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市,瑞豐大廈。


    作為海上市最高的建築,平常人眼中,瑞風大廈每天出入的都是接觸上流社會,走在人生巔峰的金領。


    就是這座象征著海上市繁榮的建築頂層,卻聚集著這座城市最大的烏雲。


    一個個西裝筆挺的白領正在忙碌著,但他們的工作內容不是接待客戶,也不是分析電腦上生澀的數據。


    驗鈔機幾乎是一秒不停的工作,整捆的鈔票堆滿了整個牆角。


    不斷的有人扛著大小公文包往返於各個辦公室,包裏多半是通過各種渠道得來的古董玉石。


    甚至有個房間被設計成無塵間,裏麵的冰箱裏塞滿了各種待售的人體器官。


    “啊…”


    腹部遭受重擊,荷花驚叫著被椅子上的老子踢飛,在地板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房間裏為了一圈的精壯保鏢,沒有一個因為剛才這一幕而動上半分,看上去就像是十幾具蠟像。


    “荷花,你知道我的規矩,就算你是我最喜歡的女人,背叛我,會有什麽下場,你應該明白吧?”


    老者的聲音帶著怒意,那弑人的氣息令荷花毛骨悚然。


    “荷花知錯了,你繞我一命吧。我願意將功贖罪。”荷花掙紮著向老者爬去,嬌軀抖似糠篩。


    窗簾因為不知什麽原因動了下,微弱的陽光正好照射在老者臉上。


    座位上的,正是八爺。


    “將功贖罪?哼。”八爺看著荷花,蒼老的眼中沒有絲毫同情:“你想帶著我的盜賊團脫離我,現在還對我說幻手密錄被人偷了,這份罪…你怎麽贖罪?!”


    八爺的聲音是咆哮的,氣功的中氣讓他的聲音如雄獅般震耳欲聾,嚇得荷花汗如雨下。


    荷花四肢並用的爬到了八爺身邊,抱著他的小腿,哀求道:“我錯了八爺,荷花知錯了。請您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了。”


    說著,荷花狼狽的親吻八爺的皮鞋。


    要知道,脫離八爺罪小,這幻手密錄的丟失,對於八爺這邊可是重罪,荷花不敢說是被莫望搶走的,否則非得被碎屍萬段不可。


    八爺麵色一凝,抬腿準備一腳踹碎荷花那張風情萬種的美麗臉龐。


    “八爺。”


    然而就在這時,八爺身邊站著一個中山裝的中年人阻止了八爺這一腳。


    此人正是當日在大快樂慘敗於莫望的王京。


    王京上前,現在八爺身側恭敬的說道:“荷花從14歲開始服侍了您15年,照理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丟失幻手密錄是死罪,但看在她服侍您這麽多年的份上,您也應該聽聽她想怎樣將功贖罪。如果她說完您不滿意,再殺她也不遲。”


    “嗯…”


    王京的話讓八爺臉色略微好轉了點,若有所思的點頭。


    荷花見狀,更是向王京投去感激的目光。


    “好吧。”沉思良久,八爺勉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但聲線中的威嚴絲毫不減:“荷花,你別怪我不念情意,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你說吧。”


    “謝謝八爺,謝謝八爺。”


    荷花聽了,感激涕零,腦袋在紅木地板上磕的噔噔作響。


    “別給老子廢話,快說。”八爺顯然沒什麽耐心,催促道。


    荷花起身,此刻哪裏還有魅態,隻剩下了對八爺的畏懼:“八爺,您還記得莫望嗎?”


    “莫望?!”


    八爺一愣,旋即臉色頓時由紅變青,腦門上青筋暴起。


    他怎麽會忘了莫望這小子?!


    半個月前,自己就是因為輕敵,被這小子又斷了兩根手指。要不是從市醫學院的朋友送來的增骨針,加快的痊愈,他的兩根手指到現在都還綁著石膏呢。


    再加上這小子是莫聞的兒子,而莫聞在25年前搶了自己最愛的女人。


    莫望就是個孽種。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八爺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撕碎了喂狗。


    隻可惜,這小子是ims的會員,而市刑警隊新來的隊長,那個叫趙霞的臭坡年又油鹽不進,根本沒法收買。


    八爺自從體育場遁走後,一直無法查出莫望的下落。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那個莫望的下落?!”八爺此刻難以抑製胸口的興奮,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是…是的,而且,幻手密錄就是被莫望拿走的。”荷花從來沒有見過八爺這般興奮,不免有些害怕。


    “你說什麽?”


    上前一把掐住荷花那如藕段般白嫩的脖子,將她提的雙腳離地:“快說,莫望在哪?!”


