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一笑:“怎麽,我不像?”


    小僧撥浪撥浪腦袋,低聲道:“不太像,人家都說了,那羅卜豹子臉,青豬牙,一身熊毛,凶神惡煞,殺人如麻,動一動,都是天崩地裂,怒一怒更是……更是血流成河。”


    “混蛋,哪個王八蛋隨意編排。”青麵忍不住罵道。


    小僧癟了癟嘴,不敢言語了。


    我朝青麵一笑道:“至於嘛,把我傳的這麽威武不好嗎?想必這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編排吧,我猜測,在佛國大多數人的認知裏,羅卜,他就該是這幅德行。就好比,這自古反賊都是麻子臉、奸臣都是鷹鉤鼻、窄頜都是寡婦相、豬脖都是大老粗。沒關係,咱羅卜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你們知道就好了、”


    青麵哼聲道:“卜爺,你還不了解他們的目的嗎?這麽謠傳你,無非是想給你塑造一個醜陋、凶殘、暴戾的形象,讓所有沒見過你的人都開始痛恨你,以此達到他們的目的。其心可誅……”


    “嗬嗬,怎麽會呢,西方佛國,極樂世界,大家都是一片祥和,誰還能如此下作啊!”我一擺手道:“不可再小師傅麵前造謠佛門。”


    說完,我朝小僧道:“別聽他的,我這人,向來是對佛門尊崇已久。還請小師傅速速回稟尊師,我想當麵一堵佛容。”


    “兩位……兩位稍等,我這就去稟告師父。”小和尚匆忙跑了進去。


    青麵一笑道:“卜爺,你為什麽就不生氣啊,把你描繪的那模樣,簡直就是豬剛鬣嘛!”


    我正色道:“為什麽要生氣?他們連我的模樣都要編排一番,這恰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其實在他們心中,也知道我羅卜並沒什麽大的缺點,找不到什麽攻擊點,也隻能胡編亂造了。”


    青麵道:“你說的倒也是。假若您真的十惡不赦,那還用的著在長相上埋汰您呢!”


    “無量壽佛,久聞羅施主大名,今日一見,甚至榮幸!”


    就砸我和青麵閑聊的時候,一聲佛號,佛堂裏迎麵走出了一個人。


    其身後八寶僧人緊隨其後,兩個小僧還舉著五明扇,分明是帶著儀仗呢!


    青麵看了我一眼,冷笑一聲。


    他是在嘲弄這個金剛手,在自己的佛堂裏還要裝模作樣,搞什麽五明扇,完全是虛張聲勢。


    “一見金剛手,果然是萬惡之心盡除啊!”我笑道:“早就聽說,菩薩除業障最多,今日見你,確實神清氣爽。以後,我多多來見你,畢竟,我這人殺戮重,業障太多了……”


    金剛手似笑非笑道:“羅先生還有這等佛心?”


    “當然啊!”我一本正經道:“地藏菩薩在時,就對我多加教導,若非吳楊超和夜摩天羅之流逼的太急,我都差點皈依佛門了。”


    “嗬嗬,地藏啊,不提也罷!”


    “對對對,地藏菩薩怎麽能和您相比呢。您是三族姓尊啊,是大菩薩,若是能得菩薩點化,現在皈依也不遲吧!”我誠懇道。


    金剛手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我說的真假。


    我則繼續東拉西扯道:“此番佛祖派你前來駐錫,一定是層層篩選,重重選拔,一定是想讓您來點化我的,您說對嗎?”


    “這個嘛……佛陀或許卻有此意,但……但能否懸崖勒馬,還得看羅先生自己。”金剛手一本正經道:“施主自己也說了,業障太多,依我看,不能再興殺戮了,要戒躁啊。”


    “對對對,您說的都對。”我脫口道:“既然如此,菩薩不如帶我西去,我直接麵見佛祖,是殺是剮,皆由佛祖論處。如果佛祖垂愛,沒準還能點化了我,從而也就不用佛國東進了,我一聲令下,豈不是五族皆跪朝佛門?到時候,我的功業就是您的功業,您從此位列文殊之上,成為菩薩之首……”


    “這……這佛祖尚無此打算!”


    “哦!這麽說來,佛國東進這不是佛祖的意思嘍!”我冷峻一笑道:“那就還好辦,至少,宙宇之戰還打不起來。”


    金剛手看著我的神色,頓時一怔道:“你在試探我?”


    我笑道:“算是吧。我總得知道,佛祖到底對東方世界什麽態度吧?現在好了,我知道了,說到底,還是金係在自作聰明。”


    “嗬嗬,小東西,還真夠狡猾的。”金剛手後知後覺,有些氣憤道:“可你別忘了,有時候,沉默就等於讚賞,佛祖不說話,那是不方便說話,否則,何以召喚地藏西去,命我前來?”


    “您有沒有想過,自己本身就會個試驗品?”我冷笑道:“你來東方本身就是一個測試?小心點,玩大了,佛祖把你和你的餘黨連根拔起。”


    金剛手聽了這話,明顯有些不自信了。


    他的神色告訴,他也開始起了疑心,自己東來,到底是佛祖默認的金係東進?還是在測試自己的忠心?萬一佛祖已經洞察了,自己乃至娑羅樹王和不滅有染,那自己會不會成為犧牲品?


    “害怕了吧?”我冷峻一笑道:“是不是有點後悔,自己不該東來?”


    “你在威嚴聳聽!”金剛手大聲道:“東來之事,是佛祖親自召我上須彌山交代的人物,他怎麽會……”


    “唉,看來,你和地藏的造詣,差的還不是一點半點呢!”我冷笑道:“撕裂地獄是個什麽地方?一個無知無權的苦渡場,佛祖在這種時候,把你放在這,不就是發配嗎?和圈禁沒什麽不同。你想想,論慈悲,就算地藏不來,還有觀音,除蓋障兩個主管渡化的菩薩,怎麽也輪不到你啊,你可是一個能征善戰的護教菩薩啊……”


    金剛手皺了皺眉,忙道:“摩訶薩?摩訶薩速來見我,從今晚後,不得出撕裂地獄,不得……”


    “別不得了!”我一笑道:“晚了。摩訶薩已經自作聰明,帶著我的布防信息出城去了,估計再有一會,就見到不滅了。這摩訶薩若是被在抓住,亦或者死在了前邊,那你私交不滅可就是死結了,隻要被翻出來,你第一個就是佛國清理掉的渣子……”


    “羅卜,你……你滿口胡言!”金剛手頓時急了,叫道:“你給我說清楚,你有什麽證據說我和不滅有私交??”


    “我沒空給你證明,你還是自己好好在這想吧!”


    說完,我帶著青麵直接跳出了地獄之門。


    轟隆!


    地獄之門應聲而下。


    金剛手還要出手,將我捉回去!


    我直接召喚出了混沌鍾,就像是鐵山一座,死死將地獄之門碾壓住了……


    從這金剛手的嘴裏,我知道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到目前為止,佛陀尚未表露出對東方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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