像整整走了五十公裏一樣艱辛,到達橋的彼端時整個人都虛脫了。


    這種恐懼是心理因素造成的,他無法在短時間內克服。


    但是想到很快可以見到辛月,她如果知道他為了來接她承受了這樣的恐懼,應該會很感動吧!是不是會張臂擁抱住他而不是再繼續慪氣和委屈?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趕到那個度假村的時候,辛月已經走了。


    "進修不是明天才結束嗎?"


    "噢,明天就隻剩一個聚餐會而已,辛月和另外一個同事都說家裏還有事,今天跟車先回去了!"


    沈馭風氣急敗壞卻又失落不已,什麽擁抱、感動全都落空,連見她一麵都陰差陽錯。她像有預感似的逃走了,哼,家中有事?家中有什麽事,她都已經好長一段日子沒在家裏住也沒跟他這個家人聯係了,不過是借口而已!


    他和她的感情並不是隻有她在單方投入的,像今天這樣,他妥協甚至克服本能地跨過一座橋走向她,可是卻撲了空,並不等於說他沒有努力,隻是他的努力好像在她的眼中、在其他人的眼中都是不屑一顧的。


    他們覺得無非是抬抬腿的尋常小事,怎麽在你沈大少的身上就這麽難呢?


    可是難不難是他說了算嗎?


    沒辦法,沈馭風隻能折返,他明天還有排滿整個日程表的工作,不能在這裏繼續耽擱下去。這也意味著那個恐怖的大橋他要重新再走一遍。


    好在濃黑的夜色淡化了一些橋的高度,走起來反而沒有來時那麽吃力了,但回到車子麵前的時候,沈馭風的襯衫還是被冷汗全部浸濕,冷冷地貼在身上很不好受。


    他坐在車子裏,手伏在方向盤上靜坐了好一會兒才發動車子離開。


    這一次,他覺得辛月很過分。


    辛月果然沒有回沈園住,但聽喻敏說她來看過二老了,還帶回了上好的茶葉。沈家人都愛喝茶,沈馭風這愛好也是承襲自父母,她倒很懂得投其所好。


    但她幹嘛不直接搬回來住?難道她會不知道父母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他們重歸於好麽?


    哪怕隻是回到他們剛結婚時那種淡漠的狀態也好。


    沈馭風看著窗外安靜的沈園,原來他最渴望的是能回到兩人執手煮茶的那段時光。


    他用她送給他的茶具中幸存的那個茶碗喝茶,茶葉是她帶回來的,茶香四溢的時候也滿滿都是她的味道。


    愛情有時並不刻骨,隻是起源於對另一個人的思念。


    所以當他得知辛月跟金小瑜住在同一個酒店公寓的時候,二話不說就找上門去。


    辛月看到門外的人是他,顯然也吃了一驚。


    "你怎麽會在這裏?"


    "因為你在這裏!"沈馭風回答的幹脆,渾然不覺這話有多麽意味深長,其實他隻是氣憤,氣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避開他,甚至還讓他撲空!


    "跟我回家去!"他沒有時間跟她耗,開門見山道,"你不是回去過了嗎?媽媽最近血壓控製不好,心髒也難受,需要人照顧,我工作太忙兩頭顧不上,你鬧脾氣也該鬧夠了吧!有什麽事我們回家再慢慢商量,這樣一個人跑出來住,成何體統!"


    "你隻是想要個人幫你照顧家人和飲食起居,大可以找護工和保姆,不是一定非我不可!我隻想一個人靜一靜,沈園能幫的上你的不止我一個女人,回去做什麽呢!"


    沈馭風氣極,"你在那個深山老林的地方還沒有待夠嗎?那裏車都不通難道還不夠靜?"


    "你...你怎麽知道的?你去過那裏?"辛月終於捕捉到他話中的信息,很是驚訝。


    他會嗎?他會驅車兩個小時趕到那裏去找她嗎?


    "對,我去過!像個傻瓜一樣去接你,從0多米高的橋上走過去,可是人家告訴我你''家裏'';有事早就走了!辛月,這種傻事做一次就夠了,我不會再做第二次,所以這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跟我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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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高嚴重的沈小渣~明天繼續哈,可能,很快就要離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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