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東咬著牙點頭,問道:“喜鹽莊怎麽走?”


    村婦指著河的方向道:“過了河一直往南走就到了,一打聽就知道了。”


    “好,謝謝啊!”林曉東點頭道謝,轉身氣衝衝向南走去,心想,“真是豈有此理!”臨近傍晚,林曉東來到了喜鹽莊,這是一處非常破舊的村子,村裏的房子都是用石頭壘起來的,低矮破舊,村裏村外的酸棗樹都是枯死的,村子裏靜悄悄,滿地


    的枯枝敗葉和枯黃的野草,和福陽村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來到村口第一家,林曉東叫道:“有人嗎?”


    過了一會,破舊的房門吱扭一聲打開,走來了一個渾身補丁,拄著拐杖的老太太,問道:“找誰啊?”


    林曉東道:“我找石得富家。”


    老太太點點頭,指了指村中道:“就那家,就煙囪冒煙那家。”


    林曉東回頭一看,整個村子就那麽一家煙囪冒煙。氣氛有點詭異了,林曉東點頭道謝,沿著長滿雜草的石板路向那家走去,四處張望,道路兩旁的房子都年久失修,有很多窗戶都破了,根本都沒有人住,路上一


    個人影都沒有,偶爾能看見院子裏有老太太坐在窗戶下,眼神呆滯一動不動。


    這樣的景象,和林曉東心中的天道相去甚遠。


    來到這家大門口,往裏一看,院子收拾得幹淨整潔,沒有雜草,門前的晾衣杆上晾著幾件花衣服,和其他院子相比,有著濃厚的生活氣息。


    “有人嗎?”林曉東喊了一聲。


    屋門打開,石萍英出來,穿著一身淺粉色的大袖衫,見到林曉東,十分意外,走上前來:“林師兄?”


    林曉東道:“你已經半個月沒回山了,掌門要我來找你,看發生甚麽事了。”


    石萍英眼圈紅了,看了看四周,委屈道:“我家房子被我大伯搶走了!”


    林曉東點頭:“我知道了。沒關係,我們再搶回來。”


    這時,房門內又出來了一個衣著樸素,模樣清秀的婦人,是石萍英的母親劉琬竹,走上來問石萍英:“這是?”


    石萍英拉著林曉東高興道:“媽,這是我師兄林曉東,法力特別高,就大伯找來那幾個人,根本打不過他。”


    劉琬竹聽了卻一點也沒高興,反而搖了搖頭:“別再想著跟他們爭了,搶過來咱們也看不住,你大師兄又不可能一直守著咱們。”


    林曉東點了點頭,明白了,事情的根源還是石得富生病,家裏頂梁柱倒了,就會被人欺負。劉琬竹把林曉東請進屋中,就看見火炕上坐著石萍英的父親石得富,不到五十,身材瘦弱,眼角有著深深的皺紋,一條好腿,另一條卻皮包骨,像是營養不良一


    般。


    房間裏低矮昏暗,讓人透不過氣,家具裝修老舊簡陋,但是還算整潔。


    石萍英拉著林曉東對石得富道:“爹,這是我師兄,法力可高了!”


    石得富衝林曉東一笑,招手道:“好好好,快坐下說話。”林曉東在飯桌旁坐下,悄悄打量石得富,發覺他的那條病腿血氣不通,邪氣入侵,不像是生病,更像是被人給施了邪術,於是問道:“石伯伯,你們原來住的村子


    裏,有沒有神婆?”石得富和劉琬竹茫然地對視,不明白林曉東為什麽突然問這些,劉琬竹答道:“原來住的地方,村西頭住著一個陳老太太,會一點民間法術,村裏孩子接生,小孩


    喊魂,都找她。”


    石萍英疑惑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林曉東道:“石伯伯的病,多長時間了?”


    石得富摸了摸自己的病腿,道:“半年多了。”


    “石師妹的大伯,什麽時候回來的?”


    石得富和劉琬竹都臉色一變,異口同聲:“半年前。”


    石萍英怒了,挺胸踮腳:“是我大伯幹的?”


    劉琬竹低頭,眼珠亂轉:“陳老太太怎麽能幹出這種事情呢?”


    林曉東冷笑:“收錢了唄。”石得富激動地拍打自己的病腿,怒道:“是陳老婆子幹的?一個村住著,就算沒什麽來往,怎麽能幹出這種事呢?是她害我癱瘓在床半年多,害我房子都讓人搶了


    去?”


    石萍英焦急地跺腳,問林曉東:“那怎麽辦啊?”


    林曉東道:“我去見見這個陳老太太。”


    “我跟你去。”石萍英挺胸瞪眼。


    劉琬竹喘著粗氣道:“我明天跟你一起找她理論去!”


    當晚,林曉東留下來吃飯過夜,石萍英搬去了鄰居劉奶奶家將就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吃了飯,林曉東、石萍英、劉琬竹三人,怒衝衝回了福陽村,去了村西頭的陳老婆子家。這位陳老婆子名陳詠熙,丈夫是一名修道之人,死在敵對門派之手,耳濡目染,會一些術法,靠給村裏人治虛病為生,村裏大部分孩子都是她接生的,包括石萍


    英。


    “有人嗎?”劉琬竹怒火中燒,說話也不客氣。


    陳詠熙穿一身灰粗布衣裳,滿頭白發,佝僂著腰背著手,踉踉蹌蹌出來,手上拿著一根拐棍,完全就是一個普通村裏老太太。


    劉琬竹瞪眼質問道:“是你給我家東家下咒?”


    陳詠熙不承認:“誰給你家下咒?你家男人那是業障病,上輩子做惡了!”


    劉琬竹火了,掐腰踮腳,指著陳詠熙罵道:“你才上輩子做惡了!”


    陳詠熙梗脖子歪頭:“你少上我這老婆子家來耍賴!是石得財搶了你家房子,有本事你去他家鬧!”


    林曉東平靜道:“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介意我去你家中看看嘛?”


    陳詠熙臉色一變,警惕地看著林曉東道:“不行,我老婆子家有什麽好看的?”


    “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就是清白的,你既然是清白的還怕什麽?”林曉東反問。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我家裏有些邪門東西,怕衝撞到你們。”陳詠熙一口回絕。


    林曉東一笑:“鄙人不才,也學過一點道法。”


    陳詠熙臉色更難看了,捏緊了手上的拐杖,道:“那就更不行了,同行是冤家。”


    “敢做就要敢當,石得財給了你什麽好處?”林曉東問道。陳詠熙把拐杖往地上一磕,怒道:“趕緊給我出去!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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