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確實是很怪的動物,我自己都不明白,我怎麽就從花娘口中的不順眼變成了“入眼”,絕不僅僅是我告訴了她幾個修行法這麽簡單,她還不至於如此膚淺,那到底是因為啥呢?


    花娘走到自己的櫃子旁,拿出了不少的衣裳,一件一件扔到我麵前。


    “幹嘛?”我一臉蒙圈道:“你要給我來個時裝秀啊!算了,時裝秀你也不懂是什麽,內衣秀倒是可以看看……”


    花娘聽著我嘀嘀咕咕,不禁皺眉道:“當然是你換上啊!否則,我怎麽帶你出這扇門,怎麽去找袁淳風?”


    “你讓我男扮女裝?”我驚聲道:“對不起,咱是純爺們,辦不到。”


    花娘正色道:“為什麽不行?剛才那個郡主女扮男裝就可以,你怎麽就不能男扮女裝?”說完,不懷好意地掃了我一眼,眨眼道:“看你這白白淨淨地,估計打扮一下,掛在我們這,能拿個頭牌呢!除了身板硬了點,隻要說是你花黃大閨女沒人不信,那些個有錢的紈絝子弟,還不為你擠破了頭?”


    這娘們得虧不是個男人,否則從那色眯眯的眼神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用不著,謝謝您,您費心了!”我白了花娘一眼道:“你也不想想,就算我扮成女人出門,難道就引不來注意了?你們這總共有多少姑娘?誰不認識誰啊!突然出現這麽一個身高一米八的大傻妞,你就算再貌美如花,那也得惹人注目吧!所以,你就說他在什麽地方,我保證我能過去就行了。”


    花娘哼聲道:“還以為能看你穿上女裝的德性呢!行吧,我告訴你,我們青絲館最後麵有一間酒室,李淳風來我們這,就泡在那裏,整天以酒為伴。既然你說你能過去,那我可自己先走一步了……”


    花娘推門而出!


    “放心,我比你先到!”我也隨之翻身越窗而出。


    兩手攀著樓閣的飛簷翹角,身子一蕩,站在了青絲館前沿的琉璃瓦上。噠噠噠,一路小跑,上了屋頂,踩著大梁直接到了樓宇後麵,身子一個倒掛,下了二樓,推開虛掩的啟創進了樓道,一間酒室已經出現在麵前。我立身站定,廊道裏才傳來了清脆的腳步聲,花娘拐過彎,愕然地看著我……


    “我就說,我比你快吧!”我得意一笑。


    “男人就是幼稚!”花娘搖搖頭,上前輕輕敲了敲門。


    裏麵的門栓被輕輕拉開了,傳來了李淳風醉意盎然的聲音:“我不是告訴過你們鴇媽子嗎?我交夠了錢,在我喝酒的時候,就不要打擾我。”


    這家夥背對著我們,坐在地上,麵前左右前三麵分別放著一個大酒甕。


    “對麵的甕哥,剛才喝到你了對不對?別急,讓老夫先背上一句祝酒詩。綠蟻新焙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哈哈,好詩。樂天好詩,幹一杯!”這家夥自說自話,抱著酒甕朝兩邊的酒甕砰砰撞了撞,咕咚咕咚就是幾大口……


    這家夥喝了多少啊,都醉的跟酒甕稱兄道弟了!


    “李道長,有人來看你了!”花娘客氣地說道。


    我一笑道:“晚來天欲雪,自當,會飲三百杯啊,一杯哪夠。”


    李淳風一怔,猛然轉過身,愕然道:“獨虎將軍?您怎麽提前赴約了?我不是說,一天後嗎?”


    我還沒開口,花娘便道:“李道長,你說的不對啊,他並沒有被召進宮中,而是被朝廷通緝了,現在右相仆散保國真要殺他呢!”


    “怎麽可能!”李淳風皺眉道。


    聽兩人對話的意思,李淳風在這之前就給我算過卦?


    “李先生,花娘說的是什麽意思?”


    我還沒問完,李淳風卻一擺手道:“您別開口,讓老夫演一卦。”


    算術厲害的人我也見過,隻是不知道這李淳風本領如何。


    李淳風掐了掐指,忽然抬頭道:“卦相不對了啊!將軍,您是不是參奏了仆散保國一本?”


    嗨,有點本事。


    我點點頭道:“沒錯,本來,我對他們的政治鬥爭沒興趣。不過,這幅皮囊是獨虎信的,獨虎青陽夫妻倆被我送走時對我苦苦哀求,讓我替他們報仇,我雖說拒絕了他們,但是終究有點於心不忍,既然完顏魯找到了我,那順水人情的事,我就答應和完顏魯聯和參奏了!”


    “唉,難怪啊!”李淳風歎了口氣,朝我正色道:“將軍非石木,有同情之心在所難免,可是,此次你的同情之心,卻改變了風物局。”


    所謂風物局,是道家的一種說法,大概意思就是曆史環境。


    李淳風繼續道:“風物一變,那曆史可就也變了!”


    “先生的意思是說,我改變了後來發生的曆史?”


    李淳風點點頭道:“簡單說罷,仆散保國雖然對於大金國來說,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奸臣,但是,他卻是金國朝中,主張對蒙古防患於未然、乃至對蒙古諸部落訴諸於武力的主要力量。此番因為你的參與,將仆散家族逼上了末路,等仆散保國死後,大金國中就再也沒有對蒙古的強硬人物了。完顏魯這個人,野心很大,狡猾多端,但他速來主張金兵南伐,繼續攻宋,若是讓他得了勢,勢必會大舉南犯,到那時候,南宋滅亡將會提前一百多年……”


    我聽得目瞪口呆。


    有這麽嚴重嗎?


    “將軍不信?”李淳風看著我問道,儼然,他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努力一笑道:“不能說不信,隻是覺得一個區區仆散保國,還不至於如此吧……”


    “那我問將軍一句,您猜一猜,仆散保國現在在哪?”


    我想了想道:“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就在中京城裏吧,他不是正在到處搜羅我,準備殺之後快嘛!”


    “錯了!”李淳風一笑道:“這隻是表象而已。可實際上,仆散保國比你了解時局。中京城中,隻有三千人的巡防營,還有一些衙役,搜羅你一個人還差不多,指著他們保命根本不可能。仆散保國知道,完顏魯一旦麵聖,那自己的末日就到了。與其在城中等死,那就不如主動出擊。所以,他現在已經奔赴京畿大營了,他要在皇上沒下令處斬他之前,就利用自己右相的身份,命令京畿大營追殺皇帝的狩獵營。”


    “他會弑君篡位?”我愕然道:“他有那麽大的膽子嗎?再說了,就算他真的調動了京畿大營,真的殺了皇帝和完顏魯,可偌大的金國也輪不到他上位啊。周圍的邊軍一定殺回,將他碎屍萬段!”


    “可將軍想沒想過,如果他率領京畿大營,殺了皇帝,然後馬上投靠蒙古部落,作為先鋒,引兵入京呢?如此一來,大金國瞬間就滅了……畢竟,離中京最近的蒙古部落也不顧三天快馬的行程,蒙古鐵騎可謂是行如風,殺若瘋的……”


    我去,如果真是如此,我不是因為我一時心軟,搞砸了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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