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開始後,按照順時針進行發言。發言的人可以用任何方式提出換牌,並指定任意人選與你交換。”


    “被指定的人有權拒絕,但一旦答應,雙方就必須互相交換一張卡片。至於換出的是哪一張,由挑選者決定。擁有者隻能建議,不能強製。”


    “從開始到結束,每人必須完成交換至少一次。交換後不能說出自己拿到的卡片,也就是沒有人會知道,他真實到手的是什麽卡片。”


    “遊戲共進行三輪,每一輪結束的時候,大家都要各自拿出一張卡片放在桌上,這一次是正麵朝上。被放下的卡片,也就代表著被你‘確認保留’的卡片,之後就沒有機會再換出去了。所以留牌之前,還請各位慎重考慮。”


    “到最後還留在手裏的三張卡片,每個人必須按照卡片上指定的項目進行表演,如果表演不了,就隻能淘汰了。所以大家一定要竭盡全力,把你無能為力的項目卡片交換出去。”


    “忘了說,為了增加遊戲的趣味性,除了普通的惡魔卡片,我們還專門設計了一張‘魔王卡片’,”說到這裏,沈安彤露出了招牌“小魔女”的笑容,“它沒有任何表演項目,直接代表棄權。如果在最後一輪交換不出去,你就隻能直接棄權了。”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都是哭笑不得。


    這個規矩,還真是夠惡趣味啊……如果第一輪就拿到魔王卡片,等於已經輸了一半。


    不,等等……但如果是在第三輪才拿到魔王卡,那就更糟,在其他人都已經完成一次換牌的情況下,他們完全可以拒絕和你交換這張來曆不明的卡片!


    這樣說來,如果最初沒被分配到魔王卡,盡量減少換牌,似乎才是最佳策略——


    眾人根據現有規則,各自分析著有利的戰略,殷燁北也在埋頭思考,雖然這種智商遊戲並不是他的專長。


    如果前兩輪都堅持不換牌,別人就知道你拿到的是好卡片了。到了第三輪不得不換,很可能會被塞到最糟糕的卡片,卻換不出去。


    所以,最好還是提前完成換牌限定,一旦拖到最後一輪就落了被動。


    除此之外,這個遊戲最重要的就是演技和口才。口才決定你能否說服別人,演技決定了你能否保住不想失去的卡片,並讓別人挑走你急於換出的卡片。


    並且這個遊戲,口才同樣是寄托於演技之下的。哪怕你口才再好,如果不能讓別人相信,也是白費力氣。


    抽鬼牌……殷燁北的確記得有這麽一個遊戲,但以前他覺得太幼稚,從來都沒跟別人玩過。如果要用類比思維的話,也就是在一組卡片中,可能混雜著多張鬼牌。抽到鬼牌的人,必須想方設法的把鬼牌交換給別人,讓自己安全脫身——


    這會兒,工作人員已經笑吟吟的上前,在每人麵前分發了一個錦囊。


    裏麵就放著這次的道具,三張卡片。眾人迅速交換了幾個眼色,各自抽出卡片查看。


    看到自己的卡片時,殷燁北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的牌麵,可以說還是相當不錯。抽到了兩張任務卡,一張惡魔卡。


    任務卡分別是唱歌和跳舞,就是那種最常規的藝人考核項目,惡魔卡則是“脫口秀”,雖然有點麻煩,但就算最後真的換不出去,自己也能湊合著表演一下,還不至於必死無疑。


    他悄悄翻過卡片,背麵果然都是一模一樣的黑色底麵,繚繞著幾簇金色的花紋,如果隻從背麵,確實是完全看不出任務卡和惡魔卡的分別。


    看著看著,他忽然心裏一凜,這也就代表著,那張最恐怖的魔王卡,從背麵也同樣是看不出來的……


    沉思半晌,殷燁北猛地抬起頭,觀察其他人的神色。


    如果是狼人殺局,成員早就已經適應了不同的身份牌,不管拿到什麽,都可以平靜處之。


    但這次的卡片遊戲則不同,既然大家都是第一次玩這個遊戲,遊戲的結果又關乎著麵試成敗,他們未必還能那麽淡定!


