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別怕,我也是你的搭檔,以前是你媽媽的搭檔!”露比的耳朵隨著它上揚的語調輕快地舞動。


    “我喜歡時雨的琴聲,喜歡時雨的笑容。所以,微笑吧!時雨!”它又眨了下右眼,綻放燦爛的笑顏,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


    神內時雨破涕為笑,抱住露比,讓它的小腦袋貼著自己的肩膀。“謝謝你!露比!”她有滿腹的話想要傾訴,但最後,卻都盡數化作一句感謝——她實在是說不出口,她不想讓弗洛拉和露比為自己擔心。


    “太棒了!太棒了!時雨笑了!”露比依偎在她懷中,它的語氣仍不失活力,“想走出這裏嗎?”


    “嗯。”


    “那麽,閉上眼睛。時雨,這裏不是真正的黑暗,因為你的心裏有光芒,所以,你還能看到自己,看到我。”露比揚起嘴角,“試一試吧,我們的魔法。跟著我念咒語,肯定沒問題的!我把力量借給你!”


    “好!”神內時雨抱緊了露比,和它一同吟唱著那句熟悉的咒語,不斷地吟唱。魔法陣運轉,柔和的光芒悄悄地接過了黑暗的腳步,擁住了漫漫無邊際的長夜。


    待神內時雨再度睜眼,方才的黑暗已經散去,希望宛如母親,籠著周圍的一切。弗洛拉就在眼前,那麽近,那麽近,近在咫尺。


    神內時雨連忙一手抱著露比,一手擁住弗洛拉,把它們緊緊護在懷裏,好像在嚴寒之中觸碰到溫暖,不願鬆手。


    “弗洛拉,露比……太好了……太好了……終於見到你們了……別走……別走……”那段她和露比相遇的記憶終於蘇醒,它曾是母親的搭檔,後來又成了時雨和弗洛拉認可的夥伴。雖然露比還未與她建立那樣深的羈絆,但是她相信它,相信它帶給自己的勇氣。


    盡管她是那樣依戀著它們,那樣渴望著把它們留住,但她還是能隱約感覺到,那兩團溫熱正從她的懷中逐漸抽離。她怔怔望著它們小小的身子被包裹在光芒中遠去,溫和的聲音仍在自己耳邊響起:


    “小雨(時雨),我們要走了。照顧好自己,一定等你回來。”


    “不要……不要走……”神內時雨無助的伸出手,卻覺得自己的腳宛如在這一刻落地生根,分明全部的靈魂都已經奔向了它們,雙腿偏是一步也挪動不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潰散成了朦朧的光粒,隻有它們曾經留下的溫度,還殘留在自己心間,讓她知道,她並不是孤單一人的。


    “弗洛拉,露比……”神內時雨鼻中酸酸的,但她極力克製著,不希望自己流淚。


    搭檔們跨越時空而來,就是為了給予自己前行的力量,所以自己不能哭,不能脆弱,她必須振作起來,否則的話,就辜負了它們專程趕來的心意。


    見證者們看到,她含著淚,用魔法製造出搭檔們的幻影,又在成形那一刻迅速抹去。


    或許是害怕觸景生情,怕它們的模樣近在眼前,自己卻明知道盡是虛幻。那些還沒有來得及向它們傾吐的思念,隻能被深埋在內心中的某一個角落。就像是在冬季沉眠的種子,等待著春季的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的時候,再次破土重生,與萬物一起迎來生機盎然的複蘇。


    抹去眼淚,神內時雨又一個人默不作聲的佇立了許久,等她再次抬起頭時,驚見眼前的景象一陣模糊,連她自己的意識也跟著渙散,仿佛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拉回到了久遠的時空。


    這裏是她的夢境,見證者們的視角完全隨她而動。當她的夢發生變化時,整片天地也在隨之而變,而這一次,呈現出的不再是單調的虛無空間,而是有些類似於此前安德莉亞的回憶,再現著一件件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這段記憶,似乎是神內時雨在天曇,剛剛與時澤兄妹相認不久後的時間點。


    那時,雖然在塵十羽和江曉黎的幫助下,兄妹倆能在風雲兩界來往相見,但墨孤城畢竟察覺能力不差,自是早已發覺了。不過,他卻仍默認了他們交往,說到底他們才是親生兄妹。


    墨涼城比較遲鈍,還是有一天意外撞見時雨在時澤房間,才意識到的。他給時雨拿來了塵十羽做的烤蘋果吃,還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興衝衝的說:“怪不得你們生得那麽像,原來是親兄妹!”


    神內時雨隨口說:“涼城哥哥跟孤城哥哥長得也像,你們會不會也是親兄弟?”


