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花燈會,就莫名其妙的“撿來”了一個女友,老實說,至今為止,葉朔都還處在狀況之外。


    對於楊清心,自己更多的是將她當成小妹妹,真要說的話,他對沈安彤的感情,反倒是要更加特殊一點。也不知道在離開培訓班之後,她怎麽樣了……


    這份意外的關係變化,讓葉朔在麵對楊朝的時候,總是隱約有幾分尷尬。


    不過,現在沒時間想這些了,還有更重要的事在等著他去做——


    “這天宮門推薦名額,大概就是一個逐級申報製度。”此時,楊朝正在向他講解。清心武館正式踏入修靈界後,很多基礎知識,他也都在乾元宗下發的文件中了解到了。


    “各地宗門在擬定出推薦名單後,就向上級勢力進行申報。而上級在審批無誤後,就會對他們原本的推薦名單進行整合,接著再次向更上一級進行申報。”


    “每一號勢力旗下,都可能有著數十號、甚至數百號的附屬勢力。每個宗門被分配到的名額都是有限的,越是低等的勢力,能得到的名額也就越少。”


    “但是,並不是說隻要隸屬於上級宗門,就一定有資格進行推薦。上級會對附屬勢力進行考評,這是根據弟子的綜合實力,以及宗門內部資源、和依附勢力的數量,進行統一計算的。比方說我們清心武館,名義上也是乾元宗的下轄勢力,但對於人才,便是隻能舉薦,無法直接申報。”


    “名單逐級上報,所匯集的人數也會越來越龐大。最終的兩份名單,將會分別送到天霄閣和九幽殿。在那裏,他們會對所有的考生進行一次考核,也就是所謂的‘初選’,如果有人的實力被評斷為‘不合格’,就會被直接淘汰。”


    “通過考核的學員,就可以登上兩大勢力最終的推薦名單,被遞交到天宮門。這其中又分為‘普通推薦’,和‘特別推薦’。”


    “如果能得到‘特別推薦’,基本上就相當於內定成員,是必然可以進入天宮門了。但這‘特推’名額,往往都會被留給內部子弟。外人要想拿到,是非常困難的。”


    “一般來說,九幽殿的推薦位非常強大,即使隻是普推,也足足有95%的入選率。也就是說,除非真的是個廢物,否則都是可以順利通過的。而天霄閣那一邊,大概就隻有80%了。”


    “除了兩大勢力推薦的考生之外,還有一個考核組,也就是通過‘路人身份’參加。這也是曆代考核中,基數最大的一個群體了。”


    “路人想要通過考核,就隻有50%的概率。倒也不是天宮門偏心,隻是因為路人沒有經過篩選,什麽人都可以過來參加,實力難免參差不齊。很多被淘汰的,也的的確確是由於實力不濟。”


    “不過,推薦組的確有一個明顯的優勢。如果兩名考生成績相同,一個是路人身份,一個有推薦名額,將會優先錄取擁有推薦位的那一個。”


    “現在各地的申報都已經在進行了,兩大勢力的初選也馬上就要開始了。葉兄弟,你必須盡快決定選擇哪一邊。”


    楊朝說著,又熱心的提議道:“是否需要我向乾元宗寫一封舉薦信,推薦你和他們的弟子一起去參加初選?雖然舉薦信的作用不大,但以你的實力,相信還是沒問題的!”


    乾元宗?難道要我和墨孤城一起去參加初選嗎?葉朔想著就不禁冷笑出聲。他是乾元宗的特別推薦,是所有人捧在掌心上的天才高手,如果我是依靠一個小道館的舉薦信,才勉強擠上來隨行,和他的身份天差地別,豈不是留給他那些追隨者現成的笑柄?


    至於將來的初選……九幽殿,是自己的仇家,他絕不可能覥顏投靠。至於天霄閣,從顏雪影的遭遇看來,他們也不過是一群偽君子。


    何況顏雪夢也在那裏,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自己又怎能以一個卑微考生的身份,重新走到她麵前,承受著她的恩惠和憐憫?不成,事關自己男性的尊嚴,他絕對不能接受!


