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劍宗小住了兩個來月,酒狂聞訊也趕了回來,師徒見過,長生又送了一百斤百香玉露給酒狂,新泡製出來的猴兒酒也送了他不少。


    酒狂笑道:“你這個徒弟,收得可是真值,為師沒給過你什麽好東西,你卻弄了不少好東西給為師。”酒狂素來曠達,除了酒,不甚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玩笑過後,長生問道:“師父,有一事小子十分不懂,何謂’勢’?”


    《羅睺九境》他已經修行到了第四境,借’勢’;但是,在這第四境,他卻被卡住了,算上破妄的那十年,他足足有十五六年沒有寸進了。這個問題他問過洛神,可惜洛神的修行功法與他的也不同,也解釋不出其中的道理。


    酒狂驚訝地看了長生一眼,道:“沒想到,你這小子如今也知道了’勢’,要知道,一般都是到了合體或是分神境界才會接觸到’勢’,不過,昆侖宗的那個小變態李承歡除外,他對道的理解非常之深,對’勢’,恐怕早有理解。”


    頓了頓,酒狂理了理思路,指點著江山,接著道:“其實’勢’,無處不在,天有天’勢’,地有地’勢’,人有形’勢’,山有山’勢’,水有水’勢’,天下萬物,各有其’勢’,各個’勢’也各有不同,這就看你要理解哪一種’勢’了。”


    長生聽得糊裏糊塗,不明所以。


    酒狂笑了笑,取出一柄寶劍,兀地朝長生砍來。


    長生嚇了一跳,急忙跳到一邊,躲過了那一劍。


    酒狂收起寶劍,問道:“你為何要躲我這一劍?”


    長生心道:“我又不是傻子,難不成站在那裏讓你砍麽?”


    酒狂接著道:“你躲開,是因為你感應到了這一劍對你有威脅,若是一縷清風,你會躲麽?”


    長生眼前一亮,問道:“師父的意思是……”


    酒狂點點頭,道:“我就是這個意思,萬物皆有’勢’,你也能感應得到,隻是各種’勢’都皆有不同,互有衝突,比如山’勢’與水’勢’,若水’勢’強過山’勢’,就會劈開山’勢’,化山為川,衝出一條河流來,若是山’勢’強於水’勢’,水’勢’也隻能易道而行。


    我這一劍,隻有本身的劍’勢’,你能躲得開,抵得過,這不奇怪,倘若天崩地裂,乃至空間破碎,你又往哪裏躲,又如何能擋?


    ‘勢’,不在與你本身有多大的’勢’,而在於你能引動多大的’勢’!”


    長生聽得兩眼放光。


    酒狂伸手朝長生一指,長生猝不及防,就覺著空間凝固了,他被夾在這凝固的空間中半點也動彈不得,喘口氣也難,酒狂笑道:“這就是引動的空間之’勢’,我這一指,能有多大的氣力?可是隻一指,卻引動了你周圍的空間之’勢’,將你束縛住,你若力大,當然也可以掙脫,不過,人力有窮,天力無限,人又怎能與天鬥?”


    長生憋得難受,偏偏一口氣也吐不出來,隻好可伶巴巴地望著酒狂,酒狂一笑,收回手指,長生周圍的束縛立即解掉,渾身輕鬆了許多。


    酒狂饒有意味地看了長生一眼,道:“記住,對這天地,總要存一分敬畏之心,這便是道。人,可以狂妄些,但,這分敬畏,不可少。”


    長生心中大愧,他明白,這是酒狂趁著這機會,提點他,莫要妄自尊大。


    “修行到合體境之後,神識與肉身、真元相合,對外界的一幹‘勢’會靈敏很多,自然而然,會逐漸懂得何為‘勢’,如何去引動‘勢’,所以才會有合體或是分神境界才會接觸到’勢’之說。”酒狂見長生已經心知肚明,接著解釋道,“不過,這並不意味必須到合體或是分神境界才可以去體悟‘勢’,實際上在此之前,也能感知到‘勢’,隻是不是那麽清晰明白。


    多看看,多想想,想清楚天下萬物的因果緣由,其‘勢’自成。”


    說到這裏,見長生已經盤坐在地,閉目細思,酒狂滿意地點點頭,也在一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取出酒來,自斟自飲。


    日落月沉,轉眼便過去了兩天,長生睜眼醒來,見酒狂仍坐在那塊石頭上,慢慢地喝著酒。顯然一直都在為他護法,心中感動,一揖到地,道:“多謝師父指點,也多謝師父為我護法!”


    酒狂站起身來,道:“如今你對‘勢’已經有所領悟,下一步你當如何?”


    長生道:“既然這‘勢’蘊於這天地萬物間,小子打算出去走動走動,順便將李重天的遺物還給雪雁宗。”


    酒狂收起酒葫蘆,點頭道:“你想去,那便去吧!魔教對付玄武宗的事,不用你操心。”又道:“這百餘年中,幻虛問起過你數次,隻怕,你心中對他有所誤解吧!若有機會,去去玄武宗吧。”


    長生點頭答應。


    次日,長生、洛神和小猴兒告別了眾人,離開了鐵劍峰,破幻喜靜不喜動,又答應過長生,日後若要破除桃源鎮幻陣,會出手相助,便留在了鐵劍峰上。


    至於螭天霸,他從玄劍宗得到了一本適合他修煉的功法,答應投入玄劍宗,算是一個外門長老,聽說長生他們要走,臉上十分不爽,長生無奈,隻好將他留在了玄劍宗,這個保鏢算是白收了。


    不過螭天霸滿口承諾,長生、洛神若有危險,他必會趕去相救,長生聽得隻翻白眼,心道:“你都知道了,玄劍宗誰會不知道?還輪得到你救麽?”


    再回到武陽城,武陽城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繁華如初。當初那個高知府,早已經不在任上,據說參與了黨爭,站錯了隊伍,被砍了腦袋,至於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後來是生是死,就無人知曉了。


    不過算來一百六十多年都過去了,即便當時沒死,如今也該化作塵土了。


    武陽大牢中的那間牢房還在,不過空空如野,積滿了塵埃,誰也說不清李問心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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