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時還不忘吐槽宋一:“不愧是總裁的司機,人躲草裏都看不見,真瞎。”


    不過她還得慶幸沒有被發現,一旦想到自己麵對不曾認識她的謝聞,真不知該用什麽神情去回應了。


    更何況她還因謝聞受過情傷,怎麽說見麵都得尷尬,還不如不見的好。


    林語沒來過宋羽的別墅,雖氣派,卻安靜得緊,時不時讓人毛骨悚然,再聲吐槽:“這人品味還挺清奇的。”


    吐槽完便順著馬路跑人了。


    謝聞是怎麽也沒想到好好一個人就這麽跑了,正坐在宋羽家別墅的沙發下,麵前是一茶幾,茶幾上有兩杯茶,一杯被宋羽拿起,一杯是宋羽給他倒的,隻是他現在沒有喝茶的興致,陰霾著臉,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


    “人呢?”


    宋羽其實並不怕謝聞對他做什麽,謝聞也不能對他做什麽,頂多扣工資炒魷魚,反正這差事他幹不幹都無所謂,不差那點錢。但謝聞的的確確沒說過可以讓林語走,也沒說過不讓林語走。一時間他竟不知自己是對是錯。


    “走了。”宋羽坐在謝聞麵前,輕呡一口茶,怎麽說也是謝聞在麻煩他,一大清早叫人起來做飯,完事人走了還要指責他,這位爺可真夠氣人的。


    “我什麽時候說過可以讓她走了?”謝聞再聲質問,語氣還是那般冰寒,實屬真性子無疑了。


    宋一在一旁佇立,他能感覺到自家少爺是真生氣,頓時冷汗涔涔,完了完了,宋羽完了,那姑娘也完了。


    少爺不辭萬裏追著一個人東拐一個街西拐一個街,沒事還卡路上堵車,好不容易撞見能英雄救美,結果人家一醒來啥事沒有就跑了。


    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的確是在作死,謝聞想方設法與林語打撞麵,誰成想這丫頭壓根不領情。


    如果不是親自領略他還真不知道林語會如此活潑。


    宋羽也不甘示弱,“你什麽時候說過不能讓她走了?”


    “……”


    謝聞冷哼一聲,看他如看待螻蟻:“你還有理了?”


    宋羽也被他的語氣驚訝,他憑什麽沒理了?錯的又不是他!


    “謝聞,別總想著指揮別人,這樣折損的隻是你自己。”宋羽算是好心提醒他,那姑娘看著也不像想看見謝聞的人。


    像謝聞這種被人捧成世界中心、沒事是自己圓不成的人,定然看不出別人的想法,或許看出來了,隻是不屑罷了。


    “我怎樣還輪不到你來管教。”謝聞留了一聲,起身便對宋一說:“走。”


    宋一還沒反應過來:“去哪?”


    宋一人傻情有可原,但宋羽人是清明的,想勸謝聞別太自以為是去打擾別人,卻又不忍心讓不可一世的謝家少爺心傷。


    果然和謝聞待久了,都感覺自己成親爹了。


    宋羽歎了口氣,房子終究還是沉沒於寂靜。


    那姑娘真可憐,居然讓謝聞看上了。


    宋羽從口袋摸索出一包煙,剛要點燃,忽然想起某人對他的忠告,舉起的火機被他放在茶幾上,極其煩躁地上樓回房從抽屜拿出一根棒棒糖含在嘴裏替代煙。


    他這個習慣得拜一個人所賜——他的前女友。


    他的前女友早在一個月前就提了分手,在他愛得死去活來時提的分手,毫不猶豫地跟別人跑了。


    而他知道自己被綠後,仍舊忘不掉戒煙的習慣,以及那句深刻於心的話,促使他每次想抽煙都會不知覺想到她,一想到她心裏便被遺憾包裹,潛移默化就會實行著做。


    果然女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騙了感情就跑路。


    頓時宋羽有些理解謝聞,又不住替他覺得可憐。


    最後千言萬語變成了一句話:“男人真難。”


    .


    林語走了好長一段路,每當身旁開過一輛車都會覺得毛骨悚然,甚至懷疑會不會突然停一輛豪車在麵前,然後謝聞從車上走下來,很戲劇性的說一句:“很好,女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


    想著不由得害怕,立即加快步伐走回家。


    她可不要引起謝聞的注意,她相貌平平,嗯……人窮誌短,也不知道謝聞之前是看中她哪一點了居然覺得她可以當老板。


    不過還得多虧謝聞她才能真真正正的彈鋼琴,進而到萬眾矚目的全國比賽,雖然謝聞有想過花錢讓她參加,但她還是決定要靠努力擠進去,結果報名成功,自己心儀的男人居然跟別人跑了。


