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金小瑜還是聽進去了,現在沒有什麽比救人更重要。她的腳步剛剛往後一挪,卻聽到病床上傳來榮靖霄的聲音,帶著點掙紮和吃力,但是字句都說得很清晰:"你們別攔著她,我沒事,讓她進來吧!"


    金小瑜和沈馭風都愣了愣,他們雖然是期盼著榮靖霄沒什麽大礙,但是心裏都做好了壞的打算,現在聽他還能口齒清晰的說話,那就是證明問題不大了?


    金小瑜反應過來,掙開身邊人,大步跑了過去。榮靖霄在醫生和護士的攙扶下半撐起身子,看著一臉憂慮的她,勉力一笑,臉上肌肉一動好像扯痛了什麽傷處,他嘶的倒吸了口氣。


    "你怎麽樣,啊?傷到哪裏了?"金小瑜已經站在他的床前上下打量他,看到他額頭有個突起的包,泛著青,估計是被撞到的,上半身的衣服都脫掉了,蓋著白色的床單,隻有露出的肩部有一圈白色的繃帶,看來就是傷處了。


    "沒什麽大礙,看你嚇的!"榮靖霄伸手想擦掉她臉上的淚水,無奈一動就疼,隻得努了努下巴道,"你包裏不是有紙巾嗎?快把眼淚擦擦,人家看到你哭成這樣,還以為我怎麽了呢!就是點皮外傷..."


    "還有肋骨骨折,骨頭差點就插進髒器了!"一位年輕的男醫生拉開簾子走進來,涼涼地接話,金絲窄邊框的眼鏡後麵一雙清朗的眼睛一如手術刀般銳利地刮過榮靖霄和金小瑜。


    "嚴醫生!"旁邊的護士打了招呼,介紹道,"這是我們醫院骨科的副主任醫師嚴唯!"


    榮靖霄和剛剛從驚慌中平靜下來的金小瑜衝嚴唯點了點頭。他們並不認識嚴唯,但是他這麽年輕,隻有0出頭的樣子就已是副主任醫師,醫術應當是很精湛了,看樣子他好像是專門過來會診的,剛才一番話把金小瑜的心又提了起來。


    "你師兄程銳雲是我朋友,知道你出事,他請我來看看有什麽可以幫得上忙!X光片剛剛已經拍了,肋骨中段有兩根肋骨骨折,所幸沒有傷到髒器!我現在要幫你做固定和止痛,家屬請先出去吧!放心,氣囊彈出把他打傷的那會兒他沒死,在我手上就不會有事!"


    雖然是熟人介紹,但嚴唯語氣冷淡,沒有通融之處,金小瑜無奈,也隻得聽話到外邊等著。


    榮靖霄則是苦笑一下,沒想到剛一出事就欠了程銳雲這麽大一個人情。


    看來他們這些日子坐在一起喝酒時程銳雲的揣測都是對的,那些人早晚要對他下手,並不是要他的命,隻要給他足夠的教訓足矣!


    但是這種打擊的輕重程度並不完全可控,就像今天這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如果他車速再快一些,也許就如嚴唯所說的,骨頭斷裂插/入髒器,大出血他就有生命危險。


    更讓他感到後怕的是,如果金小瑜不是留下來陪伴辛月而是跟他一起離開,那麽受傷的就是兩個人!


    他受傷後頭部也磕了一下,短暫的黑暈過去之後,他恢複意識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幸好金小瑜不在車上!


    他閉上眼睛,回想那驚險的一刻,巨大的碰撞,一下,又一下...


    處理好傷勢,榮靖霄被收治入院,就住在辛月所在科室的樓上,主治醫生正是嚴唯。


    夜幕已經降臨,被恐懼和憂心折磨了大半天的金小瑜終於能夠安下心來坐在床畔陪陪榮靖霄。


    "吃點東西吧,及第粥,已經擱涼了,我喂你!"


    榮靖霄不推辭,張嘴吃下金小瑜喂過來的一勺粥,一臉滿足,轉而又問,"你吃過了沒?"


    她點點頭,在急診室外等他的空檔,沈馭風去為辛月張羅晚飯,順便給她買了小籠包和熱紅茶,她沒什麽胃口,隨意吃了兩口。


    榮靖霄見她這樣,歎了口氣,拉住她的手道:"都說了沒什麽大礙了,沒有腦震蕩,肩上的傷口也隻是擦傷,肋骨骨折已經固定好了,現在也不疼,休養一陣就會好的!你這樣如臨大敵的表情,反而讓我覺得自己很嚴重似的,心理負擔重可不利於養傷!"


