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 斯帝蘭迷鎮的某一戶人家裏, 蕭栗口中的小男孩正窩在家中柔軟的被子裏。他全身都蜷縮著,死死地用整個被子埋住頭, 像是懼怕著什麽似的, 身體不住地輕顫。


    他的名字叫徐佳衡,也正是他作為片頭cg裏的人物出現在輪回者們的視野裏。


    徐佳衡一開始的時候, 對所謂的“規矩”根本不屑一顧,絲毫不放在心上, 他坦然地走進廁所撒.尿。


    他上廁所時根本沒有關門,任由大門敞開著, 就開始撒.尿,可在他撒完了尿還沒來得及拉上褲子的時候, 隻聽隔間門突然“砰”的一聲, 重重地閉合。


    徐佳衡沒心理準備, 被這聲音嚇了一跳, 不小心把幾滴尿灑在了褲子上。


    “靠, 這風吹的。”


    徐佳衡仍舊沒有往鬼怪那方麵去想, 他隻道是風吹拂了過來, 把門給吹關上了。


    然而實際上,如果他有注意到的話, 其實很容易就能發現,廁所裏的窗戶是關著的。根本不會有什麽風。


    徐佳衡上完廁所以後, 突然間也就不想回去了。


    畢竟他也正是叛逆的時候, 既然都已經打破了“規矩”, 那還不如再更徹底一點,幹脆從這裏逃出去玩。他並不相信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覺得需要擔心的事隻有不讓學校老師知道就好,目前他逃出來的事隻有鄰居兼同桌孫莓看見,他相信對方不會出賣自己。


    這處建築的大門沒有人把手,他彎著腰,踮著腳尖從原先出來的房間門口跳了過去,眼看著四周都沒有人,十分高興地溜出去。


    一個人走在街上,那股做了“壞事”的興奮感讓他心情變得極其愉悅。


    徐佳衡掏出兜裏僅有的鋼鏰,高興地在超市裏買了一根冰激淩,隨後跑去了鎮子上僅有的一處籃球場,看著別人打球。


    這個時間點籃球場上的人多是一些無業遊民,徐佳衡經常在放學的路上見到他們勒.索小孩子,平時的時候他刻意避開他們,不過這會兒看著他們打球,互相碰撞,還是挺具有觀賞性的。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黑了,到了他父母快要關店的時間。


    徐佳衡看了看手表,不敢耽擱,趕緊從觀眾席的位子上跳了下來,準備離開。


    然而當他想要離開的時候,眼角餘光不經意卻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站在遠處,那個人戴著很高的古怪帽子,手放進口袋裏,因為隔著很遠看不清臉,但奇怪的是,他的視線沒有看著球場,反而看著徐佳衡這邊。


    徐佳衡被他看的有些奇怪,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卻沒發現其他人。


    他撓撓頭沒多想,看著天色越來越晚,連忙著急忙慌地卡著點回了家。


    他家就住在修車店的後麵,是一棟三層樓高的小破宅子,因為平時學習需要安靜,再加上想要隱蔽性,因此徐佳衡住在三樓的閣樓裏,上麵有個天台窗戶,閣樓很大,整個三樓都是他的地盤。


    徐佳衡的母親沒發現他身上的異狀,見他這個點回來了,還以為他是正常回家,對他臉頰上指甲縫裏的髒汙抱怨了兩句,讓他先去洗臉洗手再來吃飯。


    徐佳衡點點頭應了,也不敢回嘴。他家洗手池在修車子的前門外麵,他屁顛顛地跑出去,擰開水龍頭開始衝手。


    然而,就在這時候之前那在籃球場上的人又出現在了遠方,一樣的打扮,一樣的眼神,始終看著徐佳衡的方向。


    那樣古怪的裝扮和陰沉沉的眼神,讓他心裏不由得開始發毛。呆呆地和那個人對視了好一會兒,突然一陣冷風吹過,連帶著整個人一哆嗦,他直接扭頭就喊:“媽!”


    第一聲沒人應答,第二聲後他媽才不耐煩地拿著鏟子走出來:“叫什麽叫,這麽晚了,跟催魂似的。”


    徐佳衡卻顧不上她的責罵,隻是哆哆嗦嗦地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方才那個人出現的方向:“他跟蹤我——”


    可是話沒說完,他就發現那人已經不見了。


    “誰啊?我怎麽沒看到人?你就是天天疑神疑鬼的。”他媽心係鍋裏的飯菜,又看了幾下還是沒人,但是望望徐佳衡慌張的神色,又有些猶豫道,“你洗完手就趕緊進來,別耽誤,這陣子真有什麽事,就讓你爸送你上學。”


    徐佳衡心裏還是不放心,但是見那邊確實沒什麽奇怪的地方,終於還是沒再作聲,愣愣地按照他媽的話做,吃了飯,又回到了房間。


    今天學校雖然下午有活動,但老師還是留了很多作業,他把最令人頭痛的數學放在第一位,攤開練習冊和書本,開始奮鬥起來。


    “衡衡,吃水果了。”在他寫作業的空當,他媽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徐佳衡正奮筆疾書呢,他頭也不抬:“放外麵吧,我等會下來拿。”


    “不好吧,還是……親手交給你比較好。”他媽說。


    真是煩死了,不讓人一下子把作業寫完,要知道他一旦停下來,就會很想玩一會再重新繼續啊。


    徐佳衡“啪”地扔下筆,一轉頭想要從母親手上接過水果盤子,但這一轉身卻讓他愣在當場。


    他的母親,原先是個嬌小的女人,身高一米六,比他高不了多少。


    但是現在站在門口的這個人,卻非常高,頭頂幾乎頂著天花板,需要歪一下頭才能不被門框夾到。


    門口的“母親”手裏拿著一盤切開的蘋果,又催促道:“怎麽回事,還不過來拿走?”


