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深整理了一下思路,冷靜地問道:“你能確定這首曲子是《世上隻有媽媽好》嗎?”


    杜秋畢竟是音樂學院的學生,對這種簡單的曲子還是很敏感的,他鄭重地點了一下頭,說道:“如果習遊沒有哼錯的話,我確定就是這首。”


    陸景深語氣十分平靜:“說起來,在《古堡》副本中,也有很多關於母親的曲子。”


    杜秋回想起《古堡》副本中的一些細節,同意陸景深的看法:“在那個副本中,有《草帽歌》和《聖母頌》,這些都是有關母親的曲子。”


    時桑也突然清醒過來:“在那個副本中,他們的女兒殺了她的父親和繼母……”


    陸景深總覺得這兩者之間有什麽特別的聯係:“你們說,這兩個副本會不會是同一個設計者設計的。”


    時桑思考了一下:“就算不是同一個人,他們也有共同點,他們對自己的母親產生了非比尋常的感情。”


    習遊聽得雲裏霧裏:“那種感情是什麽?”


    陸景深維持著鎮定:“現在還不是很清楚,總而言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走了五分鍾後,習遊終於能確定這首曲子就是《世上隻有媽媽好》,歌詞也和他想象中的一樣,但是在這種時候聽到這首歌,還是讓他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特別是,那首歌一直在循環播放。


    終於,在他即將要忍受不了的時候,他們終於走到了目的地。


    過山車的整條軌道散發著幽幽的紅光,看起來非常的詭異。


    他們站在軌道的下邊,麵前是一道很長的,用柵欄圍起來的排隊通道。


    陸景深環顧四周,沒有看到npc。


    他覺得有些奇怪,他看向小醜,問道:“這裏沒有npc嗎?”


    小醜微笑著攤手:“過山車是沒有npc的。”


    陸景深怔愣:“沒有npc的話,我們怎麽知道遊戲規則。”


    小醜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隻是一個導遊。”


    陸景深知道不可能在小醜這裏得知什麽信息了,不知道遊戲規則,他也不可能貿然上過山車。


    棉花清醒過來,她看了看四周,奶聲奶氣地道:“時桑姐姐,那邊的樹下有一個小姐姐。”


    時桑神情一凜,她剛剛已經檢查過了,除了他們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


    陸景深轉頭看向棉花,問道:“小姐姐在哪裏?”棉花眨了眨眼睛,用手指指了指方向,神色木訥地說道:“在那邊。”


    眾人隨著棉花手指的方向看去,眼底一片駭然。


    這個小女孩,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那裏的,為什麽他們一直沒有發現?


    棉花不明白眾人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愕然的表情,抽了抽鼻子,說道:“棉花沒有騙你們,棉花真的有看到了。”


    眾人看到,小女孩穿著一身白色的綴花蓬蓬裙,留著一頭長發,右邊耳朵向上的部位別著一個水晶發卡。


    她的手上抱著一個棕色的小熊玩偶,那個小熊玩偶薑沉送給棉花的一模一樣。


    陸景深的冷汗從額頭上流了下來,他知道這個小女孩為什麽會抱著一個和棉花一模一樣的小熊玩偶。


    設計者的目的就是要告訴他們,他在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隻要再這款噩夢遊戲裏,他們的動作絕對逃不出他們的眼睛。


    時桑顯然也注意到了,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她神色複雜地看向陸景深。


    陸景深並不想她太過聲張,他快速走到小女孩的麵前,蹲下身,平視著她,語氣淺淡地問道:“小朋友,你是不是迷路了?”


    小女孩直愣愣地看向陸景深,點頭說道::“哥哥,你能帶我去找媽媽嗎?”


    剛剛走到小女孩身邊的習遊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結合《世上隻有媽媽好》的曲子,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陸景深沒有直接回答小女孩的問題,而是問道:“你叫什麽名字,是怎麽和媽媽走丟的?”


