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公開課,語文組的老師們拿起椅子離開教室。趙錦華走到陸景深的麵前,眼神裏滿是敵意。


    如果不是看到陸景深那個笑容,她根本就不會講錯那個重要的知識點。


    陸景深為什麽那時候會笑?


    是在嘲笑她講得不好嗎?


    “中午放學以後別去吃飯了,給我去掃男生廁所,打掃不幹淨下午就不用來上課了!”趙錦華麵無表情地把話說完,踏著高跟鞋離開教室。


    坐在陸景深後邊的白弘盛聽到這話,皺了皺眉,他不明白陸景深是怎麽得罪趙錦華的。


    陸景深也沒在公開課上做什麽啊!


    難道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中午放學的時候,雨已經完全停了。冰冷的潮意還未散去,飄散在空中,直往人的骨頭縫裏鑽。


    班上的同學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吳悅還留在座位上。


    她今天依然沒有吃午飯的打算。


    陸景深從教室的衛生角拿著拖把和提桶,走過三樓走廊,走進男生廁所。


    杜秋著急忙慌地跟在後邊。


    陸景深打開水龍頭,看著水流進桶裏。在等待桶裝滿水的間隙,他又聽到了其他男生的聲音。


    “陸景深怎麽會在這裏?”


    “來這裏掃廁所的吧。”


    “他是不是前兩天要跳樓那個?”


    “他還在升旗台大哭呢。”


    “嚇尿了吧。”


    “哈哈,笑死了。”


    陸景深把水龍頭擰緊,心情越發急躁。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沒有辦法心平氣和的對待這些流言了,他現在隻想上去撕爛他們的嘴。


    但他依舊不能,這個副本完全限製住了他的武力。


    這是他變得急躁的原因。


    “哥,我今天看到校長頭上有不好的東西。”杜秋知道陸景深的心情不好,說起話來小心翼翼的。


    自從他哥踏進這個副本,處處都被人針對。他的境況要比他哥好太多,處處受人尊敬。


    如果他是陸景深,麵對這樣的狀況,心裏難免有些不平衡吧。


    “什麽東西?”陸景深關掉了水龍頭,努力保持冷靜。


    “我也看不清楚,好像是嬰孩之類的東西。”杜秋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麵,不是特別的篤定。


    “會不會是他的孩子?”陸景深猜測道。


    “應該是他未出世的孩子來找他爸爸報仇了。”杜秋根據看過的恐怖電影,腦補了一場虐戀大戲。


    很久以前,鄭西子剛剛入學,遇見了還是老師的校長。他們一見鍾情,談起了師生戀。而這場戀愛終究被不被世俗承認,鄭西子為了他打掉了他們的孩子,抑鬱而終。


    從此之後,校長的性情大變,以虐殺女學生取樂。學校裏的師生人人自危,最終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杜秋越想越覺得思路正確,可他們應該怎麽樣找證據呢?


    就算現在去找校長,沒有證據,他不可能會承認的。


    “我總算找到你了,快走!要出大事了!”時桑剛從食堂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如果不是在半道上碰到九班的人,她現在還要像隻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


    “時桑,你活過來了!”杜秋眼睛一亮,抱住了她。


    “我一直沒死好嗎?你身上臭死了,快從我身上移開!”時桑萬分嫌棄地說道。


    “出什麽事了?”陸景深走了過來,看到時桑恢複正常,也挺開心的。


    “你們趕緊跟我走,我們路上說!”時桑現在也沒工夫解釋了,帶著他們往學校後山跑。


    “後山應該是學校禁地吧,那裏不是有人看守嗎?”杜秋跟著時桑的後邊,在他進這個本的第一個晚上,就已經聽說過學校後山有女鬼出沒的事情。


    他一直以為他們學校就是整張副本地圖,從來沒有想過,後山被算在內。


    沒想到,副本早就給過他提示了。


    “劉斌已經把看守的人打暈了。”時桑說著話,速度卻絲毫不減,“我們從進這個本開始,就進入了幾個誤區。其一,我們一直以為學校是全部的活動範圍,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後山看看。”


    陸景深沉默不語,他確實是有失職的地方。盡管他一直在要求自己不要聽那些聲音,卻還是被那些聲音影響。因為過於煩躁,他的判斷力受了影響。


    “其二,我們一直以為鄭西子已經死了,其實她沒有。”時桑繼續說著,聽到副本任務的時候,她也想過鄭西子還活著,但當她聽到陸景深說鄭西子應該已經死亡之後,這種想法就完全被抹去了。