    金小瑜聞言才漸漸舒展開眉頭,眸光中的憂慮卻並未褪去,"好端端地怎麽會撞車呢?那個時間路上的車輛應該不多啊,你難道飆車了嗎,怎麽就撞了呢?"


    榮靖霄有些哭笑不得,又不想如實說是人家故意撞上來的,隻得含糊地歸結於意外,讓她別擔心。


    可是金小瑜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他看著她時眼中若有所思的模樣就像電影裏的長鏡頭,不同尋常四個字表露無遺。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但又沒法問出個所以然來,也隻有暫時作罷,先照顧好他的身體再說。


    她隻是感慨他們之間好像總是這樣,剛剛決定放下執念在一起的時候,就有新的考驗,,這是上天對他們的眷顧還是偏執呢?


    金小瑜離開醫院之後,榮靖霄躺在病床上靜思了好一會兒,才拿起手機來撥號,有些事,他必須要下定決心去做去安排,今天這樣的事情可能還會變本加厲,他要保護自己,更要保護心愛的女人。


    榮靖霄住了兩天院,金小瑜都陪著他,兩個人好像又回到了前幾個月最要好的那些日子,隻除了他的心事,她似乎仍然猜不透。


    這天金小瑜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剛好看到程銳雲夫婦出來,有些訝異。


    "程律師,靜書姐,你們是來探望他的?"


    冷感的程銳雲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倒是賀靜書看著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是啊,聽說他出事,就過來看看他!他大概正盼著你呢,剛剛就念叨你怎麽還不來!"


    金小瑜抿唇一笑,緊了緊手中提著的袋子,這位大爺各種挑剔,生病了要吃這吃那,她得繞幾個彎去給他買了帶來,自然就耽誤了些時間。


    隻是她不知道,這回榮靖霄是故意的,他把早上的時間都空出來處理不想讓金小瑜在場知曉的事情。


    "我剛才碰見程律師他們了,他們來了多久?你們都聊什麽了?上回我的案子還多虧他們幫忙,應該請他們吃頓飯的,剛才忘了跟他們說,你能幫我約一下嗎?"


    金小瑜給他喂完飯,自顧自地說著,心情很好的樣子。


    榮靖霄沒吭聲,看了她一會兒,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道:"上來陪我躺一會兒!"


    "別鬧了,這病床本來就不寬,兩個人擠得很,壓到你的傷了怎麽辦?"再說被護士醫生看到了怎麽辦,雖然這是個獨立的單人病房,但畢竟不是私人地方啊!


    可榮二爺就是很堅持,最後金小瑜沒辦法,也隻好隨他願,脫了鞋子上/床,偎在他懷中。


    榮靖霄的下巴輕輕摩挲著她的發絲,不說話,好像隻是這樣抱著她便已足夠。


    差不多夏天來臨了,兩個人這樣緊貼著,稍稍有些熱,金小瑜在他懷中動了動道:"靖霄,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榮靖霄心頭一震,手臂緊了緊,"沒有,別胡思亂想!"


    沒有嗎?可是她明明感覺到了他的不安,絕對不會是錯覺!


    "小金魚,你什麽時候去巴黎?"他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唔,大概下個月吧!簽證什麽的都已經去申請了,怎麽了?"


    "沒什麽,要去多久定了嗎?"


    "交流培訓計劃是10個月,然後還可以有半年到一年的時間和國際品牌簽約合作,視情況而定!"


    那就是差不多有兩年時間都不能在她身邊了。


    兩年,足以發生很多事。


    "還是會有假期的,我會飛回來..."陪陪你,這句話她有些羞於出口。


    榮靖霄笑笑,"你這麽一說,我都舍不得放你走了!"


    金小瑜的手指跟他的交纏在一起,不知該怎麽說。


    她也舍不得他。


    "你走之前的這段日子,空出點時間跟我談戀愛吧!"


    如果此刻身邊躺著的人不是金小瑜而是其他女人,一定被他這句話雷得跌下床去。


    可是,他是認真的。


    他約程銳雲夫婦來,除了商討金奉國的案子以外,還修立了一份遺囑,保險的受益人也改成金小瑜的名字,不為別的,隻是這場意外讓他不得不以防萬一。


    程銳雲曾嘲笑他,他沒有結婚,金小瑜跟著他連遺產都沒個保障。這次車禍讓他把這話聽了進去,想著總該為她留下些什麽,人也好,錢也好,回憶也好,不能讓她愛了他一遭,到頭來一無所有。


    他們之間缺失的太多,立遺囑的時候,他都覺得悲涼。


    他們結婚,離婚,傷害,原諒...就是沒有好好談過一場戀愛,甜蜜的回憶太少太少了。


    答應吧,小金魚,也許這是我們相處的最後時光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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