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還沒開口,木河洛便馬上轉身走了回來,攔在了玲瓏麵前。


    “幹什麽?有什麽話,現在就可以說。”


    “君子不成三人之言,木先生,我現在在和玲瓏說話!你作為事外之人,最好是閉嘴。”我一笑道:“你可能忘記了,你現在還不是她的誰。你還不能替她發言。”


    木頭針鋒相對道:“君子不成三人之言?嗬嗬,羅先生,君子還不強人所難呢!我們認識這麽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麽。玲瓏不會和你私下裏說什麽,你也不用脅迫她什麽。”


    “怎麽是強人所難呢?我這不是在征求玲瓏的意見嗎?”我不理木頭,淡淡笑著望著玲瓏。


    玲瓏沉默稍許,點了點頭。


    “你不能去!”木頭馬上道:“要去,我陪你。”


    “怎麽著,木爺,你害怕我殺了她?”我冷笑一聲道:“你剛才不是說認識我這麽久嘛,你說說,我羅卜幹得出來這種事嗎?”


    木頭冷麵不語。


    玲瓏朝木頭和聲細語道:“放心吧,沒事的。我相信羅大哥不會害我。人言,心中無愧,便不避死。雖然玲瓏不知道我自己是誰,曾經做過什麽,可我可以保證,我對你們心中無愧,因此,我什麽都不怕。羅大哥既然能在昆侖墟中把我救出來,那這就是緣分。至於今天走到這一步,或許是我們命中緣分太淺的緣故。走吧,羅大哥,到一邊去,有什麽話你盡管說,玲瓏聽著就是了!”


    “瞧瞧,多乖巧的女孩子啊,難怪,讓我們心似棱石的木爺都淪陷了!”我揶揄一笑道:“木河洛先生,聽見了嗎?玲瓏都沒把我想的那麽卑鄙,你又何必在這裏著急上火呢!”


    木頭淡淡道:“羅卜,你是個鬼醫,希望你還能記得自己的操守。我木河洛跟了你這麽多年,直到現在,我也佩服你的能力,可這不意味著,我不敢和你一決高下。”


    “明白,衝冠一怒為紅顏嘛!”我冷笑道:“放心,以後我不敢說,但今天,我保你的玲瓏安全無恙。”


    說完,我示意玲瓏跟著我到一旁的冷杉林中。


    “玲瓏,這陣子過的快樂嗎?”我笑問道。


    “快樂,是我最快樂的日子了!”玲瓏鎮定道:“在昆侖墟中,我見到了有史以來最默契的三人組,那陣仗,絕對堪稱戰神了;然後,在昆侖山上,我見到了天下妖族第一族——狐族的血性。團結、狡猾、凶悍,有這種作風在,難怪狐族可以稱霸西域妖國;然後,就是大蟒仙君了,跟著它,我徹底地了解了你,知道了你的所有過去,知道了你那三個各有千秋的妻子。此行川中,我也見到了你對敵人的殺伐決斷,對你愛人的刻骨柔情,羅大哥,其實你真的是個特別優秀的人了,未必完美,但絕對是一等一的偉男子!”


    “嗬嗬,說這麽多,你就沒感謝我,把我身邊最得意的幫手,最鐵的兄弟送給了你?你可是一點點把木爺的魂兒給勾了去!”


    “羅大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行了,這裏沒有別人,說罷,你到底是誰!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玲瓏用力搖了搖頭,有些哽咽道:“羅大哥,我們相處的不是一直很好嗎?我不明白,為什麽你突然就對我變了看法。是我做了什麽讓你寒心的事?還是我說的什麽話讓你心裏不舒服了?我無名無姓,無家無業,原本以為,你們就是我的家人的……”


    “嗬嗬,小看你了。”我一笑,搖搖頭道:“從昆侖墟出來的時候,我就不該帶上你。”


    “我還是不明白!”玲瓏依舊一臉無辜。


    我看了看四周的參天大樹,無奈道:“看來我們的玲瓏還是對我不放心啊,各位樹兄,百草花藤,對不住了!”


    說完,我旋身一道魔氣,一股熱浪滾滾的氣力凶悍打了出去,霎時間,百草凋零,樹枯皮爆,周身所有的植物都死掉了……


    “現在,你可以相信,周圍沒有任何活著的東西了吧!”我皺眉道:“其實,我也不打算讓你承認什麽,我隻是好奇,你到底是誰。”


    此時,玲瓏緩緩走到我麵前,臉上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容。


    “羅大哥,何必呢?有些事,早晚都會知道的啊!”


    “我這一局,恐怕是沒有挽回的餘地了,所以,結果對我沒了意義,我就是想現在就知道,你究竟是誰。”


    “對不起,無可奉告!”玲瓏幽幽道:“不過羅大哥,你放心,木河洛我確實真的很喜歡。”


    “所以,你承認了,你就是來瓦解我的。”


    “我什麽都不承認,這都是你說的。嗬嗬,羅大哥,你何必掙紮呢。其實,你已經無路可走了。”


    我心裏那股無名火瞬間被這個笑吟吟的女孩召喚上了頭。


    “老子不會認輸的,絕對不會!”


    “隨你便了!”玲瓏道:“其實你真的挺可惜了,就差了一步。”


    “告訴我,七爺在哪?”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啊!”玲瓏一笑道:“羅大哥,我也很喜歡大蟒仙君啊,你讓他跟著我,其實不就是和剛才那守宮一樣,為了時刻監督我嗎?可惜了,我真的不知道它哪去了。也許,也許死了吧,畢竟,蛇的天敵還是很多的,比如,鷹、貓、狐,還有人。”


    看著玲瓏那副無辜的稚嫩的笑容,我抬手指其麵門狂怒道:“我改變主意了,我要殺了你。說,你到底是不是吳楊超派來的……”


    結果我話音未落,玲瓏便驚恐尖叫道:“羅大哥,我心裏,你一直都是我的大哥哥,或許,我們緣分尚淺,或許我並不招人喜歡,可求求你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這聲尖叫,瞬間刺破了喉嚨,刺破了天際,整個山穀都回蕩起恐怖的求饒聲!


    “羅卜,你食言了!”幾乎是三五秒鍾之後,林子之外,一道妖藤便衝殺了進來,張牙舞爪護在了玲瓏麵前,接著,木頭本人也施展禹步,到了我的跟前。


    “黑炭頭,不要動手,羅大哥終究是羅大哥,我走便是了……”玲瓏哽咽著搖頭道。


    木頭滿臉凶光,哼聲道:“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再尊你一聲卜爺,有道是,買賣不成仁義在,兄弟割袍各東西,咱們各自安好就罷了,請你不要在如此不堪下去了!”


    我頹然地垂下了抬起的手,搖搖頭道:“你們走吧,再見麵,誰也不認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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