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祭品?”禿子叫道:“這成嗎?”


    “成不成試試不就行了?”我示意禿子站遠一點,走到前麵,單膝跪地,雙手背後,猶如獻上蒸屜的羔羊。


    當然,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將冥修調出來,我得做出自己是遊魂野鬼的狀態。


    禿子走的遠遠的,高聲道:“老羅,你這氣質不行,你得把脖子低下去。你那張臉本來長的就氣宇軒昂,在昂著頭,跟選美是的,根本也不像祭品啊。你低下頭去,至少得搞出一副公司破產、老婆出軌、孩子逃課、兄弟背叛、身患絕症的感覺來。什麽是演員?就是你明明是西門慶,讓你演武大郎也不跳戲才行。光會撇嘴、瞪眼、皺眉頭,你以為你是還珠格格離得皇阿瑪還是孤芳不自賞的白娉婷啊。”


    公司破產、老婆出軌、孩子逃課、兄弟背叛、身患絕症,虧他想得出來!要不是看在你那具“長的就氣宇軒昂”的份上,老子和你急。


    不過,這小子說的倒也有點道理。


    我隻好搞出一張苦瓜臉,垂頭、俯身,撅屁股,就和擺在供盤裏的大燒鵝差不多了。


    你還別說,就在這時候,轟隆一聲,這朝天宮的大門沒開,但是前麵卻憑空炸出了一個巨大的黑洞。


    一股強悍的吸附力,拖著我就往裏吸。


    此刻作為魂身,還真有點抗拒不住這股子邪力,我趕緊在墜入期間的時候,突然轉化修為,再度變成了冥修。


    “嗚……”


    霎時間,吸力戛然而止,邪風也自然消失,我飄然落地,渾然無礙。


    那黑乎乎的洞口裏麵,閃爍著金光,已經一片安寧了。


    “成了!”禿子興奮道:“怎麽樣?我給你指導一下戲份,是不是立馬見效?咱天生就是導演的命。”


    我不屑道:“人說導演有三大本事,第一,會喊‘哢’。第二,有精力和女製片半夜談投資。第三,有精力和女主半夜談劇情。你會哪樣?”


    禿子想了想嘀咕道:“我……會喊哢。”


    我倆說笑著走進了那洞口,走著走著,光線越加明亮。在我眼中,洞中金光閃爍,可禿子卻和瞎子一樣,兩手忽然憑空亂摸道:“怎麽這麽黑呀。卜爺,你在哪呢?”


    我還以為這小子魔怔了,罵道:“你戲精上癮了吧?教我演祭品不算,自己還演瞎子。”


    “什麽演瞎子,我是真看不見你啊……”正說著話,這家夥咚的一聲,撞在麵前的一根金柱上。


    “誰,誰在前麵!”禿子警覺地大叫一聲。


    好家夥,不像是演戲啊!


    我走到禿子跟前,伸出手去,在他麵前擺了擺手,禿子竟然全無反應。


    呀呀呸的,這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我能看見路,他卻看不見?


    莫非,這地方魔族外的人,都會被禁錮視覺?


    “這回算是真的睜眼瞎了!”我拉了禿子一把道:“跟著我走吧,小心點,別一不小心走丟了。”


    “這叫什麽事啊!”禿子抱怨道:“這鳥地方下次打死老子我也不來了。”


    這條地下暗道,好像是無窮盡是的,走了半天,按照我的計算,此刻應該已經把這朝天宮的地下轉了一圈了,可是卻不見任何東西。


    “不對勁啊!”我重新打開地圖,發現,木爺在地圖的最末尾,還標注了一行字。


    “娑囉娑囉,悉唎悉唎?什麽意思……”


    我下意識念了出來,還沒弄明白,嗖的一下,一道祥雲憑空生了出來。


    我試探著朝上邁了一步,這祥雲懸在半空中,竟然能將我托住。


    “原來還有這等竅門!”我不禁有些興奮,拉著‘瞎子’劉大進,上了浮雲。


    瞬間,眼前乾坤倒轉,眨眼之間,我們倆就被帶到了一個神秘空間裏。


    這裏紫霧繚繞,腳下無地,頭上無屋,周圍無柱,除了霧氣的紫色之外,周圍看不見任何任何顏色,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卜爺,這是到哪了?”禿子緊張地問道:“我怎麽感覺自己的耳朵也聾了?”


    憑著我的直覺,我們倆現在應該是進入了朝天宮,但,不是在真實的環境裏,而是在一個靠著巨大氣場形成的虛擬環境裏。類似於結界,但又有別於結界,和夢境恍惚相似,但所發生的的事卻又是真實的。


    “卜爺,你說話啊!”禿子有些惶然無措,兩手摸著四周,大聲喊道。


    我轉視一周,淡淡道:“咱們到達目的地了,這裏,應該就是魔族真正的秘境之地了。”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自己聽不見了!”禿子叫道。


    我隻好趕緊過去,將他一把拉住。唯恐他在瞎摸,一會走散了。


    “奉至仁至慈的夜摩薩哈,請隨我高誦讚歌!”就在這時候,虛空之中傳來了一個環繞立體音響的沙啞聲。


    “誰!”禿子警覺地大叫一聲道:“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老子現如今就是飛天蝙蝠柯鎮惡,別以為我看不見,可我照樣能殺人。卜爺,小心點,看我眼色行事。”


    當年柯大俠也讓眾人看他眼色行事,最後那個慘啊……


    “你還是省省吧,這不是人,這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小周天。”我正色道:“下來,咱們得小心著點,不能被他識別出,咱們是入侵者。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咱們聽著就行。”


    等了稍臾,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啊阿噶薩來沃啊永噢都,度化一切有情眾……”


    這經文咿咿呀呀,一句也沒聽懂,但節奏不快,像是寺廟裏和尚們念得祝詞。


    剛才這聲音說,這是讚歌,大概著就是魔族後輩們,見到老祖宗們時所說的吉祥話吧。


    我和禿子鸚鵡學舌,這聲音說什麽,我們也隨著說什麽,念了半天。這聲音才戛然而止。


    也不知道是我們倆念得不好,還是這鬼東西識別出了異常,停頓了好半天,忽然又道:“識別身份,請念魔本咒朝天經。”


    魔本咒朝天經?


    鬼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禿子,你會嗎?”


    “不會,你呢?”


    “我要是會還問你嗎?”


    “那怎麽辦?”


    我想了想,既然不會,那也隻能瞎扯一通了。


    “青葡萄,紫葡萄,青葡萄沒紫葡萄紫,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我加快語速,將這繞口令念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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