    時雨不說還好,這一說,墨涼城的腦中就有記憶漸漸浮現,他記起了自己確實是有個哥哥,二話不說就想跟著時雨回去見孤城。


    剛坐下就要走?神內時澤可舍不得時雨,亦要跟去,他們首先找到塵十羽,說明請求後,塵十羽無奈扶額,一個兩個真的是想到什麽就做什麽,也不事先製定計劃,萬一被發現可能會有點難搞。


    墨涼城在現實中就是個兄控,得知了哥哥的下落,就連一時半刻都坐不住了,神內時雨也幫忙拜托,自己能幸運的和現實中的哥哥重逢,她也希望墨涼城能同樣的享有這份幸運。


    被他們一起搭著肩膀搖來搖去,最後連神內時澤也加入進來,塵十羽沒轍了,讓神內時雨先聯係江曉黎,叫她在那邊接應,自己在路上護著他們而行。


    墨涼城同時雨相談甚歡,神內時澤似乎不太樂意,輕咳幾聲,結果墨涼城傻乎乎沒發現,甚至摸摸時雨的頭。


    神內時澤扶額無語,塵十羽拍了拍他的肩。


    到了風界,江曉黎因執行任務沒時間,早早就讓顏雪影替自己過來接應了,塵十羽也沒那麽有空,還有工作要趕。


    當墨孤城看到墨涼城,記憶一瞬間就有所恢複了,認出他是自己的弟弟。然而,他瞧見墨涼城那傻樣,都不想相認了。神內時雨軟磨硬泡,才讓墨家兄弟和神內時澤三人,坐在一起喝她泡的瑪奇朵。


    不待他們提問,神內時雨就為他們互相作了介紹。


    三個哥哥都在,顏雪影不免感慨,這要是再加個塵十羽,都夠湊一桌麻將了。之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她又輕聲改口:“也不對,應該來個池也,小雨是喜歡塵十羽的吧?他不止是哥哥……”


    又一日,神內時澤去找時雨,佐佐木池也特意過來時雨的房間時,正麵碰上了時澤。


    神內時澤還是第一次見到佐佐木池也,看他一副跟小雨挺熟的樣子,有些迷惑這人是誰?


    在他的認知裏,小雨當墨孤城是哥哥,疑似喜歡塵十羽,墨涼城的話——神內時澤知道他對時雨沒有那種喜歡之意。


    所以,這個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佐佐木池也知道時雨最近多了個哥哥墨涼城,還是墨孤城現實中的親弟弟。不過眼前的人跟墨孤城也不像,顯然不是他,可他卻跟小雨如此相像。


    神內時澤及佐佐木池也不約而同的問時雨對方是何人,神內時雨不解兩人之間為什麽莫名其妙地燃起了一絲火藥味,卻還是相互介紹了他們一番。


    佐佐木池也倒是很熱情的來打招呼了,神內時澤卻不知為何,總覺得看他有點不順眼。


    慢慢地,他才發現,或許是因為妹妹跟池也對視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地垂眸,紅霞爬上了耳根和臉;池也則溫柔地微笑,眼中的光芒燦然,似乎她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寶。一看這無意中的眉來眼去,神內時澤就覺得不對勁兒。


    他開始感覺,可能妹妹喜歡的並不是十羽,而是池也,並且池也有要搶走妹妹的征兆。


    這個新的身份定位,讓他再看池也的眼光,頓時更加警惕,就像審視著一隻繞著妹妹轉圈的大灰狼。佐佐木池也被他盯得莫名其妙,但當著時雨的麵也不好詢問,隻能更加努力地用微笑化解他們之間的尷尬。


    閑聊一會兒就轉到了正題,佐佐木池也是來找神內時雨去演出的,原來當時風界也有一場和雲界類似的舞台劇表演,兩人各自擔任男女主演,現在登台時間就快到了。


    佐佐木池也讓神內時澤自己回去雲界,神內時澤就要去看表演,反正那麽多人在,自己不做什麽異常舉動,也不怕被人認出。


    因為是難得的大型活動,風界很多人都參與了進來。


    神內時雨演公主,佐佐木池也演王子,慕含沙演騎士,西陵辰演惡龍,楚天遙演國王,顏雪影演王後,齊玎莎演女巫,喬曦瑩演侍女,君塵演男仆,溫智宸演獵人,江曉黎演小白兔……為什麽這部戲還需要真人演小白兔——來自台下坐在前排的觀眾神內時澤的吐槽。


    墨孤城會在後台幫忙,雖然他並不參與這場舞台劇演出。


    主持人季星辰宣布表演開始,慕容晴藍已坐到後排觀看起來。


    從前國王和王後有一個公主,公主養了一隻小白兔……明明是大白兔吧?