    當時她的全身心都在麻痛,是謝聞在她最難的時候出來拉她一把,給她鋪好後路,偏偏這麽一位白月光,她極其想奢求,卻因身份低賤,配不上豪門總裁。


    本就不能成的事,又何必一錯再錯,反正她的人生沒什麽值得留念的事,孤兒院也在謝聞手中變得富裕,她這一生倒沒什麽遺憾。


    要說有,那便是沒能來得及與她那些朋友道別。


    真是遺憾,還好沒道別,不然她真不知該如何淡定麵對他們。


    一輛接一輛車從她身旁開過,她能清楚的感覺一道接一道清涼的風打在身上,讓她一身病態恢複極佳。


    隻是昨天喝酒幹過的那些事以及被打一事她是真忘了,完完全全可以說沒有記憶,自然也不知謝聞奇怪之處。


    這時候已是晌午,街道旁栽有魁梧的梧桐樹,她走在樹下,與蔭庇成了一道唯美的風景,靜然又美好。


    林語正是那種斯斯文文又乖巧,沒事還會鬧笑話的女孩,她自己為人還算樂觀,隻是後來遇見謝聞後沒笑那麽多罷了。


    謝聞的每一方麵都太過優秀,反之讓她覺得自己高攀配不上謝聞,好不容易爭取來全國鋼琴比賽的資格,本想拿個第一然後身價抬高就能與謝聞同起同坐,結果癡心妄想和夢想是有區別的,終究是她一人做戲一人扛。


    既然能重來一世,那些不必要吃的苦還是別去挖了,指不定她內心一脆弱又自殺,說不定就沒那麽好運氣重生了。


    穿行在梧桐樹下,附近有孩兒稚嫩的笑聲,與車聲正好協和。


    林語不禁心安,好恰意的生活,說實話她挺羨慕的,她本沒有童年,隻有無盡的嘲笑聲。


    “哈哈哈哈,你們快看,是那個孤兒林語。”


    “咦,你就是孤兒?”


    “孤兒不是住在孤兒院嗎?怎麽會讀書呢?”


    “孤兒院是妓院嗎?小華子說做那個的……”


    林語一聽見,立馬反駁他們惡意的話:“才不是!孤兒院才不是妓院!”


    隻是她微小的反駁聲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因為她是孤兒,對於孩子來說,她就是一個殘缺的人,有娘生沒娘養,說是被丟棄的垃圾也不為過。


    這些話,那些事至今還曆曆在目。


    說實話,她很恨拋棄她的父母,以至於她成為人人口中的孤兒,天天看見別人有父母寵愛,自己卻連發聲的資格都沒有,她就是賤人一個,更別提高攀謝聞了。


    林語自嘲了聲,兀自向家走去,趁早收拾東西走人,免得再招惹謝聞。


    想著趕緊加快步伐,奈何路程遙遠,她腿又不長,再者跟了謝聞後就沒再鍛煉,隻走了不下五公裏就累的不行。


    這時恰好一輛出租車開來,車裏的司機見小姑娘家家走在馬路上就知道生意來了,刻意開到林語身旁停下。


    林語聽見車聲越來越近,直停在自己身邊,不由得轉身看去,隻見一名年輕的男司機開窗問:“姑娘,坐車嗎?去哪?五十一個人。”


    “……”


    “朝陽區。”


    林語本來是不大想坐,但一想到朝陽區離這不知道那條馬路非常遠,照她這麽徒步,不知猴年馬月能找到家,索性犧牲五十塊錢搭一趟車,這樣既不用累,又不用曬,何樂而不為呢?


    年輕男司機一聽朝陽區,非常疑惑:“姑娘,這條路不是去朝陽區的路,是去謝氏集團的路。”


    林語更疑惑,她居然走了這麽久還沒發現自己走錯路?!甚至還滿腦子想著離開謝聞,結果走的路就是去見謝聞的路。


    林語尷尬的笑了笑:“我沒看路,走錯了。”


    年輕男司機表示再正常不過,容易迷路的姑娘太多,不知道便宜了多少虎視眈眈的禽獸,得虧這姑娘碰上的是他,而不是別人。


    “上車吧姑娘,這邊離朝陽區可遠著呢,五十塊錢便宜你了。”司機看似在抱怨,身體卻實誠地走下來紳士地給林語開車門。


    林語看著他嫻熟地打開車門,好像經常這麽幹。看著他五官精致,梁挺唇朱,好看到迷人的雙眸實實在在的告訴她麵前這個一米八的好大個不是個好人,但仔細一看又覺得這人好熟悉,她好像在哪見過。


    林語什麽時候上車的她不清楚,待她尋思半天想不起這人是誰時反應過來後才發現自己已經上了車。


    可她怎會如此心不安呢?


    她坐在後座,緊緊盯著鏡子裏滿臉無辜的臉,想懷疑又沒理由懷疑,她總不能說人家是人販子吧?


    忽然,她想到了人不可貌相,頓時心慌,又怕開車之人意外發現自己心慌先對她下手為強。


    林語有些微臆想症和被害妄想症,每個人從她身邊走過她都會下意識懷疑這人會不會下一秒就從兜裏掏出一把刀把她給殺了。


    好不容易能安靜下來,出租車開進橋洞,視線隨之變得一片黑暗,林語屏住呼吸,開車之人戴著眼鏡,或許是因為前麵那車開著車燈導致他鏡片一直反光。


    那人可能沒什麽感覺,反正林語是被嚇到了,為什麽她會想到名偵探柯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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