    “你的意思是,鄭西子還活著?那我們看到的那個無頭女生……”杜秋感覺到三觀被完全顛覆。


    “她什麽時候告訴你她叫鄭西子了?她不是什麽都記不得了嗎?”時桑翻了個白眼,昨天中午,一個女生告訴她後山女鬼的傳說,她就開始懷疑鄭西子並沒死。


    直到今天她偷偷聽到秦唐他們密謀殺害鄭西子的消息,她才意識到,他們的任務從來都是不一樣的。


    他們三個人的任務是滿足鄭西子的願望,而秦唐和劉斌的任務是殺掉鄭西子。


    陸景深感覺到有些挫敗,是他先入為主了,看到一個和他搭話的女生就以為她是鄭西子,沒想到根本不是。


    後山空地荒涼寂靜,頗為陰森。遠處有一間茅草屋,秦唐和劉斌朝著茅草屋的方向走去。


    “鄭西子就在這間茅草屋裏嗎?”杜秋蹲在一棵樹下,他現在已經不敢亂猜了。


    “我怎麽感覺泥土怪怪的。”時桑摸了摸泥土,發現地上的泥土充滿了粘性,還散發著一股腥臭味。


    “你說那些女生的屍體會埋在哪裏?”杜秋感受著泥土的粘性,身上的雞皮疙瘩逐漸起來。


    “不會都被埋在這下邊吧。”時桑看著周圍的樹木鬱鬱蔥蔥,唯獨留下這片空地,寸草不生。


    “先別管這些了,他們已經進去了。”陸景深已經看不到秦唐他們的身影。


    “我們也走吧。”時桑站了起來,催促道。


    杜秋一想到他的腳下可能埋著屍體,雙腳像是被注了鉛塊,根本挪動不了。


    “哥,你幫幫我。”杜秋感覺身體像是要陷入泥土裏。


    “趕緊的!”陸景深也不慣著杜秋,上去直接就是一腳。


    欺負優等生的感覺挺好的!


    他們走到茅草屋的門口,透過門的縫隙朝裏看去。


    除了秦唐和劉斌,茅草屋裏還有一個身穿紅色裙子的女人。


    這個女人被黑色的特質鐵鏈捆住雙手手腳,像是木偶般倒在床上。


    她雙眼沒有瞳孔,頭顱垂在胸前。嘴巴張著,卻不見舌頭。


    她身上的紅裙破破爛爛,根本掩蓋不住身上的傷痕。


    杜秋一時間分不清這個女人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陸景深,杜秋、時桑完成主線任務找到鄭西子。】係統的聲音從上方飄來。


    “殺了她這個副本就算結束了吧。”劉斌伸手把鄭西子的下巴抬了起來,看得出她年輕的時候應該是一個精致漂亮的女人,怪不得有人要一直留著她。


    “趕緊吧。”秦唐已經不想待在這裏,這裏的空氣實在是太難聞了,他每分每秒都覺得惡心。


    劉斌伸出右手,掐住了鄭西子的脖子。


    他慢慢用力,看著鄭西子的臉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


    他的聲音溫柔至極,“你已經不想在這裏受折磨了吧,我送你回家。”


    “你們別動她!”陸景深推開了門,抽出一把匕首向劉斌揮去。


    他現在什麽都顧不得了,隻想著鄭西子絕對不能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如果鄭西子的心願是活下去呢,如果她死了,他們這次的任務就算是失敗。他們要一直留在這個副本裏,按照副本的設定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活下去。


    秦唐身形一閃,直接擋在了劉斌麵前。他伸手抓住陸景深的手腕迅速切入他的身體,借著他的力道把他摔了出去。


    陸景深瞬間倒在地上,感覺五髒六腑都要摔了出來。


    “懦弱的差生是不可以反抗老師的。”秦唐的眼神裏帶著輕蔑,他想讓陸景深永遠記住自己的人設。


    陸景深顫抖著拿起匕首,站了起來,對準秦唐的脖子狠狠削去。


    銳利的刀光閃過秦唐的眼睛。


    陸景深喘息著,一字一頓地說道,“可是,有人教會了我反抗。”


    他已經想清楚了,這個副本對他來說並不是無解的。


    隻要他學會了反抗別人,他就可以和身為老師的秦唐動手。


    是白弘盛點醒了他,告訴曾經的那個“自己”。


    他可以學著反抗!


    杜秋在這時候直接衝了過來,死死地抓住劉斌的手腕。


    他覺得他的力道已經足夠把劉斌的手腕捏斷了,可劉斌依然紋絲不動。


    “你有沒有想過,她的心願就是能痛痛快快的死?”劉斌貼著杜秋的耳朵,語氣裏帶著戲謔。


    杜秋一怔,手上的力道鬆了下來。他看著這個基本毫無意識的女人,想起了上個副本的李奶奶。


    寧可痛痛快快的死,也不要毫無尊嚴的活。


    時桑右手緊握成拳,一拳打在了劉斌的肚子上,“鄭西子的死活,不是由你決定的。”


    劉斌掙開杜秋的手,把時桑甩到一邊,直接蓋住了鄭西子的頭顱。


    他微笑著,捏爆了鄭西子的頭骨,“鄭西子的死活當然和我有關係,隻有她死了,我才能離開這個惡心人的副本。”


    絕望的係統音從上方傳來。


    【玩家秦唐、劉斌通過遊戲。】


    【副本登出中——】


    劉斌拿出手帕,仔仔細細地把手擦幹淨,“我想我們不會再見麵了,我的小耗子們,祝你們在這裏玩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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