    公主跟小白兔在外玩耍遇上了獵人,獵人告訴她森林裏有女巫及其養的惡龍,不安全,讓她早點回去。


    後來小白兔生病了,公主從侍女那邊聽說森林的另一邊有藥草可醫治小白兔。


    又想到獵人曾說過森林裏有女巫跟惡龍,於是公主叫上騎士陪同自己去。


    男仆見他們太久沒回來,擔心出事,就去稟告國王與王後了。


    公主在外真的遇上女巫及惡龍了,騎士奮力作戰,還是不敵他們,惡龍抓走了騎士,女巫施法讓公主沉睡,王國裏的所有人也都隨之時間靜止了。


    直到王子披荊斬棘而來,救下騎士,w醒公主。


    一聽說還有這戲碼,神內時澤頓時就坐不住了。和妹妹相認後,他對妹妹的保護欲也跟著一起覺醒了,他是絕對無法容忍自己的妹妹在大庭廣眾之下——當然私底下也不行——和一個小男生接w的!


    要不是他雲界人的身份不方便b露,不能在這裏惹出亂子,他都恨不得直接上去把池也揪下來!


    好在聽身邊的人說,這種舞台劇接w都是借位的,兩個人不會真的親上,神內時澤這才稍稍鬆一口氣,但仍警惕地盯著台上,時刻提防著池也對妹妹“圖謀不軌”。


    最激動人心的環節就要來臨了,飾演王子的佐佐木池也,一步步向扮演沉睡公主的神內時雨走去。


    神內時雨聽到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心跳卻莫名加速。盡管一顆心像亂撞的小鹿,她還是得做好一名演員,雙眼緊閉,雙手在x前合攏,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等待她的王子前來救她。


    麵前的燈光似乎暗了些,溫熱的氣息傳來。神內時雨知道,那是池也正站在自己麵前,凝望著她。


    明明是排練過很多次的場麵,但到了正式演出的這一刻,或許是知道台下有無數投向他們的目光,臉頰的溫度正一點點地升高,睫毛微微顫動。


    佐佐木池也也在聆聽自己的心跳。


    舞台上的燈光太過耀眼,他第一次這樣清晰地打量著麵前的女孩,這麽近距離地端詳她安靜的睡顏。淺淺的紅霞點染著她白皙的臉龐,光影映得她猶如凡間的天使,安詳美好。


    佐佐木池也念起了台詞,傾吐自己對公主的愛慕之情。


    當初為了記住那些如詩篇般優美的詞句,他花費了不少心思,甚至還經常擔心自己會臨場忘詞,在台上出洋相。但現在麵對著靜靜躺在他麵前的時雨,那一字一句卻自然而然地從他口中流出,似乎他並不是在念誦台詞,在演戲,而是在發自肺腑地訴說自己的情意,所有的詞句,都隻講給她聽。


    表白結束,佐佐木池也頓了數息,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俯下身,湊近了神內時雨。


    按照原本的安排,這個w他們隻需要借位,但越是湊近她,佐佐木池也就越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跳。


    他凝視著眼前的寧馨兒,居然有隻小貓在他的心上撓癢癢。溫熱的呼吸漸漸纏繞在一起,此情此景,佐佐木池也隻覺得情難自禁,在那溫暖的紅唇上印下淺淺一w——卻傾注著他對眼前的女孩全部的情。


    神內時雨的心驟然撞了一下,不由睜開了眼,眸中閃過一絲驚怯,又泛著隱隱的喜悅和羞澀。


    那雙深情的眸子映入眼簾,那片如海洋般寬廣的蔚藍中,此刻正倒映著自己的身影。這份驚喜太過突然,隔在他們之間的薄薄窗戶紙在這一刻仿佛被這一w撕開。她聽到池也輕聲詢問:“可……可以嗎?”


    許是在那一刻感受到他的情意,許是在那一刻讀懂了自己的心,她“嗯”了一聲。聽到她的回應,佐佐木池也隻覺得鬼使神差,一股前所未有的熱血湧上心頭,顧不得台下還有時澤,做出了前所未有的大膽舉動——又一次w上了時雨的唇,比之前更深,更溫柔。


    那一刻,心中的情感掀起一股巨大的海浪,覆住了她的心。在這股力量的驅使下,她閉上了眼,小心翼翼地張開了唇,回應著他,彼此沉醉在繾綣的溫柔之中。直至這深深的一w結束,他們才回過神來,在那一瞬的四目相對中,雙雙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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