    徐佳衡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麽反應了,他癱軟的腿從椅子上跌了下來:“你……你……”


    你不是我媽!你是誰?!


    他媽嬌嗔一聲:“你什麽你,腦子秀逗了?還不趕緊過來?見鬼了啊?”


    是真見鬼了!


    徐佳衡當然不敢過去,他摔了一屁股墩,爬不起來,腦子一片空白,連尖叫都沒功夫。


    “叮咚,叮咚。”


    樓下房門的門鈴在這時候恰到好處的響起,他媽回頭看了樓下一眼,把手裏的水果盤放在進口的小隔板上:“是誰啊?這時候來?我去樓下看看,你自己拿。”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下麵,徐佳衡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爬到門口的,他沒有去拿水果盤,直接鎖上了房門,防止任何人再進來。


    樓下的交談聲隔著門板傳進他的耳朵裏,似乎來者是個年輕人,陌生的聲音,他媽敷衍了幾句,就關了門。


    徐佳衡想起方才母親的樣子,仍心有戚戚焉,這時候已經輪不到他不相信了——


    那個“規矩”是真的!


    隻要打破了它,就會遭到噩運的報複……


    該怎麽辦?樓下這個絕對不是他的母親,他應該怎麽辦,他媽在哪裏?


    徐佳衡腦子一片混亂,他顫抖地摸出手機,想要跟同學商量一下,或者直接報警,但這時候,從窗戶傳來某種物體敲擊的聲音。


    聲音沉悶且有連續性,聽起來不像石子,更像是某個物體持續不斷地敲擊,然而他住在三樓!


    徐佳衡此時背靠著門,正對著窗戶,沒有拉窗簾。


    因此他隻需要眯起眼睛,就能夠直接看到敲擊窗戶的東西,那不是手,也不是長杆,而是一撮頭發。


    那撮頭發很長,有靈性般地在屋簷下繞了個圈,彎曲的發梢正有節奏地敲擊著窗戶。


    “咚,咚,咚。”


    徐佳衡承受不住了,他雙眼一翻,隻覺得整個世界都開始旋轉。


    他也以為自己會被嚇暈過去,但事實卻是,伴隨著這個聲音,他的身子陡然一抖,在課桌麵前抬起了頭!


    徐佳衡發現自己方才竟然是在課桌前睡了過去,臉上還殘留著因為趴睡而留下的紅痕。


    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夢?


    徐佳衡揉了揉臉頰。


    太好了!他就知道,現實裏哪裏有那麽玄乎的東西,明明就沒有鬼嘛,一定是孫莓這個死丫頭說了太多的鬼故事給他,害他做噩夢!


    徐佳衡高興地想要站起來歡呼,但他一抬頭,卻正對著窗戶外麵的那撮無處安放的頭發。


    發絲的主人似乎不滿他忽略了自己,增加了發絲的數量,同時也加大了敲擊的力道:“咚,咚,咚!”


    這一次,那縷發絲還帶了一張小紙條,上麵用端端正正的正楷寫著:


    【我是來幫你的,放我進去。】


    寫的冠冕堂皇,但是誰他媽會信啊?黃鼠狼給雞拜年,黑頭發給人送信,不安好心!


    而且這活著的頭發仍然在敲擊窗戶……居然不是夢?!


    在忽然間大喜大悲的打擊下,徐佳衡的心髒無法承受,他雙眼泛白,意識模糊,直接暈了過去。


    *******


    而在徐佳衡暈倒過去的同時,在樓下等著的蕭栗因為無人回應,也隻能先行回去了。


    他倒不是沒想過強行進去,但剛剛被小男孩的母親給說了一頓,他對這類婦女沒什麽辦法,隻得暫時放棄了。


    聽蕭栗回憶到這裏,溫穩文忍不住插嘴:“你就沒讓你家檀立看看窗戶裏麵是個什麽情況?”


    蕭栗:“最後讓她親自上去看了,她說小男孩睡著了。”


    溫穩文試著在腦子裏模擬了一下當時的畫麵,倒抽一口涼氣:“………你確定人家不是被你給嚇暈了?”


    “怎麽會呢?”蕭栗微微皺了皺眉,否認了溫穩文的假設,“我當時可是寫了一張很友好的紙條,讓它送上去的。”


    按照正常人類的想法來看,如果當真見鬼了,在無助的情況下,突然看見這麽一張紙條,應該會欣喜地打開窗戶迎接他。


    溫穩文:“…………”


    雖然沒有證據,但他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甚至胸腔裏充滿了吐槽的欲.望,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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