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包間,鍾正陽精神興奮,把自己喝空的分酒器加滿,頻頻出擊,幾下第一個醒酒器中的白酒就喝完。劉老板早有準備,立刻送上第二個醒酒器,鍾正陽豪邁地叫他再醒兩個來。


    一桌人都驚,葉三省是真的快喝到量了,副縣長和副秘書長都以為鍾正陽不是因為剛才贏了錢就是因為剛才出去敬老領導酒來了興致,急忙勸阻,說這壞了規矩,我們一向宵夜是三碗不過崗,最多三瓶,一般兩瓶。


    鍾正陽哈哈一笑,說規矩就是讓人來打破的,我們人大,還是立法機構呢,規矩我說了算。今天難得小葉請客,不多喝點對得起小葉的心意?明天又是周末。


    正說間,夏敏推門進來,鍾正陽高興地說,你看,又來了美女,必須加酒。——他今晚是去人大一年多,特別振奮的一天,想到明天就要開始的“大戰”,那是證明他鍾正陽在江城的話語權,樹立他人大主任在江城官場的權威的一次特殊行動,也是一次令人瞠目的冒險,他今晚必須好好釋放一下此時的情緒,連輩份也不管,直接叫夏敏美女。


    夏敏在那邊也喝了不少,說好不容易把那幫人招呼好了散了就急忙過來,鍾叔叔今晚要喝高興,晚輩一定奉陪。


    劉老板立刻遵令,去醒了兩個等著。


    有了夏敏這位江城首富的女兒參戰,激得李燕如活躍起來,李華莉也不甘冷落,三位美女勸酒,副縣長副秘書長和商人都漸漸來了情緒,開始當成平時的正餐一樣你來我往,他們自然不會對這些兒女輩的美女有什麽想法,但美女佐酒,越喝越有,幾人你來我往,葉三省也逃不掉,尤其是鍾正陽盯著他,幾乎他碰一杯,都要盯著葉三省喝一杯,不是叫人跟他碰,就是自己親自上陣。


    鍾正陽這種老江湖,晚上自然是喝了的,好幾個小時麻將下來,酒勁過了一大半,而葉三省從六點開始一直喝到現在,跟二十人碰過杯,實在有點招架不住,最後求饒,說隻喝一半行不行,眾人異口同聲地回答說不行。


    跟著的酒戰,副秘書長說小葉要不是你腿快,現在我就是你的半直接領導了。副縣長逼問,是不是我離開政府,你就覺得可以不跟我這種平民百姓喝酒?商人笑著說葉秘書我是不敢高攀,但是我也不求你什麽,今晚就是純喝酒,大家朋友,葉秘書不是那種勢利的人。鍾正陽直接說,一起多喝酒才能多了解,才能步調一致向前進。至於三位美女,葉三省更沒有抵抗力,結果不知道到什麽時候,葉三省失去了記憶。


    似乎在一條幽暗的長廊走了很久,然後到了沙漠之中,還是沒有陽光,卻燥熱,幹渴厲害,好不容易發現一處月牙泉,卻沒有什麽盛水的器皿,實在忍不住了,埋頭用嘴去吸,那泉卻突然幹涸,葉三省大急,一睜眼,從黑暗中醒來。


    然後想起,自己晚上是在喝酒,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然後感覺得到,身邊睡著一個人,一個年輕女人,抱著自己,溫軟的身體發燙,——這可能就是自己夢中覺得燥熱的原因。


    然後,感覺得到,這個女人不是曹紅麗!


    因為,曹紅麗胸器驚人,更因為,他們之間那種默契的感覺。


    他做了個深呼吸,趕緊鎮定自己:這是什麽情況?仙人跳?


    應該不會。


    今晚喝酒的人都不是來源可疑的三無人員,鍾正陽正要跟他好好配合一把,不會這種時候做這樣無聊的事,他也用不著這麽來對付自己,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利益衝突。


    然後,有鍾正陽主持,再加上是劉老板的堂子,自然宵夜那個酒局不會出現紕漏,哪怕自己喝醉了,也會有一個妥善的處理,那麽,身邊這個女子,應該是昨晚一起宵夜的三人中的哪位吧?


    李燕如?李華莉?夏敏?


    葉三省深深在歎氣:自己還是“失足”了。


    真是愧對王道士和古教授啊!


    他們一再告誡自己“少年人戒之在色”,自己還是……


    再次歎氣。


    又想喝水。


    “你醒了?”


    是夏敏。


    葉三省驚動了她,不可能是她一直沒有睡,最多沒有睡熟。


    不知怎的,葉三省突然間有些失望,怔了怔說:“問,這是在哪裏?”


