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唐,長短句是不被重視的,因為它有專門的腔調來演唱,所以,婦人們更喜歡長短句,也因此不得台麵,隻會在婦人聚會的小圈子裏出線,一些特別優秀的會在勾欄瓦肆裏被歌姬們演唱一下,大場麵上,一般是見不到長短句的。


    怎麽說呢,就像虞修容跟公孫大娘的區別,一個是人家的正妻,一個是人家的外室。


    當然,這也跟唐這個時代沒有特別出彩的長短句有關係,而雲初正在努力的改變長短句卑微的局麵。


    他也相信,隻要蘇軾,辛棄疾,李清照,柳永這些人借他之口開始發表文學作品,局麵一定會改觀的。


    虞修容就是一個看不起長短句的女人。


    所以,她掛在丈夫身上得到了“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高級貨後,就快速的離開,去找崔瑤她們顯擺去了。


    臨到睡覺前,虞修容還沒有回來,問過丫鬟,說夫人正帶著家裏的一群婦人在後院點著篝火喝酒開詩會呢,而且,夫人已經有了喝高的跡象。


    雲初隻好把已經睡著的三個孩子都抱過來,跟自己一起睡,那個婆娘已經要不成了。


    按照大戶人家的習慣,雲瑾,雲錦,雲鸞他們早就應該有自己的臥室了。


    盡管那一對雙生子已經六歲了,雲初還是把他們安置在自己臥室的套間裏睡,這樣方便自己半夜時分去看看孩子,也讓孩子一旦驚著了,好第一時間看到他們的爹娘。


    這樣養大的孩子一般都跟父母關係更加親密,不可能變成溫柔一樣的混賬。


    溫柔家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幾乎沒有,溫家老祖把自己家的孩子當狼一樣的飼養,相互之間是競爭關係,雖然在外邊有敵人的時候還能一致對外,雲初很擔心,一旦有人得到了極大的利益,背叛溫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少,溫柔就總想弄死他的兩個哥哥……


    三個孩子裏,雲瑾睡覺最是老實,雲錦睡覺的樣子就很糟糕了,不知為何,她睡著睡著,就會把腳丫子踩踏在雲瑾的臉上。


    雲初糾正了好幾次,最後不得不把這孩子放到自己另一邊,就在雲初準備吹熄蠟燭睡覺的時候,敏銳的發現,仰麵朝天挺著***睡覺的雲鸞,突然噴出一道晶瑩的水柱……


    這個時候雲初修煉了多年的蓋世武功就有了用武之地,用腳勾一下地上的尿壺,轉瞬間尿壺就落在手中,不等雲鸞弄出來的噴泉達到最高點散開,就準確的被雲初用尿壺給接住了。


    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驚醒孩子的,隻能看雲初靈活地接尿手法如何了。


    小孩子撒尿說停就停,毫不拖泥帶水,不像上了年紀的人還有該死的殘留。


    瞅著自己的幺兒尿完,似乎感覺舒服了,就半轉身子把自己白嫩嫩的屁股露出來,繼續酣睡。


    雲初看著孩子的模樣,歡喜的不行。


    天亮的時候,雲初左邊胳膊底下藏著一個孩子,右邊胳膊底下藏著一個孩子,肚皮上還趴著一個胖小子。


    至於虞修容,昨晚徹底喝高了,被崔瑤她們送去了偏房睡覺,沒敢打擾雲初父子。


    雲瑾被屬於他的嬤嬤跟丫鬟接走了,雲錦也是一樣,隻剩下雲鸞跟父親四目相對。


    家裏的事情雖然乏善可陳,卻是每天都要經曆的,至少,在雲初喝完一碗粥,吃了一籠小包子之後,娜哈跟李思就纏上了他。


    也不知道這兩個女孩子是怎麽想的,她們今天很想去大理寺看狄仁傑如何破案。


    “女孩子看什麽破案呢,你也知道,狄仁傑破的案子總是血淋淋的人命案子,你要去看屍體嗎?”


    對於娜哈跟李思的選擇,雲初覺得不好。


    娜哈拍一下李思的腦袋道:“主要是她要看。”


    雲初瞅瞅耷拉著腦袋顯得有氣無力的李思道:“好好地,怎麽想著看這個?”


    “太子哥哥來信說,最近死了很多皇族。”


    雲初皺眉道:“死了很多皇族跟你有什麽關係?”


    李思繼續耷拉著腦袋不回答。


    娜哈爽快的道:“李思就是想跟狄仁傑討教幾種殺人不留痕跡的法子。”


    雲初呆滯了一下蹲下來拉著李思的手道:“你要殺人,你想殺誰?”


    李思平視著雲初的眼睛流淚道:“好多人在求親。”


    雲初道:“向你求親?”


    李思點點頭道:“太子哥哥說不下六家,還說那些人家都是母後準備要幹掉的人家,所以,就向我求親,希望母後能放過他們家。


    我不想去洛陽……”


    雲初拍拍這個可憐孩子的後背,然後就看著娜哈道:“所以,你就給她出了殺人的主意?”


