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董明陽承認了共同作案的罪責後,姬墨離對他的審問也宣告結束,命令旁聽警員將董明陽暫時收押在拘留室後,他便隻身一人來到了警局二樓的飯堂,拿了飯菜後便隨便找張桌子吃了起來。


    此外,慕諾恩和風梓柯在1號審訊室對宋辰溪的審核也告一段落,並進入了中場休息階段,將宋辰溪暫時關在審訊室裏,兩人便一起下樓來到了c市警局的二樓飯堂裏,剛一到達飯堂便看見了姬墨離。


    兩人拿著餐盤走到了姬墨離的跟前,聽到腳步聲的姬墨離抬起頭看了兩人一眼,微笑著說道:“坐下一起吃飯吧!”


    “好嘞!”風梓柯微笑著應著便坐了下來,而慕諾恩則靜默地點了點頭,隨後便也一起坐了下來。


    在三人吃飯的過程中,姬墨離抬起頭分別看了慕諾恩和風梓柯一眼,便詢問道:“目前董明陽這邊已經承認了共同作案的犯罪事實,宋辰溪這邊現在是什麽情況,你們還沒將他收押嗎?”


    “暫時還沒,有些疑點還未解決。”風梓柯咬了一口排骨,看著姬墨離含糊不清地說道。


    “比如?”姬墨離抬起頭瞥了風梓柯一眼,詢問道。


    “宋辰溪用來剝皮的手術刀還沒找到,晚點我得帶他去認認地方,另外,他跟董明陽之間的關係是什麽,以及他為什麽要幫董明陽的原因我也還沒找到。”風梓柯火速把排骨上的肉吃完,把骨頭吐到餐盤上,抬頭看著姬墨離說道。


    “那你剛剛為什麽沒問他呢?”慕諾恩抬起頭看了眼前的風梓柯一眼,輕聲說道。


    “畢竟他已經經曆了一上午的審訊,我能看出他挺累的,所以我打算下午再問問他。”風梓柯抬頭看著眼前的慕諾恩,輕聲說道。


    “這個問題是可問可不問的,畢竟他已經承認了殺人的罪名,也交代了凶器的去處,小河村的這個案子也算是結了。”姬墨離抬起頭看了風梓柯一眼,說出了他的結論。


    “這個觀點我不讚同,每個人決定殺人的背後總是有跡可循的,若能從根源解決他們殺人的原因,不是可以讓c市的罪案減少些嗎?”風梓柯看著眼前的姬墨離,輕聲說道。


    姬墨離正要回答,慕諾恩卻率先出聲:“瘋子,你想得太理想化了,這個世界是多元的,除了有其他原因的殺人犯,還有那種不為任何原因,隻想要追求殺人快感,甚至是享受無差別殺人的殺人犯,你這就有點略失偏頗了。”


    “但就目前我接觸的案子而言,隻為殺人而殺人的罪犯還是很少的,大部分都是因為死者造成的種種原因才導致凶手忍無可忍,才對他痛下殺手的。”風梓柯抬起頭看了慕諾恩一眼,出聲反駁道。


    “但你沒接觸過不代表這世界就沒有啊,有時候想事情還是要想得全麵些。”聽到這話的慕諾恩懟了風梓柯一句,說道。


    聽到這話的風梓柯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但心底還是有點不舒服。


    看到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姬墨離慌忙出來打圓場:“好了,瘋子,諾恩,你們倆就別為各自不同的觀點爭吵了,本來這世界就是單一且多元的,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去接納它,在這裏討論這個並沒有任何的借鑒意義,趕緊吃完飯去休息吧,我們下午還有活要幹呢。”


    聽到姬墨離這麽說,兩人才結束了這個話題的討論,快速地吃完飯後便回去各自的座位休息去了。


    休息的時間過得很快,一晃便來到了下午,1號審訊室的審訊繼續,主審人依舊是風梓柯,而慕諾恩依舊作為旁聽,一邊聽他的證詞一邊在繼續默默地觀察著宋辰溪。


    經過上午對宋辰溪的觀察,慕諾恩通過他的微表情和不自覺的一些小動作可以看出,宋辰溪是一個脾氣溫柔,說話有條理,經常笑著但那笑意卻從未達到眼底的那類人,給人的疏離感很是強烈,因為他的所有情緒都隱藏在了笑容的背後。


    你很難從他一如往常的笑容中判斷出他到底是處於何種情緒的人,他跟那些大開大合,情緒完全外放的人不同,相對來講,他是一個情緒十分內斂的人,他不輕易發脾氣,他可以把自己的情緒控製得很好,甚至在麵對自己討厭的人也能保持微笑,但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這種性格的人往往是最危險的。


    在犯罪心理學的層麵上,慕諾恩認為這種性格的人是屬於壓抑型人格,具備壓抑型人格的人在生活中通常都會需要為他人考慮更多承受更多,自身負載著更多壓力,而這種壓力感會讓他習慣性地去隱藏自己的情緒,無論是好的壞的情緒他都不會讓他表現出來,而是默默地放在心底,直到心理壓力承受不住的時候就會開始爆發,從而引發一連串的不良後果。


    根據心理學創始人弗洛伊德理論,在人的體內存在著正向性力以及負麵的攻擊力兩種驅動力,當兩種力量處於平衡時會保證正常狀態,而在壓抑型人格存在的世界裏維護自我的攻擊防禦技能卻相對較弱。


