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童小哥,這酒可是好酒?”


    “好......好酒......“小童子兩眼發直,直勾勾的盯著半月手中的酒壺,說話舌頭都捋不直了。


    “仙童小哥別客氣,半月不會飲酒,這麽好的酒若是沒有懂酒的的人來品簡直是糟蹋了。”半月說者將酒壺放到小童子手中。


    “不不不,不可,這酒我不能喝,仙君要我看守藥廬,現在藍姬公主剛進去我不能這個時候飲酒,不可,不可......”


    小童子像是捧了一塊燙手山芋般將酒壺扔回半月手中,嘴裏振振有詞又念起了清心咒。


    “藍姬公主剛進去,要出來還要很久,這段時間想來也不會有人來藥廬,我幫童子小哥看著可好?小哥拿了酒壺到別處飲酒,藍姬公主既便提前出來也不會知道,就更不會傳到司藥仙君耳中了。”


    半月這話說完,正在念清心咒的小童子也睜了眼,在半月半哄半幫忙的勸說中拿了酒壺去往別處。要說這夢裏醉之所以被稱作夢裏醉,皆是因為此酒一杯便可令人沉睡一日,這一日如入夢中,在夢中會夢到平生最快意之事,如沐春風,醒後使人精神百倍,身心皆暢!這小童子一壺酒下肚,睡了多半日,醒後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反而渾身舒服,也因此醒後半月說自己一直幫小童子守著藥廬,除了藍姬公主回楚香院並沒有人來過時,還特意感謝了半月一番。


    小童子拿了酒壺離開,半月便溜進了藥廬,恰好看見藍施法為自己止血,左臂上密密麻麻的傷疤猙獰恐怖,然後又對著加了血的藥露施法,頃刻之間本來還帶著血色的藥便變得清澈透明,接著藍姬將藥露裝到一個玉瓶裏收入袖中。


    半月捂了自己驚訝的聲音,大氣不敢喘一下,看著藍姬出了藥廬才跑回佳斕的寢殿,跟慕慕說了自己看到的事情後,慕慕也是麵露驚愕,告訴半月不要聲張,回藥廬看著小童子,別讓小童子發現異樣,自己趕緊去回稟了佳斕。


    “如此說來......藍姬是將自己的血摻進了五公子的藥裏......你可聽說過她們蝶仙的血有什麽妙用?”


    佳斕想起仙界所說的五公子短命的事情,都說五公子活不長,現在看起來倒是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不堪,又有傳言五公子是經過藍姬的調理身體才有了好轉,藍姬這以血入藥的法子也不知道有什麽門道?


    “稟公主,慕慕不知。”


    佳斕想想覺得也是問錯了人,這種事情慕慕一個小宮娥又怎麽會知道,佳斕旁敲側擊的問了自己的母親緣淑娘娘,緣淑娘娘並沒有聽說過棲霞穀的蝶仙有什麽過人之處,要說有什麽值得一提的也就是穀中的赤霞鏡跟雲羽裳兩件寶貝。


    佳斕計上心頭,蝶仙的血沒有什麽特殊作用那藍蝶往藥裏加自己的血肯定有什麽其他目的!而且施法隱了血跡肯定是不願意讓人知道,有什麽秘密呢?


    “你遮掩著不想讓人知道,我偏不讓你如願!”


    她並非真的結交百珍,藍姬她更是嫉妒的抓狂,而這兩個人又因為一個五公子麵和心不合,她以百珍表姐的身份哄著百珍,百珍對她也不設防,偶爾的小抱怨既便不跟自己的母親說也會跟佳斕說,佳斕故意將百珍領到司藥仙君的藥園子賞桂花,事先跟半月和慕慕定好計策,這才有了藥廬門前的那一幕。


    佳斕將所有能想到的狀況都在心裏走了一遍,怕百珍不會注意藍姬的胳膊,因此她時時在旁,而沒有選擇離開後在讓半月扯掉藍姬的袖子,如果百珍沒有發現她會不露聲色的提醒百珍一句;她還怕半月扯不掉藍姬的衣袖,給了半月一把可以藏在手臂內側的淩雲匕。


    慕慕將淩雲匕恭敬的遞到佳瀾手中,佳瀾順勢收入衣袖。


    “那個看守藥廬的小童子怎麽樣了?”


    “慕慕誆他去了別處,現下該是什麽也沒發現。”


    慕慕離開去倒茶水的時候先是誆了小童子發現有黑影從藥園出來,手裏像是拿著什麽東西,往佳瀾跟百珍相反的的方向去了,而後才讓半月謊稱自己有事情替自己送茶,慕慕一直躲在暗處,一是自己此時不能出去,二是單心小童子提前回來也能拖住一二。


    主仆二人一同回了佳瀾的寢殿,慕慕問佳瀾接下來需要做什麽,佳瀾但笑不語,接下來什麽也不用做,隻需要看戲就夠了,這出戲也不知道最後會是什麽結果!


    藍姬回到楚香院換下被扯掉袖子的衣裙,喚來銀珠將衣服收下去。細心的銀珠發現衣服上少了半條袖子,手肘後麵的部位斷口整齊,前麵的部位絲線拉扯嚴重,心想:衣服被割破了換下來就好了,也沒必要一生氣就將袖子扯下來呀,藍姬夫人平時看著挺溫和的,不難伺候,對她們也沒那麽苛刻,沒想到性子也這麽暴躁!


