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花木木已經和先前大為不同了。


    先前是我強迫她往下看,而現在,她瞪著眼睛,比我都好奇,後麵還會有什麽。


    是啊,已經是鴻蒙時代了,在人類已知的“曆史”當中,這已經是盡頭,後麵還會有什麽呢?


    事實上,在後麵的畫麵裏,我們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


    水麵黑乎乎一片,目光所及,皆是比先前鴻蒙時代還熹微的黑斑。就像是冬日裏,太陽遲遲不能升起的霧天。冰冷、陰暗,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潮濕,讓人渴望陽光的到來。


    終於,等了好久,畫麵上皺起了一絲絲波瀾。


    在畫麵的上空,好像終於衍生出了一層雲霞,這雲霞所帶的光不紅不黃,隻能說是不黑而已。但就是這點點“不黑”,就讓整個畫麵瞬間充滿了動感。


    此時我們看見,原來,在畫麵的下方,還有一個東西,一個類似於超級鵝卵的巨球。


    花木木看了看我。


    我點了點頭。


    混元說裏記載,宇宙之初為元靈時,天地如雞卵,卵中之黃白未分,是鴻蒙也;卵中之黃白既分,是開辟也。


    這大概著就是所說的元靈時代吧。


    而這個鵝卵,也就是後來所謂的天地之分,陰陽之始。


    接著,畫麵就像是又靜止不動了。


    持續了好久,上麵的那層雲霞突然變得微亮了一些,然後從光影下方,剝離出了兩個不大不小的光圈,一黑一白。兩個光圈誕生之後,上麵的雲霞就像是耗光了力氣是的,呼的一下,消散的無影無蹤。


    而兩個光圈則各持東西,分頭而行,圍繞著那鵝卵轉了一周,在另一方向狠狠地對撞了在一起,霎時間,一道七彩光雷碰撞而出,垂直打在了那鵝卵之上,這個混元一體的巨球裂開了一道縫隙,那兩個光圈嗖的一下,趁機閃了進去,但幾乎是一眨眼間,這巨卵的裂隙又封閉了起來……


    我撓撓頭,心道,這畫麵怎麽有點像是小時候看過的科普書上的漫畫啊。


    總之,盡管巨卵快速合並了,但是,這滿無天際的黑暗卻終於消失了,來到了霧霧蒙蒙的時代。


    我心裏暗自琢磨著,這兩個一黑一白的光圈該不會就是我和花木木吧!


    結果,下麵的畫麵就印證了我的猜測,畫麵一轉,好像是從巨卵之外的視角,一下子到了裏麵。


    這場景,就和我上次所看見的場景光調差不多了。


    這黑蒙蒙的霧靄之下,有個死死沉睡的家夥,看樣子,已經生出了人形,如同一個酣睡的嬰兒。


    至於那兩個光圈,卻已經消失了,變成了棲落在周圍的兩個星圖,成為這陰翳且枯燥的時代裏為數不多的亮點。


    當然,巨卵盡管閉合的很快,可還是有不少的灰塵隨之而入。這些塵埃四處飄蕩,似乎對這眼前的巨嬰很是感興趣。隻是,每當他們靠近的時候,星圖就會散發出黑白交錯的光輝,將其瞬間燃燒掉……而這些塵埃的形狀也稀奇古怪,顏色更是五花八門,綠色的像彎月,白色的像十字,以及黃色的像雪花,像卍字輪……


    畫麵到了這裏,就突然徹底結束了。


    花木木一頭霧水,朝我攤手比劃道:“什麽意思?”


    我心道,你問我,我問誰去啊?


    這不是給小學生看道德經,欺負他沒文化嘛!


    花木木又指了指畫麵,指了指我們兩個,這意思我懂,她是在問我,剛才畫麵上的那兩個光圈就是後來雲圖的本體吧,也就是我們兩個?


    “沒錯,畫麵的意思就是,隻要咱們兩個一聯手,就算鴻蒙之卵也得給我裂開一道口子。”我脫口瞎說道。


    其實我本意就是想告訴花木木,打起點精神,拿出你那戰神的姿態來,可自己這隨口之言一出口,我自己竟然覺得有點道理。


    要知道,這個水鏡給人看的都是來者的前生往事,所以,這個畫麵就是給我們兩個看的,也是以我們為主角在敘述。


    如此說來,我們倆甚至比盤古生的還要早。


    如果說,北陰大帝和九天玄女是我們在混沌時期的身份;那星圖則是我們在鴻蒙時代我們的身份;而剛才的光圈,則是元靈時代的時代。


    縱觀剛才的畫麵,實際上是從元靈時代朝鴻蒙時代的過度,從無極到太極的過程。


    盤古是鴻蒙時代的產物,在我們劈開了鴻蒙卵之後憑空而生的。但在這之前,我和花木木就已經被那雲霞析出。


    如果非要給那點亮了元靈時代的雲霞命名的話,姑且稱之為創始元靈吧。


    我和花木木則是創世元靈的產物……


    白光代表著原始的熱情、鮮豔、張揚和凶戾,黑光則代表這伊始的沉靜、憂鬱、內斂和冷酷。


    我們從誕生開始,就是為了維護盤古而生。


    這是我們使命,也是我們的宿命。


    花木木想了又想,最後朝我問道:“這些畫麵不應該是我們前生往事中所有的過錯嗎?剛才的畫麵,我們兩個錯在了哪?”


    我遲疑片刻,最後思維落在了那隨我們進入鴻蒙卵的塵埃之上。


    是我們催生了鴻蒙時代的到來,也是我們把那些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上的外道帶了進來,後來,也正是這些外道,讓還不成熟的盤古被迫盛怒而起,從而開天辟地,卻犧牲了自己。


    這就是我們最開始的錯。


    “過而不改,是謂過矣。”花木木喃喃自語說完,朝我一笑,連比劃再口型地說道:“以後長姐跟你混,你好好表現,混個三界之主幹一幹,我也算是欣慰了……”


    切,哪和哪啊就長姐了。


    我不屑道:“你還是得了吧,以後跟著大哥混,別的不敢說,至少讓你一天飽三頓。”


    看著情緒已經變化的花木木,我覺得此行的意義也就達到了,至於所看見的畫麵還是否內有含義,需要我慢慢琢磨。


    我估計了一下時間,我們下來也有幾個時辰了。是該回去了,如今是多事之秋,凡事都得多做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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