    “我家。”


    夏敏答。抱緊了他一些。


    葉三省放了心:“有沒有水?渴得很。”


    “你的床頭櫃有。我加了糖。”


    夏敏答,沒有放開他,也沒有起身開燈。


    葉三省慢慢適應了黑暗,慢慢起身掙開夏敏的摟抱,伸手在旁邊床頭櫃觸碰到一個塑料杯,拿過,先喝了一口,然後一口氣喝了大半,滿意地出口長氣,又喝了一口,才放回,遲疑一下,還是躺下。


    不知怎的,他覺得自己無法現在抽身就走,或者,也舍不得走。


    “我們沒做什麽吧?”葉三省遲疑一下,問。


    “你醉得像個死人,能做什麽?”夏敏埋怨道:“但並不表示以後不會做什麽。”


    “這樣不好。我有女友。”葉三省歎了口氣,“但是放心,我會守口如瓶的。今晚的事就當沒有發生。”


    “笑話,我要你守口如瓶?你是想我為你守口如瓶吧?”夏敏一下聽出葉三省的用心,冷笑,用手在他的胸前點,“你怕發生什麽?我難道還要你負責不成?我還怕你打我家億萬資產的主意呢。”


    葉三省無語,換了個話題:“我怎麽到你家來的?”


    “當然是我扶你回來的。你不知道你自己喝了酒有多重。我還叫了保安扶你。”夏敏繼續冷笑,“你是想問為什麽到我家,不回你家,或者去酒店吧?去酒店那是什麽意思?我一個女子扶你去開房,到處是監控,以後保不住別有用心的人拿了這個視頻來找我,也找你說事,你怎麽辦?回你家,鍾叔叔都問了你在哪裏,你醉了,我就說我們來處理,讓他們先走。他們其實也差不多了。”


    夏敏狠狠地點了一下他的胸:“你是想問為什麽是我,而不是燕如,和那個李華莉留下來陪你是吧?李華莉是政府工作人員,他叔叔又在,她好意思?她最先走的。燕如倒是想留下來,可是她也不能去酒店吧?她又不像我,我自己一個人住,她跟父母住在一起,怎麽安頓你?然後你來我這裏,我把你放在客房放心嗎?你喝這麽多出了事誰負責?”


    葉三省再次無語。


    怎麽看都是人家有理,名正言順,理直氣壯,自己狗咬程咬金,裏外不是人。


    “好多時間了?”葉三省一問,隨即醒悟這問題不用問,自己可以看手機,換了個問題:“我的衣物呢?沒有吐吧?”


    “沒吐。”夏敏不得不離開他,轉身從她那邊的床頭櫃把手機遞給葉三省。


    葉三省首先看未接來電,居然一個沒有?再看微*信和短訊,曹紅麗也沒有給他發信息,不知怎的,心裏一鬆,又是失望。怔了怔,默默地把手機放回床頭櫃。


    夏敏再次撲過來抱著他,問:“此情此景,你還想那麽多幹嘛?此情此景,難道我們不該幹點什麽嗎?”


    葉三省苦笑,他腦中閃過曹紅麗豔麗和笑臉,然後被夏敏飛揚的短發覆蓋,天人交戰,身體僵硬。


    夏敏感覺到了他心中的激*烈思想鬥爭,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胸,他的腹,他的肚臍,滑到他的。


    “你是做禽獸呢,還是禽獸不如?”


    她咬他的耳朵,吐出的熱氣潮濕而粘滯,他想逃避,突然想起了,在夢中有一個女人的身影,一直在他前麵奔跑,光著雙腳,腳步輕柔,在夜的幽光裏像一個精靈……


    他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摟住她。


    然後側身相對,把她緊緊抱在懷裏,像隻小鳥。


    他忍不住想,如果是李燕如的話,應該像條蛇,跟他一樣長。


    他仔細地摩挲她的腰,想到李燕如纖細而豐盈,扭動如蛇的腰,不由得心裏一悸,身體絕望地起了反應。


    夏敏感覺到了,熱烈地反應,迅速地拉掉他的秋衣和她的睡衣,然後,融為一體。


    是一次純粹而持久的愛。


    當他最終疲憊地躺回床上時,她抱著他問:“很好吧?”


    “很好。”


    他不能背叛自己身體的感受,老實地承認。


    “我會為你守口如瓶的。”


    夏敏半真半假地說。


    葉三省苦笑。


    突然間發現自己,竟然一點壓力也沒有,一點愧疚也沒有,或者,是因為夏敏這種灑脫的態度?或者,是因為夏敏的身份,夏敏一直的自立?


    或者,正是為沒有任何心理壓力,這一次偷*情悠長而美好。


    “要衝洗一下?”夏敏柔聲問。


    “好。”


    夏敏依然沒有開燈,坐起來,拉著他慢慢走到衛生間,打開水,昵著他一起衝洗。


    回到床上,葉三省覺得身體完全恢複了,說不出的舒適,昨晚的沉醉和剛才的肉搏似乎根本就不存在就沒有發生一樣,他抱著她,很長的時間沒有說話,然後,他們再次相擁一起,再次全身心地做*愛。


    睡到天亮的時候,他們又一次享受了彼此的身體,然後葉三省告別。


    走出小區的時候,他才發現,有一次他和李燕如來接夏敏,就在這個路口。這是江城比較早的一個高檔小區,雖然現在,已經被配套更加成熟的小區取代,但當時能夠住進這個小區的,非富即貴,他隻希望這裏麵不會碰見市府和市*委的同事。


    叫了出租車回想剛才瘋狂的一夜,回想過去一天,真是豐富多彩,波瀾壯闊的一天,他現在根本無法反省和認真回憶。


    找了一家早餐店叫了三兩牛肉麵,填飽肚子後舒服地歎了口氣,漫漫地散步,一時不知何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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