    八爺可是精通三派的戲法師,其硬氣功之強足以開金斷石,不會任何戲法的荷花被他這麽一掐,頓時覺得大腦發漲,幾乎要死過去。


    “在…在海峰醫院…”竭盡全力的,荷花終於吐出了這五個字節。


    八爺一聽,這才將她放下。


    落地的荷花這才呼吸到了新鮮空氣,不斷咳嗽。八爺僅僅兩秒的鎖頸就幾乎把她掐死。


    “給我查查海峰醫院在哪?快去!”八爺激動的聲音幾乎要把旁邊的杯子震碎,門口的保鏢嚇的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生怕誤了八爺的吩咐。


    生怕這條情報不足以換自己的命,荷花連忙補充道:“八爺…我還知道…這家醫院的院長,是您的老仇人…叫陳旭傲。”


    “什麽?!”八爺大驚。“陳旭傲是那家醫院的院長?!”


    八爺怎麽會不記得陳旭傲。


    他在道上被人稱之為八爺,就是因為二十年前,陳旭傲追捕自己的時候,斷了自己左手兩指。


    這個仇,八爺可是日思夜想的想報,可是十幾年來,這個叫陳旭傲的ims白金會員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任八爺如何調查,都找不到他半點蹤跡。


    “好好好,太好了。”


    先是盛怒,旋即是狂喜,八爺興奮的仰天狂笑:“哈哈哈哈,我還想那老家夥去了哪裏,原來是躲進一家醫院做了院長,怪不得我找不到他。這莫望原來是他手下的人,正好新仇舊賬一起算了。”


    看著八爺這般反應,王京上前恭敬的說道:“八爺,需要我為您安排暗殺嗎?”


    “暗殺?”八爺麵色一凝,低喝著。“不不不,我要親手捏碎莫望,陳旭傲和那個美利堅的臭娘們!”


    陳旭傲和莫望,這一老一少的斷指之仇,八爺是記在心裏的。


    這份仇,一定要親手去報!


    而就在這時,王京的手機響了。


    能在這種不合時宜的時候,不合時宜的場所,有資格保持手機開機的,恐怕也隻有八爺的愛徒王京。


    這個電話,吸引了全場所有人的注意。


    “喂,我是王京,對,對,你是…”


    隨著通話的繼續,王京的臉色明顯開始下沉,當電話那頭的人物自報姓名時,王京更是嚇的手機差點沒拿穩。


    “怎麽了?”見王京這般慌張,八爺也意識到有點不對。


    “八爺…”


    王京吞著唾沫,已是一副肝膽具裂的模樣,雙手遞上了手機:“找您的。”


    找我的?


    八爺愣了一下,心想究竟是誰能讓自己徒弟怕成這樣。


    “喂,我八爺,你誰?”接過電話,八爺還是那般張揚的態度。


    然而下一秒,這般威嚴仿佛是老鼠見了貓一樣萎了。


    “對,是我…不敢不敢,您有何吩咐?”


    一旁的荷花從來沒有見過八爺這般慌亂,印象中,這個海上市之王,應當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簡短的對話,似乎是對麵單方麵的掛斷,八爺卻在這短短十秒的對話後已是全身濕透。


    “王京!”八爺的聲音顯然有些頹軟,沒了先前的威嚴。


    “在。”


    “準備叫幾百個兄弟,去海峰醫院大鬧一場。”


    “八爺,電話裏的那位崇山…”王京小心翼翼的說著,話到一半才意識到有些說漏嘴,這才停了。


    八爺無奈的歎息道:“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是我師傅崇山真人。”


    “師公說什麽了?”王京好奇的問。


    “他說…”


    八爺癱坐在椅子上,像是老了十歲,猶豫了許久,還是搖頭歎息道:“你還是別管了,照我說的做。”


    “是。”


    知道不好多問,王京應了一聲,向大門走去。


    一旁,看著這一切的荷花早已嚇的麵色蒼白,也不知八爺是否原諒自己,隻能靜靜的聽候發落。


    “荷花。”


    八爺沉重的聲音在呼喚自己,荷花嬌軀一顫,連忙跪下:“八爺,我知道的都說了,你饒了我吧。”


    “嗯~~”


    八爺看上去虛脫了一樣,似乎已經沒了殺心,這才讓荷花心裏的石頭落下了三分。


    “看在你這份信息有用的份上,我就饒了你,為了讓你更清楚的知道背叛是多麽不切實際的事,你跟我一起去海峰醫院。”


    荷花一聽八爺饒了自己,頓時喜出望外,爬到八爺腳前拚命的親他的皮鞋:“謝謝八爺,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一定全心全意為你效力。”


    看著荷花這般宣誓,八爺滿意的點點頭,嘴角卻是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


    透過窗外,瞭望遠方,八爺眼中的怨恨燃燒起了熊熊烈焰。


    莫望,我不知道你怎麽勾搭上我師傅的,但就算他老人家為你做保,你也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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