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拿出電話,是他的助理。


    “喂?”蔚然語氣很不耐煩。


    “蔚總,我和律師已經到了您住的酒店大廳,請問您現在方便嗎?”


    “在餐區等我,再叫個女醫生過來。”蔚然說完就掛斷電話,拿著房卡從房間裏走出來並確定關好了門。


    蔚然下樓到餐區,掃了一圈看見坐在窗前的兩人,三言兩語把情況跟律師說明,沒有遺漏任何重點。“我要的很簡單,借此事搜集莫非這麽多年胡作非為的證據,聯合受害者舉報。”


    他要的是讓那個男人一輩子翻不了身,在這個行業內除名,同時斷了他的後路。


    葉安之緩了一會兒從床上坐起來坐在了床邊上,紅腫的眼睛望向窗外的外灘,東方明珠塔立在黃浦江中央,獨樹一幟。


    陽光灑落在葉安之身上,一席白色浴袍的女人即使在陽光的照耀下麵色依舊慘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甚至開裂。


    蔚然拎著早餐站定在門口,開門的時候隻看見葉安之的背影,那道背影孤獨、單薄,看在眼裏的男人被激起了更加濃烈的憤恨。


    葉安之被開門聲嚇得站起來,回頭看見來人是蔚然,她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了。


    “你怎麽沒睡一會兒?”蔚然拎著早餐進房間,把房門緊閉。


    “在等你。”


    “等我一起睡?”蔚然故意戲謔女人。


    “等你回來睡著了我要出去浪,可以了吧!”葉安之硬氣回懟,畢竟懟人是一名銷售的職業素養。


    葉安之轉而從背包裏拿出手機,自顧自的發消息。


    “浪可以,隻能跟我。”蔚然放下早餐脫下外套。


    “蔚然,你是不是偏愛霸道總裁禁欲男神這一套?老土了吧你。”葉安之以前非常愛看小說,一切套路已經熟記於心。


    “你怎麽隻長個兒不長腦子,你想想,你跟我一起浪,回頭讓我負個責,要不得到我,要不就得到一大筆賠償,唉,說的我都想這麽幹了。”蔚然頭枕著單手倚靠在床頭,單手解開兩顆紐扣,舉手投足間誘惑力十足。


    “你提的建議倒也不是不可以……”葉安之把手機隨手丟在床上,趴在蔚然旁邊。“左右我都不吃虧,不過有一點需要糾正,我這麽多年不僅長個兒,我對我的身材也很自信。”


    蔚然一怔,對葉安之的行為和言語感到驚訝。


    蔚然問道:“你覺得你這樣赤裸裸的勾引,到底是誰對誰負責比較好?”


    “這種程度的幽默,我還真接不住。不過話說你不困嗎?像你這個年紀的中年男人身體扛得住嗎?”“你是在質疑我的體力還是能力?”蔚然冷笑,準備翻身壓製女人。


    “我怎麽敢?你現在已經晉級成我的救命恩人了,我怎麽敢對您老人家大不敬。”葉安之下意識翻身坐起來後退到床沿。


    蔚然看著這個麵不改色說奉承話的女人,“我先去洗澡,你可以免費偷看。”


    “切,誰偷看誰是狗。”葉安之拆開蔚然帶回來的餐盒,隨便吃了幾口。


    葉安之一邊吃一邊想,蔚然怎麽會變化如此之大?他從來不會以開這種玩笑為樂的,果然,時間帶給一個人的變化真的不容小覷。


    幾分鍾後,蔚然隻用一條浴巾圍住下半身走出浴室,水滴順著發絲流淌至臉頰,胸膛,腹肌,已經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葉安之抬眼就看見一副“美人出浴”的養眼畫麵,瞬間從床上蹦下來一臉花癡相。


    “蔚然,看完你這身材我覺得我可以不吃飯了,我饞的是你身子。”葉安之用女流氓的口吻說道,眼神直勾勾的看著男人,就差直接伸手揩油了。


    “不行,你得吃飽,你不吃飽怎麽有力氣讓我吃飽?”蔚然隨手拿起一條毛巾擦拭頭發。


    “哇塞,這個長相,搭配這個身材,這個場景,還有這張撩人的嘴,我要是不對你下手根本對不起我自己。”葉安之就差流口水了。


    蔚然回自己房間行李箱裏隨便拿出一套睡衣換上。再回去葉安之房間的時候女人沒有再開任何玩笑,隻是用眼神空洞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麽。


    葉安之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在她看來現在的兩個人都隻不過是冠以從前的姓名以他們各自並不熟悉的方式在相處,她不知道蔚然這些年怎麽就從一個冷漠少年變成了一個愛調侃甚至可以說黃色笑話的男人。