    一般情況下,一個人人格的形成是離不開環境和家庭的影響,每個人在成長的過程中都會領悟到屬於自己的生存方式,具備此類壓抑型人格的在長期的生活中回去做很多有利他人的行為,並從他人的行為裏獲取到肯定和稱讚,從而增強了自身的滿足感,所以這種類型的人便會更多的運用取悅他人的方式來加強自己的能力,從而忽略了自己的感受。


    但其實,在一段人際關係中,一味的接受與忍讓並不是維持良好關係的有效辦法,反而這樣的方式會把關係逐漸推向畸形化,不良性,從而導致無法與他人建立起情感上真實的溝通和關聯,造成單方麵的自我虐待。


    慕諾恩正想著,風梓柯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耳畔響起:“宋辰溪,晚點我會帶你去認,你藏凶器的地方,但在去這個地方之前,我還有最後兩個問題要問你,你跟董明陽到底是什麽關係?你為什麽要幫他隱瞞他協助你作案的事實?”


    聽到這話的宋辰溪抬起頭看了眼前的風梓柯一眼,朝他淡淡地笑了笑:“警官,這個問題很重要嗎?該認的罪我已經認了,該給你信息的我也都給你了,你現在再問這個問題又有什麽意義呢?我今天被你盤問了一天已經很累了,我想回拘留室休息下,之後再跟你去我藏手術刀的地方,不這麽做的話我有點擔心,我一會兒會因為睡眠不足而造成記憶力下降,把藏手術刀的地方都給忘了。”


    宋辰溪看著眼前的風梓柯,不著痕跡地便把那兩個問題帶了過去,直接跟他申請休息,並明確地跟他說明,想知道手術刀的明確位置,就不要再問他這些問題。


    見多次盤問宋辰溪都得不到想要的結果,風梓柯也隻好作罷,剛想讓警員把宋辰溪帶去拘留室,一直在觀察宋辰溪情況的慕諾恩卻在此時開口了:“宋辰溪,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之所以會幫董明陽隱瞞作案事實,是跟你哥哥宋晨明有關吧?”


    聽到這話的宋辰溪愣了下,隨後他抬起頭微笑著對慕諾恩說道:“隨你怎麽想,我現在需要休息,一會兒還要協助這位警官找到手術刀的所在地呢,就不奉陪了。”


    說完這句話後,宋辰溪便閉上了眼睛,倚在審訊室的椅背上閉目養神,不再跟他們說任何一句話,慕諾恩和風梓柯見他依然還是不願意透露,便也沒再繼續盤問他,而是吩咐警員把宋辰溪帶去拘留室了。


    另一邊,被姬墨離派去出租車公司的那隊警員也通過出租車的車牌號月cjk6875順利地找到了案發當天送可疑男子去何浩案發現場的出租車車主,據出租車車主交代,當時的那個可疑男子身著白色的長袖衛衣和牛仔褲,渾身上下都把自己擋得嚴嚴實實的,所以司機當初並沒有看清他長什麽樣子,更不知道他手腕裏是否有一個黑色的蛇形印記。


    聽到司機對可疑男子這麽籠統的描述,那隊去調查的警員便知道從這出租車司機的口中是撬不出任何有用的線索了,因此他們便將希望寄托在交通警察在每個交通口設置的監控錄像裏,卻發現從交警提供的那些監控視頻裏找不到那個可疑男子的任何蹤跡,那個可疑男子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在警察的眼皮底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見到實在找不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那隊警員便隻好先打道回府,打算先跟姬墨離匯報他們發現的情況之後,再詢問姬墨離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麽。


    得到警員在出租車公司那邊的調查情況後,姬墨離的心底也感到有點驚訝,他實在沒想到,在c市這麽大的交通網絡裏竟然找不到一丁點那個可疑男子的信息,但驚訝歸驚訝,姬墨離還是覺得先把動物守護神係列的案子偵破之後,再派人手去尋找那名可疑男子的下落這樣的處理方式較好。


    想到這裏,姬墨離便趁著大家都有空的時候,把慕諾恩,風梓柯,慕伊雪還有艾琳娜這幾人叫到一個會議室裏集中開會。


    等到所有人都到齊後,姬墨離將動物守護神的人物關係網用電腦畫了出來,並投屏到會議室的投影屏上,將高妍和李修傑的照片和名字寫在了中間,再從中間延伸出幾條線,分別將查到的李姓富商和高姓狗販子的名字和身份以及他們對宋家,唐家做過的壞事都寫在延伸出的支線上,而後又將凶手的殺人手法,死者的驗屍報告,痕檢科提供的物證及上傳視頻的方式及視頻內容,全部引進了投影屏上,讓大家就著這個關係圖集思廣益,進行集中討論。


    慕諾恩在對比完整個人物關係圖後,將一些重要的證據借用姬墨離的電腦,用電腦的紅色熒光筆圈了出來,而後在他看完所有的證據後,他得到了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凶手的殺人對象都是虐待小動物的人,每次犯完案後,凶手都會將他們的死狀和動物們遭受虐待的影像給交疊起來,以起到警示世人的作用。


    看到凶手的這一共同點,慕諾恩的心底萌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凶手主要針對的是虐寵的人,那他找人假扮虐寵,並將虐寵的視頻發到暗網上去,或許就能引起凶手的注意。


    想到這點後,慕諾恩便抬起頭看了眼前的姬墨離一眼,說道:“姬師兄,我有一個想法,既然我們之前一直通過各種方法尋找動物守護神案件的疑凶,卻一直都找不到,那我們是否可以來一出引蛇出洞,讓凶手主動來找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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