    而內心的想法,往往可以最直觀的從臉上反映出來——至少拿到惡魔卡的人,應該會表現得緊張一些,拿到普通任務卡的,則會輕鬆一些,通過麵部表情,或是眼神細節,就可以做出初步的判斷!


    然而,殷燁北掃視一周,卻失望的發現,自己似乎錯過了最佳時機。


    除了看上去最直腸子的“大嬸”一臉憂愁外,其他人都已經是一副投入遊戲的表情了。不管他們內心是焦慮也好,坦然也罷,至少從臉上,再也找不出半點端倪了。


    失策了……!殷燁北在肚裏一聲暗罵。他就應該在看到自己的卡片之前,首先去觀察其他人的第一反應!剛才這麽長的時間,足夠自己消化,自然也足夠讓他們調整心情……


    現在他唯一能確認的,就隻有“大嬸”手裏,至少有一張到兩張的惡魔卡,而且還是以她的本身條件並不擅長的——雖然以她那個外形,也很難找到真正適合她的考核項目——至於是否有魔王卡,暫時存疑。


    “眼鏡”就像打撲克牌一般,將三張卡片一次次調整著位置。據說這裏麵好像有些講究,在抽牌遊戲中,放在某些特定位置的牌,被抽到的概率往往會高一些……但這裏一共就隻有三張卡片,擺放位置還會有那麽大的作用麽?還是說,這隻是他緩解緊張的方式?


    “矮子”早就把卡片背麵朝上的放在了桌上,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的打量四周,就像是一個在學院的重要會議上,獨自開小差的頑皮學員。但真的會有那麽簡單麽?他現在的從容,究竟是來自牌麵帶給他的信心,還是隻不過是一種偽裝而已?


    “美女”一手拈著卡片,另一隻手輕輕搭在唇邊,美目顧盼,裙角隨著她翹起的長腿,倏地滑落下了一截,說不出的誘惑……當著這番美景,殷燁北卻是目光一凝,看來這個女人,在這場遊戲中會成為一條“美女蛇”,利用她的先天優勢,哄騙他人進行換牌……那麽在她手裏,很有可能就有著對考核不利的卡片!


    殷燁北四麵打量的目光,剛好在半空中和李媚穎撞了個正著。她看上去已經是胸有成竹,接到他的注視,還回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看來,自己那個先觀察後看牌的戰略,她不但同樣想到了,還切實的去做了……也就是說,她已經看到了其他人最真實的第一反應,也包括自己……


    殷燁北自認,他不是個喜怒易形於色的人。剛才看牌時雖然鬆了口氣,但也僅限於在腦中的自我交流,從表麵看來,就連眼神的波動都未必會有。就算她看,也看不出什麽。


    隻是對她智商的預估,倒是不得不稍稍提高一些了。看來美貌和聰明,她到底還是占了一樣。


    根據現有的條件,殷燁北在思考後快速決定,既然自己的卡片還不錯,最好就是早早把這張惡魔卡交換出去,之後就始終拒絕換牌,避免魔王卡入手。


    像這種“求穩戰略”,雖然可能讓他錯過更好的任務卡,但至少也不會收來完全無法表演的惡魔卡……應該還是行得通的!


    在這些麵試者各自苦思間,作為主考官的晏南卿和沈安彤,將他們的表現收入眼底,互相交換了個愉悅的眼神。看來他們是已經準備好,要看一場好戲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半晌的沉默後,“眼鏡”第一個開口,“不如大家都把牌麵說出來吧,怎麽樣?然後就可以根據各人的專長,直接挑選適合自己的卡片了!”


    “但是就像狼人殺一樣,”“矮子”也開了口,他雙手交叉,語氣沉著,確實有幾分昔日“狼人殺健將”的表現,“你沒有辦法確保其他人說的都是真話。”


    “美女”也慢悠悠的接話道:“是啊,如果拿到惡魔卡的人真的坦白,會有人去交換他的惡魔卡麽?其他人隻會見死不救吧。”


    “矮子”抓住她話裏的漏洞,立刻緊追:“那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不敢坦誠自己牌麵的人,就一定拿到了至少一張惡魔卡?”


    “美女”氣得一瞪眼:“你要這麽說的話,就先把自己的牌麵亮出來啊!”