    在不久後她即將知道,原來蔚然還是以前的那個冷漠少年,隻是不再對她冷漠了而已。


    蔚然身著純黑色睡衣從玄關走出門,女人依舊頭也沒抬,坐在床上發呆。怎麽剛走開一會兒葉安之的神情看上去又迷離恍惚,明明剛剛已經心情回暖了。


    “葉安之,你就這麽對你的救命恩人?現在我也算是你客戶了吧?不是說客戶是上帝嗎?我這待遇怎麽這麽差?”蔚然喝了一口豆漿,連連抱怨。


    當然,床上的女人沒有任何回應,倒頭裝睡,蔚然也並沒有打算拆穿女人,任由她耍性子。


    蔚然繼續低頭吃飯,隻是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床上披著被子開空調的女人,蔚然臉上難得流露出微笑,笑他的生活中終於有她的身影,笑他還沒有真正錯過,笑他沒有來的太晚,笑她可以繼續在他身邊。


    房間的陽光格外透亮,葉安之翻來覆去皺著眉頭,顯然被困意折磨。


    蔚然拿起手邊的電動遙控器關閉窗簾,隨即鬼使神差的來到床前,躡手躡腳坐下軟綿的床腳隨後躺在葉安之身側,黑眸直視女人未施粉黛的一張小臉兒,直至困意襲來,才滿意睡去。


    睡夢中的兩個人好像都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夏天,那時葉安之和蔚然偷喝完葉爸爸釀的酒後,兩個人躺在葉安之的粉色單人床上熟睡,記憶中的少年少女與現如今的二人幾乎沒有差別。


    這時,窗外突然像有個悶雷從地上滾了又滾,緊接著一個響雷炸裂在耳邊,葉安之嚇得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整個人縮成一團,身上的被子已經踢到一邊,還沒有等她緩過來,第二個響雷炸開,天邊轟隆隆了一陣,她嚇得連忙扯過被子蓋在身上。


    終於,窗外霹靂吧啦的雨點砸在窗戶上,她這才從被子裏露出半個腦袋,開始喘著粗氣。葉安之拿起擱置在枕頭底下的手機,借著手機的餘光看著床的另一半躺著一個身影,一瞬間,葉安之腦海裏有無數種可怕的想法,直至頭皮發麻這才停止幻想,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看到人是蔚然,她竟然鬆了一口氣。


    葉安之剛推了蔚然兩下,見男人惺忪的眼神剛剛醒過來,窗外的雷鳴又再次響起,葉安之想也沒想,一頭栽進男人胸膛還不忘蒙住被子。


    蔚然笑的得意,疲累的閉上眼睛雙臂攬上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繼續睡。


    昏暗的環境下,心愛的女人鑽進自己懷裏,這可能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拒絕的事情。


    蔚然安撫女人的後背,兩個人蓋著被子再次受不了瞌睡蟲的啃食,繼續睡著。


    “喂,哪位?”蔚然率先被電話鈴聲吵醒,語氣不善。


    電話那邊的南羌看了眼電話號碼及備注,確定自己沒有打錯:“你誰啊?為什麽拿著葉安之的電話?”


    蔚然愣了一下,抬起手機看了眼號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接錯了電話:“你等一下,我叫她接電話。”


    “安之……你電話……”蔚然輕輕推動身旁熟睡的葉安之,把電話放在女人耳旁。


    葉安之哼哼唧唧,眼睛都沒有抬一下:“喂,哪位?”


    南羌現在站在上海國際機場的大廳,神態焦急:“葉安之,你他媽說我哪位?現在你旁邊睡得誰?你該不會想不開找了個鴨子吧?你告訴我你在哪兒我馬上到。”


    蔚然在一旁拿起遙控器打開窗簾,窗外雷鳴聲已經停了,窗玻璃上掛著水漬,證明了剛才那場大雨。


    “你神經病呀,開窗簾幹嘛?”葉安之起床氣爆發:“瑞華酒店,先掛了。”


    任床上的女人掀起被子趴在床上蹬腿翻來覆去,起床氣依然無法消散。


    蔚然走出房門的時候,剛好看見這一幕:“安之,你這算是撒嬌還是撒潑?”男人嘴角帶笑。


    葉安之抬頭給了他一記白眼兒,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時間,現在已經是下午2點鍾,這個美容覺睡得屬實有點兒過,隨即抬頭語氣不佳道:“你出去,我要換衣服。”


    葉安之翻箱倒櫃的從行李箱裏拿出一套連體職業裝,又拿出化妝包化妝。


    蔚然在客廳拿出手機撥打電話:“處理的怎麽樣?”


    “蔚總,莫非昨晚在看守所把警察打了,今早本應該送到拘留所,但莫韜及時出麵已經跟那位警察私了,莫韜現在在想盡辦法做保釋,希望盡快聯係到葉小姐與葉小姐私了。如果方便的話還需要葉小姐親自露麵說明情況,以便於超過24小時的羈押。”


    蔚然聽了助理的話,臉色微變,濃眉緊蹙語氣已然不好:“等下我過去,今天把信息放出去,明天我要看到網上的發酵,對葉安之的姓名相貌有關她的一切一點兒都不能泄露,另外盯緊莫家相關的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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