    娜哈爽朗的笑道:“實在避不開,就在新婚當夜,幹掉新郎當寡婦好了,在大唐,過的最快活的就是寡婦公主,說不定能白落好多家產。”


    說罷,見哥哥臉色不對,轉身就跑。


    雲初氣咻咻的叫嚷著“野性難馴”離家去上班的時候,娜哈正撲在虞修容的懷裏哭的昏天黑地的,她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一個很好的主意,哥哥為什麽會把她打的這麽重。


    她說的又沒有錯,好多留在長安的寡婦公主過的真的很好,沒有人管束,也沒有道德上的約束,人家真的活出來了女人真正的樣子。


    尤其是跟之前的長安縣令賀蘭僧伽相親相愛了很多年的永嘉公主更是讓天下女子羨慕。


    之所以羨慕,就是因為她跟通化伯爵賀蘭僧伽特殊的愛情故事。


    其實人家兩人很清白的,沒有居住在一個屋子裏,純純的精神戀愛而已。


    就在大家都在這樣認為的時候,廣福寺的僧人,在收拾永嘉公主跟賀蘭僧伽借住過的僧房的時候,在牆上發現了好多個兩寸方圓的洞……


    然後,一些算術學的好人,就按照牆的厚度,推算出賀蘭僧伽的家夥的長度超過了一尺。


    一時間讓賀蘭僧伽名噪長安。


    太宗皇帝留給李治的姐妹遺產,死的死,殺的殺,後患還不算多,高祖李淵留給李治的姑姑遺產,至今還遍布長安,她們有很大的一個特點便是——以寡婦居多。


    有賀蘭僧伽珠玉在前,長安城裏就掀起一股尋找蓋世男子的風潮。


    雲初跟溫柔兩人對這種事比較寬容,隻要人家是你情我願的,就沒有什麽好說的。


    他們兩個其實更加期盼著,這些厲害的女人可以待在自己的公主府裏自得其樂,莫要來長安城裏招搖過市的惡心人就好。


    娜哈是被雲初用腰帶抽了一頓。


    罪名是擔心她帶壞李思。


    李家的女兒們是經不起這種誘惑的,不管是李淵生的,還是李世民生的,亦或是李治生的,哪怕是李治的兒子生的女兒,都有非常糟糕的曆史記錄。


    李思是一個好孩子,雲初希望這個孩子有一個幹淨光明的未來。


    狄仁傑聽了雲初的憂慮之後,就對雲初道:“帶她們過來,有些事總是瞞著,藏著不好,堵不如疏,李氏女不知廉恥的原因在於她們眼中沒有法度,隻有一點毫無力度的禮的約束,這讓她們感受不到做了那些事情之後的後果。


    隻要是她們看到了後果,就不會肆無忌憚的亂來。”


    雲初道:“難道說就不能通過美好的愛情來規整她們的行為嗎?”


    “你所說的愛情,往往就是淫亂之源。”


    聽了狄仁傑的話之後,雲初點點頭表示明白,因為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大背景之下,大部分的愛情隻能出現在除過丈夫之外的男子身上。


    即便是狄仁傑說的很有道理,雲初也沒有把娜哈跟李思拉來接受狄仁傑教誨的想法。


    如今,這位長安的大理寺少卿,在長安人眼中就是閻王一般的存在,去年,經他的手,被送上刑台被斬首的人,就有一百四十三人之多。


    至於被發配,遠竄的人就更多了,而且狄仁傑喜歡輕罪重判,他覺得長安城如果想要有一個良好的風氣,就必須從巨大的人群裏將那些有瑕疵的人揪出來,送去西域,送去嶺南,送去遼東,或者送去屯田。


    現如今,長安城裏之所以會有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雛形,實在不是因為這座城裏的居民道德水準得到了提高,而是因為幹那些事情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雖然這裏麵還有百姓生活得到好轉的原因在,而嚴刑峻法起到的作用更大。


    至於期望通過禮教來讓百姓們表現出極高的道德水準這樣的夢,雲初從來就沒有做過。


    狄仁傑今天之所以會來萬年縣縣衙,完全是因為今天是萬年縣一年一度的“刑議”的日子。


    所謂“刑議”,就是皇帝為了表現自己的寬容,會在每年開春之前,釋放一批罪囚回家。


    這個製度的起源來自於周文王,聽說周文王當年沒事就這麽幹,甚至會主動把囚牢裏的罪囚放回家,探望親人,然後再等著他們主動回到囚牢裏繼續服刑。


    在大唐,可不能這麽幹,如果幹了,今天放掉的罪囚,三五天後,就有可能出現在大唐的任何一個角落裏。


    因此上,不論是雲初,還是狄仁傑,亦或是過來的溫柔都一致同意。


    這一項恩德,隻適用於距離服刑期滿還有三天的罪囚,他們可以回家,並且允許他們在家裏待三天,隻要他們在這三天裏沒有犯罪,就能回到縣衙拿到真正的開釋文書,成為一個自由人。


    除此之外,就算罪囚是什麽狗屁的孝子,義士,什麽別的在刑議範疇之內的人,都必須老老實實的把刑期熬完。


    對雲初他們來說,最大的孝,最大的義,就是別犯罪,隻要犯罪了就別想著讓官府寬恕你。


    因為,在你犯罪之初,你心裏很明白這樣做的後果,求仁得仁,很公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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