    小女孩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了。


    過了很久,她才說道:“我叫小藍,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和媽媽一起到森木遊樂園玩耍。這個遊樂園很奇怪,白天的時候,除了我和媽媽之外,一個人也沒有。”


    陸景深謹慎地問道:“你們發現遊樂園裏隻有你們兩個遊客,就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嗎?”


    小藍輕輕皺起眉頭:“媽媽發現了,想讓我離開,到別的地方慶祝。”


    陸景深歎息道:“你是不是沒有同意?”


    小藍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好像是在回憶令她痛苦的表情:“我沒有同意,我和媽媽說,隻要坐一趟過山車,我們就離開了。”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媽媽為了滿足我的心願,帶著我坐上了過山車。”


    陸景深倒吸一口涼氣,他甚至不用想,也知道坐上過山車之後發生了什麽。


    小藍直勾勾地看著他,語氣小心翼翼的:“哥哥,你能帶我去過山車看看嗎?”


    陸景深沒有猶豫,語氣加重了一些:“你為什麽不自己去。”


    小藍身體抖了一下,誠實地說道:“我害怕。”


    陸景深站了起來,迅速地掃視了眾人一圈:“我們現在要帶小藍去過山車那邊看一看,你們同意嗎?”


    眾人的臉色難看起來,但他們沒有提出異議。


    因為他們都知道,小藍是他們唯唯一能夠掌握的線索。


    小藍抬頭,望著陸景深,請求道:“哥哥,你能牽一下我的手嗎?”


    陸景深沒有拒絕,牽住了小藍的手。


    那種觸感和他想想中的完全不一樣,冰冷而且僵硬。


    陸景深抿了抿唇,沒有露出嫌惡或者不滿的情緒:“我們走吧。”


    他們轉過身,即將要走向那條又長又暗的排隊通道的時候,他們發現,小醜憑空消失了。


    在遊樂園裏,小醜一直充當著導遊的角色,就算是在他們玩遊戲的途中,他也不會消失不見。


    這次的消失,會不會意味著這已經是他們這一次旅途的終點?


    習遊神色慌張地問道:“小醜怎麽不見了?”


    杜秋盡管非常的緊張,但也不忘安慰眾人:“應該跑到哪偷懶去了吧。”


    時桑的太陽穴突突地跳:“我們先去過山車那看看吧,我還記得地圖的路線,就算小醜不在,我也有辦法把你們帶過去。”


    習遊看到時桑開口安慰她了,瞬間鎮定下來:“時間緊迫,我們必須要抓緊點時間了。”


    排隊的通道很窄,一次隻能過一個人。


    陸景深,小藍、習遊走在前邊,棉花、杜秋走在中間,時桑負責斷後。


    除了風聲之外,他們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習遊覺得,在他耳邊席卷而過的風聲像極了女人痛苦嗚咽。


    他不由得想起了剛剛失去孩子的母親。


    結合他剛剛聽到的曲子,總有一種細思極恐的感覺。


    走在他後邊的棉花注意到習遊在顫抖,好奇地問道:“哥哥,你是在害怕嗎?”


    習遊艱澀的笑容:“哥哥沒有害怕。”


    棉花認真地望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哥哥不需要害怕,棉花會保護好哥哥的。”


    習遊怔了怔,在這個遊樂場裏,隻有棉花的能力不受到限製。如果出現了意外,可能真的需要棉花的保護。


    陸景深走在最前邊,心裏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感覺到上方的空氣有種割裂的感覺,這種割裂的感覺帶給他一種時空的扭曲感。


    距離過山車越近,這種感覺就越深。


    他們走到了過山車的麵前,在幽幽的紅色光線中,他們終於看到了過山車的車身。


    他們看到,過山車上坐著兩個人,她們好像意識到這輛過山車即將要麵臨什麽,眼睛裏寫滿了驚恐。


    她們的雙手,緊緊地握住了保險杠。


    這應該是她們臨死時候的模樣。


    陸景深注意到女孩身上穿的裙子和小藍穿的一模一樣。


    他突然意識到坐在過山車上兩個遊客的身份,應該就是小藍和小藍的媽媽。


    陸景深為了確認兩名遊客的身份,直接問道:“上麵坐著的,是你和你的媽媽嗎?”