    這樣想來,兩邊都是不合適的。那就隻有……


    “算了,我不要推薦位了。”葉朔下定決心,“楊大哥,多謝你的好意。到時我會以路人的身份去參加。”


    楊朝微怔道:“但是……路人隻有50%的入選率啊!你確定嗎?”


    葉朔鄭重的點了點頭,雙拳在身側收緊。


    “沒問題的。我相信自己的實力。”


    隻要是金子,走到哪裏都會發光的!什麽推薦位,他不稀罕!


    ……


    接下來,葉朔在整頓完畢後,正式向清心武館的眾人告辭。


    楊朝率領一眾弟子,一直送到了大門外,放眼望去,這送行隊伍倒是相當壯觀。


    “葉兄弟,你這小子還真有本事,不聲不響就拐了我妹妹去啊?”臨行前,楊朝笑著拍了拍他的肩。


    葉朔目光一震,下意識的瞥向楊清心。昨晚和她“確定關係”的事,他一直都沒想好怎麽向楊朝開口。而且他也擔心,如果自己還在這裏,大家鬧騰起來,定會再度刺激寧不凡。因此他曾是叮囑過清心,暫時保密的。但看樣子,她到底還是給說出去了……


    “這個……其實是有很多原因的……”麵對楊朝揶揄的笑臉,葉朔反複抓著頭皮,尷尬萬分。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賊,二話不說就偷了人家的妹妹去。何況,他們也實在算不上是“兩情相悅”……


    楊朝爽朗的一擺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再正常不過了,你不用不好意思。何況,你是我們清心武館的恩人,清心也隻有跟著你,我才能放心。”


    “不過,我就這麽一個妹妹,你可一定要好好待她啊!”話雖如此,他仍是擺出大哥的架勢,叮囑起了“未來妹夫”。


    葉朔拱手為禮:“放心吧楊大哥,我一定會盡快完成考核,回來娶清心的!”


    當著哥哥和情郎的麵,楊清心羞得連頭都抬不起來。直等葉朔應付過眾弟子的嬉鬧,遠遠離去後,她轉目環視一圈,才疑惑的靠近楊朝身邊,輕聲問道:“哥,冰河哥和不凡哥呢?怎麽從剛才就一直沒看見他們?”


    楊朝應道:“冰河也一心想進入天宮門,這段時間一直在閉門苦修呢。”


    “至於不凡……”楊朝似乎是遲疑了一下,“他生病了。好像是昨天花燈會的時候,在河邊吹了太久的風,著了涼,回來之後就發了高燒。”


    楊清心皺了皺眉,無奈的搖頭失笑:“不凡哥也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麽還這麽不懂照顧自己的身體呢?”


    “我要去看看他。”說歸說,對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哥哥,楊清心畢竟還是很在意的。一邊說著,就急急的向道館中奔去。


    楊朝一把拉住了她,在楊清心困惑的目光中,帶著她避開其餘弟子,才嚴肅的問道:“清心,你和葉朔是已經正式交往了嗎?”


    楊清心麵含羞澀,雖然不知哥哥為何會有此問,卻仍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以後,和其他男生相處的時候,你就要適當的保持距離,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樣了,這是為了你的名節著想。”楊朝的語氣格外鄭重。


    這些,是母親一早叮囑過他,如果有一天清心長大了,戀愛了,就要把這些話告訴她。


    對這個女兒,平時隻要她撒撒嬌,她這個“慈母”就沒轍了,隻能讓自己這個做哥哥的,把該說的道理給她講清楚,或許她還能聽進幾分。


    在這方麵,母親的思想還是非常傳統的。她堅定的認為,女孩子一定要恪守婦道,不能讓別人在背後戳我們楊家的脊梁骨。楊朝那一板一眼,嚴守規矩的性格,也正是在母親的教導下才形成的。因此清心之事,母子倆很快就達成了共識。


    “總之你記住,不能和男友以外的男生單獨相處。”有些事,或許清心現在還不懂,楊朝也不想一次說得太多,隻簡略的總結道。


    “這樣吧,等哥這邊忙完了,就陪你一起去看不凡。”


    兩人一路返回道館,背影在斑駁的樹影下一路遠去,仍能聽到楊朝的聲聲叮囑。


    “還有,即使是男友,有些事在正式成親之前,也是絕對不能做的。”


    “哥當然放心葉朔,但是你們都還年輕,有些事哥不能不叮囑你們……”