    說實話,銀珠這可是真真的誤會了!


    又過了幾日,五公子對八十一路戟法已經爛熟於心,玉將軍也說對於戟法自己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指點的了,五公子跟藍姬便打算回玉錦宮,轉眼到了八月二十八,來的時候滿月當空,如今則是弓月危懸。


    “這兩日讓玉書收拾收拾,我們後日便去跟外祖母辭行。”


    “嗯,正好趁著這兩日我到司藥仙君那裏去一次,來了這天宮小半月都沒見到仙君,我用仙君的藥廬煉藥也沒跟仙君打個照麵,若是仙君還沒回來我想要不要留封書信?不然總覺得這樣不聲不響的失了禮數!”


    二人商量好了歸期,藍姬提了自己的想法,五公子自是支持。


    次日晨起,五公子前去玉將軍書房同玉將軍說了明日的打算,甥舅兩人閑聊一會兒後五公子回了楚香院。


    一進楚香院便感覺氣氛凝重,似是有什麽事情發生,四周圍了眾多侍衛,為首的是玉書的父親玉久。走進楚香院來到室內,堂上坐著牡丹仙君,旁邊是清瑤夫人,堂下站著藍姬和百珍。


    “孫兒給外祖母、舅母請安。”


    “小五子,你過來。”


    牡丹仙君將五公子叫上跟前,對著堂下的藍姬說道,“如今五公子也在場,你還是什麽都不願意說嗎?”


    從牡丹仙君和清瑤夫人來了楚香院,百珍便一直在說藍姬施血術暗害五公子,而藍姬除了說過一句“藍兒是在為夫君治病”後便是什麽話也不願多說。


    “藍兒說過,藍兒是在為夫君治病,並沒有對夫君施以血術,而且也從無暗害夫君之心。”


    “你胡說,我明明看見你往五哥哥的藥裏加了自己的血,還對著藥施法,你就是在用血術害五哥哥!”


    百珍義正言辭,還將方才從藍姬手中奪過的藥露遞到五公子麵前,


    “五哥哥,你看看,這是方才阿奶破了她的法術變回原貌的藥,你自己看看可與你日常飲用的有無區別?”


    五公子看了一眼百珍手中端著的藥露,藥的顏色呈粉紅色,還有若有若無的血氣飄入鼻中。


    “這並非我日常飲用的藥露,不知百珍從哪裏弄來的這個,但是孫兒肯定這不是藍兒為我準備的藥,這其中定是有什麽誤會。”


    “五哥哥,都這時候了你還是如此護著藍姬?你當然認不出這是你平日喝的藥,你平時喝的是被藍姬施法掩蓋了血色和腥味的,而現在在你麵前的是阿奶施法還原了的,這就是藍姬一直為你配製的藥露!”


    百珍沒想到五公子竟是不相信自己,要不是自己覺得藍姬有事情隱瞞前去跟蹤藍姬,又怎麽能發現藍姬藏著這麽大的秘密!


    “小五子,百珍說的確是事實,起初百珍說的時候我也不信,到這裏也是想把事情弄清楚,可是藍姬咬定是在為你治病,如此僵持也不是辦法,司藥仙君最近又不在藥廬,我已經派人去找你舅舅軍中的醫仙了,請他檢查下這藥裏到底有什麽古怪也是能檢查出來的,現在應該已經快到了。”


    不得不說牡丹仙君還算謹慎,她並沒有聽了百珍的話便信以為真,可是又覺得百珍說的不像是假的,況且這藥裏摻了血也是事實,這才命人封了楚香院,隻等著醫仙來看過後在做打算。


    一聽是牡丹仙君找自己,那位受邀的醫仙一刻也不敢怠慢,收拾了自己的藥箱便跟著前來的侍衛長到了楚香院。


    一進楚香院的門,醫仙便覺得事情不一般,見了牡丹仙君聽了找他來的目的頓時感覺後背發涼,這件事還真不是一件好差事啊!


    對著藥露一通檢查,凝眉思索後又詢問了藥露是給誰服用的,需要進一步查驗才能確定。


    當醫仙為五公子檢查身體後,不禁大驚失色,斟酌再三還是將自己檢查到的說了出來。


    “五公子曾受蝕骨之傷,這傷小仙有幸曾聽司藥仙君偶然間提起過,司藥仙君曾說過蝕骨之傷就連他都沒有辦法治愈,可是現今五公子的傷竟是好了十之八九,本來這是值得慶賀的事情,隻是小仙還發現,五公子體內的靈力與這藥中所摻上的鮮血息息相關,似乎五公子是受這鮮血影響才能維持現今樣貌,如果有朝一日少了這鮮血的供給怕是難以維持人形,用鮮血修煉實在是仙家大忌,還望五公子聽小仙一言,此法還是早早棄了的好,以免留下業障!”


    百珍這時陡然大聲,“五哥哥,現在你該是信了吧,藍姬就是在用血術牽製於你,你若是真的為此欠下業障豈不是冤枉!她明明就是在害你!她知道你不喜歡她,所以她就用血術讓你離不開她!五哥哥,你被她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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