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師佛聽聞山門外是寶月佛,深知此人有些小聰明,他本是彌陀的死黨,如今歸來,嚷著要見釋迦佛,想必是已經有了投名狀。在這種時候,能分化一個是一個。


    “嘴甜心苦,兩麵三刀,上頭一臉笑,腳下使絆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這種人,肚子裏全是壞水。”藥師佛冷淡道:“釋迦佛會見這種牽頭草嗎?”


    旃檀佛哼聲道:“藥師佛說的對,此人確實有些小聰明,可就是骨頭軟了點。此時釋迦佛就算是見了他,也會殺了他。”


    說完,朝著脅侍僧冷聲道,告訴寶月佛,趁著釋迦佛還沒發火,讓他自己找個道場藏起來清修去吧。十年八年以後,等佛主平定了內外之患,心平氣和的時候再來,或許還能保他一命。


    打發走了脅侍僧,兩人對彌陀一夥又是一番貶斥。


    畢竟,在金係這件事上,兩人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他們如今是佛國的臉麵人物,內心裏都不想寶月佛這種小聰明的人再出來。寶月佛心機頗深,萬一重獲釋迦佛的親睞,拿走了兩人的地位和榮光呢?


    可是,沒等幾分鍾,脅侍僧又匆匆來報。


    “兩位佛爺,寶月佛說了,他有要事見釋迦佛,此事事關佛國安危。”


    藥師佛冷淡道:“佛國之所以危險,還不是他們金係搞得?他也配談安危?下去吧,告訴他,釋迦佛不見他,而且,讓他滾得遠遠的。”


    “對了,寶月佛還有件禮物,要送給旃檀佛。”


    脅侍僧說著,從僧袍裏拿出了一個巨大的右旋海螺。此螺潔白如冰,體態勻稱,乃是絕頂上好的佛音法器。


    “呦,這東西不錯啊。”旃檀佛頓時兩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接過來,上下摩擦著,放在口邊一吹,法音邈邈,如夢如醉。


    “寶月佛說,這是最好的南極響螺,吹一聲,就是楞嚴經一部的法力,此等上寶,他不敢獨享,所以,要送給旃檀佛。”


    藥師佛看著旃檀佛那副喜不勝收的嘴臉,不禁幽幽道:“原來旃檀佛爺喜歡海螺啊,不如這樣,改天我送你一枚更大的……”


    “唉,那可不一樣!”旃檀佛誇誇其談道:“藥師佛可能不懂此物的妙處。你看這海螺,白中潤金,紋理清晰,相當於是自嵌金飾。這正麵還有一尊天然形成的佛形圖案,可謂是得道天成。最主要的是,此物來自南極,冰水之螺,生長緩慢,此螺至少已經有千年法慧,實乃天地上品。其實……寶月佛相見的是釋迦佛,咱們似乎也沒有理由阻攔他不許見麵,您說呢?要殺要剮,還有師尊呢,讓他老人家定奪。”


    藥師佛明白,這旃檀佛顯然是被一個海螺收買了。


    而這個寶月佛也確實聰明,知道什麽是投其所好。


    本來藥師佛還想找個理由拒絕,可旃檀佛卻已經大手一揮,示意可以把寶月佛帶上來了,似乎沒有再征求藥師佛的意思。


    畢竟,幾大世佛被弱化消滅之後,旃檀佛就成了這須彌山絕對的二號人物。


    要不是阿閦佛在東線打了大勝仗,聲望水漲船高,藥師佛甚至和旃檀佛並列的資格都沒有。現在旃檀佛不聽藥師佛也在情理之中。


    隻是,藥師佛心裏犯嘀咕,此人急匆匆前來,到底是何用意?千萬不要壞事。


    怕什麽來什麽,寶月佛被脅侍僧帶到大雄殿,剛一進門,就不懷好意死看了藥師佛一眼,然後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


    從這笑容,藥師佛就預感到了不妙。


    “旃檀佛爺,還有這位是……藥師佛爺,嗬嗬,寶月有理了。”寶月佛一進來,就放低了姿態,朝旃檀佛深施一躬。


    麵對著寶月佛的忽視,藥師佛開口道:“寶月佛爺,少見啊,我還以為你留在東方修行了呢。”


    “生是佛國人,死是佛國魂,豈有在東方駐錫的道理。”寶月佛看都不看藥師佛,朝著旃檀佛道:“少佛爺,釋迦佛何在?我有要事稟告,此事極其重要,還望引薦。”


    一句少佛爺,簡直讓旃檀佛心裏笑開了花。所謂少佛爺,不就是未來佛主繼承人的意思嘛。


    “釋迦佛閉關去了,不會見你的。”藥師佛冷聲道:“作為東征五十萬僧兵殉滅的主要責任人,我覺得寶月佛你還是不要先見釋迦佛了,如果我是你,就該先靜下來,寫個萬字的罪己狀,然後在跪在這大雄殿前懺悔三年。”


    “藥師佛,什麽時候這須彌山成了你的道場了?”寶月佛不悅道。


    藥師佛針鋒相對,哼聲道:“須彌山自然不是我的道場,可還輪不到一個佛國罪人在這裏放肆。”


    旃檀佛一笑道:“兩位,兩位,不要義氣相爭嘛。我們都是得道之人,若是像個潑婦罵街一般,實在有傷體統。寶月佛,不是藥師佛折你麵子,實在是您……嗬嗬,現在的您情況太特殊,想見佛主,恐怕不易。”


    寶月佛道:“我知道,過去的門戶之爭,讓我很難在釋迦佛麵前站穩腳跟,可今天我來,絕不是為了個人榮華,也不是為了門戶長短,我為的是佛國的安危。直說了吧,如今有叛逆作祟,欲要和東方人勾結,斷我佛國命脈,寶月不得不忘掉個人安危,千裏極速而來。”


    旃檀佛眯眼道:“你說的這個人是誰?”


    寶月佛瞄了一眼藥師佛,冷笑道:“我還是見到釋迦佛再說吧,這裏……不安全。”


    “怕什麽?這是須彌山,是釋迦佛的道場,你若真有秘密諫言,誰都奈何不了你。可你要是存心詆毀別人,我打賭,你無法活著走出這座大殿。”旃檀佛大聲道:“有話就說。”


    寶月佛冷聲道:“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阿閦佛和藥師佛均是東方羅卜的內應,快請釋迦佛誅殺之,以絕後患。”


    聽了這話,藥師佛心頭咯噔一聲。


    旃檀佛也是一愣,隨即大笑道:“寶月佛,你還真是讓我失望。我就知道,你此番回來,絕無好事,不是賣主求榮,就是惡狗亂咬,我還以為,你會拿我出手,哪知道,你咬的人竟然是阿閦佛爺。你這個混賬東西,你可知道,阿閦佛剛剛在前線斬殺了木河洛?一個殺了五行軍二號人物的佛爺,去被你說成是五行軍的內應,你簡直是蛇蠍心腸,唯恐天下不亂。來呀,將此人關到亡戒兜法宮,等到師尊的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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