    ***


    此時,在一個普通的小國家內。


    一條繁華的街道上,人流熙攘,一個戴著帽子的瘦小青年信步閑逛。半耷拉下的帽簷,遮擋著一對靈活轉動的眼珠。目光的盡頭,盯的正是過往行人腰間的錢袋。


    此人,正是西陵辰當初坐牢時曾遇見過的扒手,吳正。


    早在西陵辰出獄前,吳正就已經被放了出來,繼續做著他的老本行。而後西陵辰徹底翻身,成為了兩湖商會的會長,吳正卻是再度失手,又一次被逮了進去。


    不過,對吳正來說,坐牢也早就習慣了。就算被抓,這點小事也判不了什麽大罪,不過是吃上幾天的牢飯。而如果沒被抓,那就賺了一筆。


    因此,在他剛剛出獄的今天,他再次朝著一名衣衫簡陋,麵貌平凡的青年伸出了手——


    就在距錢袋僅有一寸之遙時,他的手忽然被那名青年狠狠的扣住了。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偷我的錢袋?”


    吳正感受到他周身釋放出的淩厲氣壓,立馬認慫,滿臉堆歡的賠笑道:“大哥我錯了,大哥對不起,大哥你放過我吧!”


    那青年冷哼一聲:“你知道這些年來,犯在我手上的人是什麽下場嗎?”


    大街上,被這一幕吸引而來的人,已經越來越多。吳正也曾屢次嚐試掙紮,但對方的手就像鐵鉗,扣得他絲毫動彈不得。


    “隻有一個字,死!”


    那“死”字出口,空氣中仿佛也添了幾分寒意。


    吳正更是從頭涼到了腳,急急求饒道:“大哥……大哥,我不就偷你點錢嗎?我還給你就是了!沒必要為這點事要我的命吧?”


    以前他也有過被失主追上,痛打一頓才送去見官的經曆,但從沒有人為了這點事就要殺人啊!但從對麵那青年冷漠的雙眸中,他卻可以確定,對方是認真的……自己真的,無意中惹上了殺身之禍……


    也有圍觀的路人勸阻道:“是啊,雖然這些小賊確實可惡,但你送他見官就行了,何必殺人呢?”


    那青年冷哼一聲:“你們不用多說,這小賊敢偷我的錢袋,他今天是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裏了。”


    那副倨傲神態,活脫脫就是被天宮門使者評價為“偶然得到一點機遇,就以為整個世界都是他的,貌似低調,實則張狂”的現形版。


    說罷,那青年冷視吳正,掌心猛然收緊。


    “四肢健全不學好,要來何用!”


    一陣陣刺骨的劇痛從手腕襲上,吳正頓時淒慘的哀嚎起來。就連不少圍觀的路人也轉開了頭,不忍直視。


    “嗚哇啊啊——”


    就在吳正幾乎絕望的時候,臂骨的疼痛忽然減輕了。


    一名不知何時出現的紅發少年,抬手架住了那狂傲青年的手腕。


    “人家隻是偷竊,你現在是要殺人,到底是誰不學好?”


    這名少年,便是剛剛與顏雪影分手的淩天霜。


    那青年鄙夷的掃了他兩眼,並未從他身上感受到任何壓迫氣息,目中依舊倨傲不改。


    “誰觸犯了我,都隻有死!”


    以這對峙的兩人為圓心,仿佛瞬間架起了一道半球形戰場,目光如刀,陰風席卷,圍觀的眾人長發飄動,都能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淩天霜背負著雙手,神色淡然。半晌,他似乎是想通了什麽,輕歎一聲,雙目也瞬間燃起厲色。


    “那你就死吧!”


    話音剛落,自他周身,一道火紅氣浪驟然騰起,而他的眼中,兩道淩厲的血線電射而出,猶如兩道燃燒的血柱,筆直穿透了那青年周身!


    那片刻前還“狠三狠四”的青年,這時竟是哼也沒哼一聲,就瞪著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仰天栽倒。


    直到地麵騰起了一陣薄薄的煙塵,眾人才從震愕中回過神來,頓時爆發出一片驚叫。就連吳正也是拖著傷臂,步步後退。


    當街殺人?在天宮門的禁令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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