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見我出了大帳,便轉頭看了看蘇琪格……


    “郡主,我……”


    “去吧,以後你是他的人了,不用理我!”蘇琪格冷淡一擺手道:“這些年,你替我做了不少的事,也算是報恩了。他沒見過大場麵,你提醒著他點,宮城裏可再不是他撒野的地方了!”


    姚廣知道,自己再也無法獲得郡主的信任了。不過也好,和獨虎信在一起這麽久了,他難得感覺到了一種價值感,那種被當做兄弟,當做正常人對待的感覺,讓他再也不想隻做個忠誠的奴仆了!


    “謝謝郡主,那我去了!”


    姚廣疾步出來,隨我出了大營。


    剛到營地之外,老遠我就看見了禿子,和他一起來的還有袁淳風。


    姚廣趕緊道:“將軍,昨天在大營外等你的就有這個人。”


    “老姚,去,牽兩匹馬來,我和這位先生說說話!”我朝姚廣道。


    姚廣為人老道,知道什麽時候自己該說話,什麽時候該避開,馬上點點頭,去牽馬去了!


    禿子見姚廣走了,馬上朝我恨恨地罵道:“老羅,你大爺的,你跑哪去了?說好了在城牆等你,結果你一下子不見了,我還以為那天薩滿還有什麽陰毒的招式,讓你中招了。左找不見人,右找不見影,要不是木頭攔著,一氣之下我就放一把火,把那宮城給燒了……最後實在沒辦法,我隻能去找這個大酒鬼了,是他給咱們看的時辰,你要是出事了,我第一個先宰了他。”


    “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我一笑,轉頭朝袁淳風道:“袁先生,對不住,我這兄弟就這樣,性如烈火。”


    袁淳風苦笑一聲道:“將軍,多虧你活著,否則,你這兄弟非活剝了我不可。不過話說回來了,誰不希望自己有這樣的兄弟啊,羨慕羨慕。怎麽樣,獨虎將軍,此行是不是大功告成了?”


    我眨眼一笑道:“袁先生怎麽知道我去做什麽了?”


    “這個……鄙人善算,略知一二!”袁淳風狡黠道。


    “得了吧!”我毫不客氣地揭破道:“你那麽能算,那你算算我今早上屙屎了沒有?既然咱們也算是熟人了,就沒必要玩虛的了!如果我沒猜錯,你和王文卿,甚至還有那伏虎和尚,你們三個是認識的吧。”


    袁淳風有些驚愕,剛要辯解,我便擺手道:“行了,我要是沒點根據,也不會張口胡說。你們三個應該很久之前就認識,你們在中京城都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薩滿天書。嗬嗬,可惜,你們自知沒有這個本事,所以,你們聯合起來,算是合謀,將我忽悠去了宮城,希望借我之力,將薩滿天書拿出來,對不對?”


    “好小子,我就說嘛,怎麽就這麽巧合,回京的路上遇到了你,稀裏糊塗又被打發去見了伏虎和尚。而那個假薩滿王文卿更是主動靠過來,合著你們是一夥的!”禿子戾氣頓生,臉上的閃電疤紫光乍現,袁淳風一見不妙,趕緊躲到了我的身後,慌不擇言道:“兄弟,兄弟,有話好好說,我一個肉身凡胎可不禁揍,你那拳頭根鐵錘是的,還不一拳頭打死我啊!”


    這家夥懦弱的倒也徹底,直接認慫了!


    我一笑,朝禿子搖了搖頭。


    “算了,說到底,他們也隻是利用我,並沒有刻意害我。”我朝袁淳風道:“袁先生,你那麽能算,那你說說,今天我進宮凶吉如何啊?”


    袁淳風見禿子放下了拳頭,這才整了整大襟道:“那獨虎將軍是想要吉啊,還是凶啊。”


    “這難道還有什麽說道?”我好奇道:“吉凶不是天注定嗎?”


    “非也!”袁淳風捋了捋幾根胡須,一本正經道:“天注定的吉凶,那是對待凡胎肉骨,您不同,您的吉凶由您自己定。這麽說吧,將軍要是想讓挽救曆史,保全大宋百年,那你此行就隻能凶。您要是想自己平安,那隻能讓大宋按照現在的曆史,早早歇了吧……”


    如此說來,此行我隻能凶險萬分了。


    “好,我記住先生的話了。”我淡漠一笑,正色道:“你們不都是關心那薩滿天書嗎?告告訴王文卿、伏虎和尚,東西在我這,今晚若是有時間,可以到大營來找我。你應該也知道,我在陽間的時間不多了……”


    袁淳風一聽,瞬間眉目生輝,連連點頭道:“將軍若能將此物與我等共享,我們願意以將軍馬首是瞻。”


    “得了吧,用得著你們馬首是瞻嗎?”禿子不屑一顧道:“說得好聽,還不是有利可圖!”


    袁淳風被禿子損的有些尷尬,但是,卻絲毫沒敢多說什麽。


    “對了,先生!”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看著袁淳風問道:“她怎麽樣?”


    袁淳風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歎口氣道:“說到底,這是她的造化,能遇到你,雖然沒能曆劫成功,可避雷訣到底抱住了她的小命。將軍放心,中京城事一了,我馬上送她回終南山故土。”


    我點點頭,其實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袁先生,隻是我有一事不明!”我遲疑片刻,抬頭道:“我記得那日在青絲館,你我小敘,你曾說過,她還有三五年的光景才有劫難,為什麽忽然就……”


    “害!”袁淳風歎了口氣,又無奈一笑道:“將軍當真不知?”


    我一臉茫然,搖搖頭。


    “那是因為,她不該對一個成神的人動心!”袁淳風看著我,幽幽道。


    我一時有些發怔。這算什麽理由?


    “草妖薄命,此為大忌,理該如此。”袁淳風道:“你所與,早晚她會有所償。但是,無緣,就是無緣,勉強不來。”


    禿子在一旁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道:“這話怎麽說的,合著下輩子也是這時候寫好的?”


    “行了,將軍,這都是凡塵之事,您該去麵聖了!”袁淳風恢複了平時那副笑吟吟的模樣,正色道:“和兒女情長相比,曆史洪流才是主題。如果您不能力挽狂瀾,三個月後,金人真的要牧馬長江了。而三年之後,大金國也將不複存在,蒙古鐵騎從此橫掃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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