    小藍抬頭望著過山車上的人,再一次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陸景深深吸了一口氣,耐下性子,再一次問道:“上麵坐著的,是你和你的媽媽嗎?”


    小藍一直望著過山車上的人,表情從茫然轉向了痛苦,她用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一遍又一遍地說道:“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陸景深把她的雙手拿開,看向她的眼睛:“生日那天,你做了什麽?”


    在陸景深的質問中,小藍把生日當天發生的事情通通想了起來。


    生日那天早上,媽媽打算要和她去商場買衣服,她死活不願意去,非要媽媽帶她去遊樂場玩。


    到森木遊樂場後,媽媽發現整個遊樂園沒有什麽遊客,要帶她離開,她死活不願意,非要媽媽帶她到到過山車玩。


    沒想到,坐上這輛過山車之後,就再也沒有下來過。


    把一切想清楚之後,小藍平靜下來,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


    棉花覺得有些奇怪,跑到小藍的旁邊,奶聲奶氣得問道:“小姐姐,你怎麽了?”


    小藍猛的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看向他們:“我一定要你們陪葬!”


    陸景深的神情一凜,整個過山車的軌道從紅色變成了黃色。


    那種詭異的黃色越來越深,最終包裹住了他們。


    陸景深意識到,那種怪異的扭曲感並不是他的錯覺。


    時桑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她看向陸景深,急迫地問道:“陸景深,這是怎麽一回事?”


    可她終究沒有聽到陸景深的回答,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陸景深低下頭,看向小藍。


    在小藍稚嫩的臉上,露出了天真的表情。


    在下一瞬間,他感覺到有人用重物敲擊了他的腦袋。


    他在一陣強烈的劇痛之中,暈了過去。


    陸景深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坐摩天輪的座艙上。


    摩天輪的座艙正在慢慢上升,準備上升到最高點。


    他的記憶被重新編排,湧入他的腦子裏。


    他的對麵坐著的是一臉嬌羞的時桑,而趴在他旁邊的是他的親妹妹棉花。


    他看向窗外,發現外邊天光大亮,景色宜人。


    他垂下雙眸,沒有選擇和時桑對視。


    時桑看著陸景深,語氣裏帶著一些不滿:“陸景深,我還以為你會單獨約我出來,沒想到,你還把你妹妹帶出來。”


    陸景深知道時桑在指責他,整張臉就像是一個熟透了的番茄:“我……”


    時桑看到陸景深半天蹦不出一句話,語氣顯得有些急躁:“我什麽我,把我約到這裏來,到底想幹什麽?”


    摩天輪是著名的表白聖地,陸景深把她約到這裏,一定是想和她表白。


    可她等了半天,摩天輪就快要升到最頂點,可陸景深這頭悶驢還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說實話,他們已經保持曖昧關係很久了。


    時桑一直等著的就是陸景深那一句告白。


    陸景深心裏也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今天本來是想獨自約時桑出來的。


    沒有想到他媽媽臨時有事,讓他幫忙帶一下妹妹。


    他沒有辦法,隻能把棉花帶上。


    他們那些朋友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這個消息,都跟了過來。


    他安排好的兩人行,就變成了五人行。


    棉花睡在他的腿上,他早就準備好了的那些表白的話,怎麽都說不出口。


    座艙終於升到了最高點,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座艙升到最高點之後,會有十分鍾的停留時間。


    如果錯過了這十分鍾的時間,他可能就找不到這麽好的機會向時桑表白。


    他喜歡時桑喜歡了那麽長的時間,怎麽可以就這樣放棄。


    時桑雖然心情非常急躁,但還是決定給陸景深最後一個機會。


    她直勾勾地看向陸景深的眼睛,問道:“陸景深,你現在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陸景深的難帶就像是一團漿糊,但還是從褲子的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巧的禮盒,他放到桌麵上,推到了時桑的麵前,抿唇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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