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侯宣官怒喝一聲。


    這一嗓子把嶽敖搞愣住了,不禁笑道:“喂,你是在說我嗎?”


    “說的就是你們三個!”侯宣官冷聲道:“荒山僻野來的草頑,不懂規矩的東西。”


    一旁的兩個司命諂媚笑道:“還不明白嗎?衙門口朝南開,沒錢沒權莫進來。你們要在這候宣,就不知道孝敬點好處?”


    嶽敖一聽就火了,眼神中馬上動了殺機。


    我卻反倒有了一點興趣,示意嶽敖暫不動手,笑問道:“官爺,你可聽好了?我們可是北境來的繡衣使者,事關重大,軍情緊急……”


    “住口!”侯宣官冷聲道:“哪個來侯宣的不是事關重大?這節骨眼上,能進酆都的誰不是權貴?可規矩就是規矩,來我這辦事,就得按我得來。哪怕是羅卜馬上就打進來了,你好處費該交也得交。嗬嗬,說句題外話,要是魔族上台了,我們想要活命,不也得孝敬人家好處費?該撈點就得撈點。”


    “這倒是有意思了。”我笑道:“你就不怕我見了煞神,把你的所作所為匯報上去?”


    “嗬嗬,你敢說這話,那就意味著,你永遠見不到煞神了!”這人站起身,冷聲道:“不管你和吳煞神遠近親疏,不管你所為何事,隻要我想,你就永遠見不到吳煞神,來呀……”


    “等一下!”我見這廝要召喚兵勇,顯然,是要把我們轟出去了,或者殺掉,我忙道:“此地乃是內宮,我等要是反抗,恐怕是要驚動了吳煞神的……”


    “哈哈哈,你這個北境回來的土鱉,實話告訴你吧,吳煞神帶著兩千禁衛軍出城去了。今天,就算鬧翻了天,也沒人敢管我侯宣殿的事。不管你帶來的是什麽消息,你都沒機會告訴煞神了……”


    “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我一笑,搖搖頭道。


    “怎麽?知道害怕了?可惜,晚了,你既然起了要朝煞神高密的心思,那我就絕不允許你見到煞神。嘿嘿,對不住了……”


    “不不,對不住的是我們!畢竟,我們得朝你要一樣東西。”我笑了笑,朝嶽敖道:“怎麽樣,咱們之間的賭約,是不是我贏了?”


    嶽敖心悅誠服道:“還真被你說中了。”


    那侯宣官皺眉道:“死到臨頭,你們在嘀咕什麽?你剛才說要什麽東西?”


    “你用不著知道了!”我詭異一笑道:“因為,我們三個……正缺三幅皮囊。”


    我話音一落,嶽敖和蒼顏已經風一樣閃襲了過去。三個人心領神會,各取一人,不等那侯宣官開口,我便已經一把扼住了他的咽喉。


    “看見你這個侯宣官,我就放心了,吳楊超成不了事!”我在其耳根低語一聲,陡然發力,掌心之氣由靈入冥,一道陵陰訣直摧任督二脈在喉線上諸多穴位。


    “你……你不是……”這家夥在我手中仰頭看著我,瞪著死魚眼,張了半天的嘴,最終,像是飛起的浮塵,呼的一下,散掉了,一身的紅袍飄然落在了地上。


    而嶽敖和蒼顏此時也已經收了手,兩個司命官早已死於非命。


    “狗東西,也配朝我們大呼小叫。”嶽敖道:“剛才沒殺那幾個陰兵,正手癢,你卻非要作死。”


    蒼顏謹慎地將殿門關上,我們三個趕緊將那三個家夥的衣冠鎧甲穿上。


    “卜哥,剛才這個侯宣官說,吳楊超隻帶了兩千禁衛軍出城去了,他這是什麽意思?如果他要為硨磲兒報仇,衝冠一怒為紅顏,不該是率領冥軍傾巢出動嗎?兩千禁衛軍,恐怕連夜摩天羅手下的零頭都不到吧!可你要說他認慫了,那就閉城不出,遙控各部就好,為什麽還要出去?”


    “嗬嗬,這還不簡單?”我一笑道:“隻有兩種可能。其一,自己的女人被人殺了,豈有不怒之理?可是考慮到大兵出征,對方會多有防備,未必能達到效果,索性,率領禁衛軍中的飛雲騎,閃襲夜摩天羅。此舉若是能殺了夜摩天羅最好,就算殺不了,那突然給對手一個驚嚇,也算不虛此行。其二嘛,那就是有心報仇,可又沒魄力麵對重兵對戰。既然輸不起,又無法保證能贏,就隻能做做樣子,帶著兩千人去恐嚇一番。畢竟,多少雙眼睛看著呢,自己的女人被殺了,總要有所表示……”


    嶽敖哼聲道:“卜爺,那你說,這家夥那種可能性更高?我猜啊,第二種概率更高。這孫子天生就是一副慫相,八成是認慫了,死了媳婦做了鰥夫,準備吃啞巴虧了……”


    我搖搖頭道:“不,你太小瞧吳楊超了。他能在我們身邊藏了那麽久,就說明,此人心智過人。此次閃襲,成功率一定很高,否則,他不會冒險的。這一次,八成夜摩天羅要吃個虧了……”


    “那咱們再打個賭?”嶽敖嘀咕道:“我就覺得這孫子不會那麽男人。”


    “還賭,你都把扇子輸給我了,再輸,你就得脫褲衩子了!”我一笑道:“走吧,官府換完了,官帽帶上了,咱們也到內宮去看看?”


    “那還等什麽?”蒼顏拉著唱腔道:“小羅子、小嶽子,伺候著,擺駕坤寧宮……”


    我嘀咕道:“小騾子?太監也就太監吧,可這名字怎麽聽著這麽別扭呢!”


    “你知足吧,我這小月子怎麽聽怎麽像是孕婦小產了!”嶽敖哼聲道。


    三個人就這麽有說有笑出了侯宣殿。


    還別說,到底是酆都,戒備森嚴,一出門,所見之處,到處都是持刀鶴立的冥兵禁衛。


    在這內宮的主道之上,幾十個上百人巡邏的隊伍正穿梭不停。而城池的關垛上,也都是兵營和陰差。可以說,如果此刻我們三個暴露了,就算我們能以一殺萬,也絕對逃脫不掉。


    由此可見,吳楊超這家夥對外來者是有防備的。而且,看來他身在酆都的日子也不好過,畢竟,大位來路不正,自己心虛,也在心理之中。


    我們三個就在眾目睽睽之中,在中央大道上穿梭而過。


    大概著是對這三身衣服太熟悉了,壓根就沒有人仔細端詳過我們這一張張臉。一直到了酆都政務大殿前,暢通無阻。


    “嘿嘿,順利的有點讓我覺得像做夢了!”嶽敖抬眼看了看這座高聳的大殿道:“走著,進去瞧瞧?”


    “當然得瞧瞧,看看咱們的吳煞神平時是如何處理政務的!”我冷笑一聲,邁步上了台階。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斷喝:“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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