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漸小,可是這支僅僅進山四天的“精英”之師已經疲憊不堪!


    大家拖著沉重的步子撤出了村子,找了一處還算幹燥一點的岩壁下暫時休息了下來。


    由於澆了雨,冷風一吹,幾個人都有些哆哆嗦嗦!


    牛扛鼎和花爺撿了些潮濕的枯枝敗葉,費了兩件衣裳才將火升起來!


    好在蒼定遠帶了不少的燕東老燒,大家一人一瓶握在手中。顏淺淺又將袋裝的鹵牛肉和燒雞用工兵鏟放在火上烤了,撒上了不少的辣椒麵、胡椒粉,大家一口酒一口辣肉,吃喝了一會,身上才有了點暖和氣!


    眼下的情況不容樂觀!


    牤子雖然已經醒過來了,可是整個人都木訥了,坐在那一邊玩命喝酒,一邊看著自己斷指的手一言不發!


    嶽江紅肋下的血一直不停,雖然顏淺淺幫著換了三四條紗布了,可是血依舊不斷地滲著。


    這種情況是蒼定遠沒想到的,赤血太歲還沒找到,卻已經先重傷了兩個人。作為隊長,雖然他也一心想得到赤血太歲,可是總也要為大家著想一番!


    “哥幾個,說說我的想法!”蒼定遠喝了一口酒,鼓足勇氣道:“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天下驚奇萬物多得是,咱們得往長遠打算!現在牤子和嶽爺都有傷,我看咱們不如先回我們蒼家屯子修養一下,或是卷土重來,或是再做打算,你們說呢?”


    “這個我同意!”顏淺淺說道!


    顏淺淺其實是哈尼族人,祖籍雲南!他父親顏波是個漢哈(比較漢化的哈尼族),擅長古彩戲法,一直跟著一個漢族的戲班子到處表演,顏淺淺也跟著父親在戲班裏長大。


    雜技班子裏多是能人,善於易容的、善於騎射的,舞槍弄棒、奔逸絕塵的,眼疾手快、幻影迷魂的,還有幾位是還俗的武僧武尼,總之,都有些看家本領!


    顏淺淺從小就跟著這些叔叔阿姨學習,練就了一身本事!後來電視機越來越普及,走南闖北的草頭班子越來越混不下去,雜技班子就解散了!


    回到老家江城沒多久,父親就去世了!顏淺淺過慣了在江湖上四處漂泊的日子,就自己獨自北上,在湘鄂邊界一帶遊山玩水!顏淺淺受戲班子影響,頗有江湖習氣,最愛打抱不平,慢慢的竟然還打出了一些名號!後來聽一北方商人閑談,燕東要出赤血太歲,於是天生好奇的她便主動找上門來!


    本來顏淺淺就是好奇而已,並不像別人帶著強烈的目的性,所以蒼定遠一說暫時退出去,她便第一個表態同意!


    “不回!”不過兩人的意見馬上遭到了嶽江紅的反對:“這赤血太歲千年不遇啊,哥幾個,咱們要是這麽輕易撤出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別人惦記去了!再說了,我嶽某從沒吃過這麽大的虧,要走你們走,反正我不回!”


    “就是!”一直無所事事沒吭聲的子掐算也開了口:“都到這境地了,怎麽能撤出去?嶽爺豪氣,咱們也不能掉鏈子,還得幹啊!”


    蒼定遠嘴裏沒說,可心裏嘀咕著,還特麽不是你說大話?沒進山之前你自誇能掐會算,看山斷水是為一絕,可進了山呢?大便不解腰帶——拉褲了!到現在連赤血太歲的毛都沒看見,你還有臉說不掉鏈子?


    蒼定遠給子掐算留著麵子,可牛扛鼎卻直接問了出來:“我說子先生,吹牛逼誰都會,可你倒是長牛蛋啊,你總不能讓大家繼續在這山裏轉圈圈吧?”


    子掐算一拍大腿道:“看牛爺你說的,那不是天氣不好嗎?”


    說著一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彎月道:“現在天晴了,我看這條山穀就有點意思,你們先聊著,待我觀天象問風水!”


    這小子捋了捋胡須,拿出羅盤、算籌自顧自走到遠處去測算去了!


    蒼定遠歎口氣,看著花爺和牤子道:“你們二位的意見呢?”


    牤子嘴角一揚笑了笑,捋了捋頭發,搖了搖自己斷掉的手指沒吭聲。既不反對,也不讚成。不過蒼定遠發現現在的牤子似乎和原來有點不一樣,他的表情怎麽看怎麽像是一個女人。


    就剩下花爺一個人沒表態了!


    大家都不知道花爺進山的目的,他又最年長,所以也不好問!


    不一會,子掐算興奮地跑回來了,大叫道:“有了!”


    說著,炫技一般,指著周圍諸山侃侃而談起來!


    “哥幾個請看,這地方層巒環抱、青峰簇擁,三穀匯聚、水汽升騰。遙望山中,白霧彌漫,好似仙遊畫中。何為太歲,大地氣虛而化也,赤者如珊瑚,白者如截肪,黑者如澤漆,青者如翠羽,黃者如紫金,它們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環境!再看這地脈,山勢藏納,土色溫濕,流水周旋,儼然是一塊風水寶地!”


    顏淺淺不知道這個子掐算怎麽突然就這麽積極了,好像唯恐大家不去了是的!說實話,就子掐算剛才這些話,基本上就是將風水書上的好話都說了一遍,根本沒啥實質性的意見!如果這個地方風水這麽好,那還會一個村子慘遭瘟疫肆虐?


    不過他沒想到,老成持重的花爺聽完子掐算的話竟然開口道:“既然如此,我支持繼續尋找!”


    花爺一開口,實際上相當於支持了嶽江紅和子掐算,牛扛鼎本來就躍躍欲試,所以蒼定遠和顏淺淺也隻能收回撤出的想法!


    囫圇睡了一會天就亮了,大家準備繼續趕路!


    嶽江紅臉色蒼白,雖然傷口在火前烤了半宿,可是傷口還是沒閉合,粉色的血水仍舊透過了紗布!


    “妹子,你幫我看看,我怎麽覺得有點紗布下有點發癢呢?”臨出發前,嶽江紅說道!


    顏淺淺趕緊幫忙打開紗布一檢查,竟然發現傷口裏有一撮黃色的毛發,大家看的真切,那分明就是狐狸毛!


    “嶽爺,要不還是算了吧!”蒼定遠又有些動搖!


    “不算事,估計是昨晚上那小畜生咬我時候留下的!把火機給我!”


    嶽江紅接過火機,一咬牙,朝著傷口一燎,黃色的毛發頓時發出一股焦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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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口重新包上,可是顏淺淺卻心中有些不安,因為在她檢查看來,那些毛發並不像是黏上去的,反倒像是從裏麵長出來的一般……


    一想到昨天夜裏那個撕裂四十肚皮的狐狸,顏淺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旅途依舊,可是恐怕再也不會安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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