    “大嬸”也連連點頭:“沒錯沒錯,而且你自稱是狼人殺高手,那一定是已經很會騙人了,”她又向眾人呼籲,“待會最好是無論他說什麽,我們都不要相信,誰都不要跟他換牌,把他拖到最後一輪。”


    “你這個醜女,你什麽意思啊?”聽她要號召眾人對付自己,“矮子”也怒了,“要我說這裏最沒機會通過麵試的人就是你,反正你抽到什麽項目都是白費,不如直接把牌麵亮出來,造福了有需要的人!”


    兩人針鋒相對,越說越是大聲,幾乎就要直接吵了起來。


    “……那不如,想換牌的人就直接說出來,自己需要什麽卡片如何?”殷燁北被他們吵得心煩,皺著眉捏了捏鼻梁,主動提議道,“自己的牌麵沒必要說,說了也未必是真的,但自己需要什麽卡片,總可以明白說了吧?”


    眾人一想之下,這個提議倒的確是沒什麽問題,也就相繼應和了下來。


    一場名額有限的麵試,應征者本來就不可能成為合作者。從這一刻開始,他們已經是競爭者,必須通過最精湛的演技,在欺騙對方的同時,也防範著被欺騙。


    又或者,各人的演技,早就已經被展現了一部分。


    “我也覺得可行,那就先從我開始吧。”李媚穎首先發言,“我不怕老實告訴你們,我抽到的是三張惡魔卡。不過可能我的運氣有壞也有好吧,至少這三張卡片上的任務,我還都能勝任。”


    “三張卡片,分別是口技、泳裝秀和翻跟頭,剛好我也都會一點,會的不多,業餘水平,但是馬馬虎虎也能表演。所以接下來的遊戲,我是換也可以,不換也可以,就當是陪大家玩玩了。”


    “大嬸”誇張的捂住了嘴:“泳裝秀也可以?這不是很羞恥嗎?”


    李媚穎笑了笑,故意挺了挺胸靠上椅背:“怕什麽?別看我這樣,其實還是有點料的好不好。況且真的出道以後,人家讓你什麽造型,你就得什麽造型,早點習慣起來也好。”


    “大家如果有樂器或是歌藝方麵的卡片,可以來跟我交換,當然不換也沒事。反正我就靠這幾張,應該也足夠晉級了。”


    她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殷燁北腦中飛速運轉,就這麽把自己的底牌都掀出來,實在不是一個聰明人的做法。而且……直說自己拿到的是惡魔卡,也不想換牌,萬一接下來真的沒人跟她換牌怎麽辦?又或者,惡魔卡是真的,她報出的牌麵是假的?啊……想不通……


    這種“真真假假”的命題,稍有不慎,就極易陷入邏輯的死循環。殷燁北隻是稍一分析,就感到腦袋都要炸了。一旁的兩位考官還是笑眯眯的,仿佛和他們這些麵試者處在兩個世界。


    “你說你有口技卡,是真的嗎?”那邊“大嬸”忽然激動起來,兩隻手呼啦啦的朝自己胸前扇著,“換給我,換給我,我學過幾年的口技,我拿樂器卡跟你交換!”


    按照順時針方位,六人的座位順序分別是:李媚穎、“大嬸”、“矮子”、“美女”、殷燁北、“眼鏡”。現在主位的李媚穎若是選擇和順位第二的“大嬸”交換,也是完全合理的。而在這次的被動交換後,等“大嬸”輪到主位,還會緊接著有下一次的挑人換牌機會。


    “口技卡是哪一張呀?”激動的“大嬸”幾乎湊到了李媚穎拿牌的手指上,不停口的發問著。


    李媚穎麵無表情的挪出一張卡片:“這張。”


    “大嬸”二話不說,就將卡片接了過去,看到牌麵的時候,她也再次誇張的瞪大了眼睛,麵部的肌肉都抽搐起來,就像是被人捏著鼻子灌了一缸醋。


    那不是口技卡?!雖然按照規矩,拿到卡片的人,不能說出自己換來的牌麵,但根據“大嬸”那明顯的不能再明顯的反應,其餘眾人卻是都已經做出了判斷。


    李媚穎,在換牌的第一輪,就已經成功欺騙了搭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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