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後,我們哪都沒去。


    整整一天,我們都在研究著,如何將那橋姬給控製住。


    上次短暫的交手,已經讓我摸清了她的路數,那娘們修為未必上乘,但是狡猾極了,想要一舉抓住,也不是簡單的事。而且,我們輸不起,一旦放跑了她,就等於告訴了孟極,我們還潛伏在渝城。


    黃昏的時候,越爺、禿子和祝一帆留守,我獨自進了八卦袋,隨著阿丞出了門。


    阿丞懷揣兩瓶悶倒驢,一路上心髒砰砰直跳。


    我安慰他,讓他放鬆一點,否則,橋姬還沒抓住,自己再來個心肌梗。


    渝城也算是西南的時尚之都了,夜幕降臨,這街上的人不少反多了起來。


    這川中妹子最大的特點就是膚白貌美大長.腿,再加上渝城的悶熱,幾乎是滿大街的香.肩和胯骨軸子。


    一眼望去,就算是八十歲老頭,也瞬間湧出滿滿的荷.爾蒙啊。


    可惜,這盛景在阿丞的眼裏,好像熟視無睹。


    在我的安排下,阿丞在夜市的角落裏,找了個燒烤攤坐了下來。


    這位置裏化龍橋很近,背後靠著則是七星崗。


    從這裏看七星崗,木秀山清,一點邪氣都沒有,很難想象,這地方曾經是白骨鋪地。


    如果不是那天誤入鬼霧,我自己可能都不相信,這地方鬧鬼。


    “男娃兒,吃點啥子?”店老板過來招攬生意。


    阿丞有些拘束,大概著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吃燒烤。


    猶豫半點,喃喃道:“我自幼十齋日守齋,過午不食,不吃葷腥,今日破例,那就來點土豆茄子辣椒吧……”


    店老板撓撓頭道:“您說的是地三鮮吧,我們這是燒烤,可不是素食館……”


    阿丞還在猶豫,我趕緊小聲道:“這還遲疑什麽?蒜烤全腰、炭烤腰花、辣烤腰串,來十五個,烤韭菜再來三盤,要是有生蠔,也來二十個……”


    店老板一聽,還以為是阿丞在說話,笑道:“這就對了嘛,男人嘛,燒烤不吃腰,白來世上飄,腰子就韭菜,才招女.人愛,末了吃生蠔,床.上穿戰袍。總之,不吃老三樣,八成厭.女症。”


    阿丞一臉尷尬,也隻好笑了笑。等店老板一走,這小子問道:“先生,莫非你以前都這個吃法?是不是騷氣了點。”


    我笑道:“我和你不一樣,咱是天資在握,就算不吃這玩意,那也是生龍活虎。你嘛,太年輕,男人味輕了點,吃點大腰子對你挺好,正好適合今晚上的行動。”


    沒一會,燒烤上來了。


    阿丞聞著滿桌子騷.氣哄哄的腰子,皺了皺眉,口中還嘀咕著“罪過,罪過”,簡直和那群和尚如出一轍。


    不過,一想到今晚上的重任,他還是咬咬牙,摸出了悶倒驢。


    一邊往嘴裏灌酒,一邊往嘴裏塞腰子。


    吃了兩串之後,吧唧吧唧嘴,阿丞咂舌道:“唉,這玩意有點意思,聞著騷,吃著……也騷,但是有點挺不下來。”


    我就說嘛,有幾個老爺們不好這口啊。


    於是乎,兩瓶悶倒驢,加上滿桌子的燒烤,在一個小時之內,就被他風卷殘雲一般幹了下去。


    沒想到,他酒量還不錯。


    吃喝到這會,雖然臉漲得通紅,但是神誌清楚。要知道,那可是悶倒驢啊,連驢都給悶倒的……


    “感覺咋樣?”我問道。


    阿丞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酒還好,沒暈,就是這小.腹有點……火辣辣的,好像要尿出來……”


    我暗笑,這就對了,這樣剛剛好。


    但凡勾魂攝氣的女鬼,我就不信,哪個會對這樣一個陽氣滿滿的健碩少男不感興趣。


    我又讓阿丞在酒桌上多座了一個小時,看見夜市上的人開始稀疏,擺攤的也蕭條了,才緩緩朝著化龍橋的方向走。


    化龍橋挨著公園,所以,這個方向的人並不多。


    這也是為什麽當初蛟仲卿會中招的原因。


    阿丞酒量雖好,可是架不住這小風一吹,多少也有些迷糊,踉蹌的腳步,在加上渾身上下韭菜和大腰子的混合氣息,這簡直就是“抓醉鬼”的典型啊。


    說話間,阿丞已經踱步到了橋旁。


    稀薄的月光下,化龍橋顯得有些陰森,但我查驗過了,這地方陰森歸陰森,卻一點鬼氣都沒有。


    難不成,那橋姬自從上次被我算計了一下學乖了,不準備殺人害命了?


    阿丞不敢斜視,唯恐橋旁有眼線盯梢,眼看著已經路過而去,離橋越老越遠了,可身後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阿丞是道士,他自然也明白,計劃可能落空了。


    難道說,準備了一天的計劃,就這麽擱淺了?


    不成。


    挑逗不成,那就隻能引誘了!總之,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我得讓阿丞豁出去了。


    “轉回去,急一點,裝作憋不住了,在橋下撒泡尿!”我低聲命令道。我想到了蛟仲卿當初對我的敘述,我索性,讓阿丞把曆史重演一下。


    成不成,在此一舉。


    除非那娘們改邪歸正了,否則,我就不信她不動心。


    阿丞演的還不錯,踉蹌著徑直跑到了橋下,左右看了看,朝著橋墩嘩啦啦就尿了一泡。


    後來才知道,這是本色出演,他是真的憋不住了。


    也就是這時候,大橋下麵,忽然起風了。


    那風貼著地麵,打著璿兒,但凡是個修道者都明白,這不是一般的風,還是陰氣。


    做久了獵鬼人,阿丞一見這風,就眼睛發直,戾氣有陡然增了幾分。


    我在八卦袋裏趕緊敲了敲他,示意他收斂戾氣,對於一個老鬼,很容易從一個人的眼神裏讀出他是否修道。若是被這娘們看出阿丞是個修道者,那就是前功盡棄。


    阿丞也及時回過神來,猛地打了一個激靈。


    這小子也足夠聰明,馬上隨機應變,抖了抖下麵的活,塞進褲子,朝著眼前的虛空便醉醺醺罵道:“吹,吹,吹你姥姥,老子撒個尿,被你吹了冰涼……”


    呼……


    他這麽一罵,恰到好處,完美演繹了一個滿嘴胡言亂語的醉鬼。


    那風果然得寸進尺,就像是戲弄他一樣,圍著他轉了一圈。


    啪!


    最終,好像有什麽東西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脖頸,此時,一個黑色的手掌印已經留在了他的皮膚上。


    這便是隨魂,代表著,他已經被橋姬看上了。不管他今晚上在那睡下,她都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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