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縱然千般逞能,卻不該殺我的女人!”


    木河洛被小個子直接隔空按在了石壁上之後,小個子一個淩空飛躍,直接到了跟前,目光凶戾地盯著他,聲音裏盡是撕心裂肺。


    木頭張了張嘴,本想怒罵他,可那股無形的力量馬上轉移到了咽喉上,巨大的壓迫力讓木頭感覺到了強烈的窒息感。


    “還想口出狂言?信嗎?我殺死你就像碾死一隻螞蟻。”


    木頭雖然說不出話,可卻冷麵一笑,用神情嘲弄著眼前這個五短身材的家夥。


    “笑,你還敢笑!”


    小個子惱羞成怒,突然單手下移,壓在了木河洛的肋骨上,隨即手掌一翻,鋒利的指甲瞬間嵌入了木頭的肉皮裏。然後就像是要活著摘心髒一般,整個巴掌朝木頭的心窩裏插了進去。


    巨大的痛覺讓木河洛感覺天靈蓋都要漲開了,不過,此刻呼吸倒是順暢了起來,他抓住時機,一咬牙,咬破了舌尖,對著眼前那張凶狠的臉吐了一口血唾沫。


    一口真陽涎,萬煞皆退之。


    正要大開殺戒的小個子頓時尖叫一聲,臉上滋啦滋啦冒起了白煙,他顧不上木頭,雙手捂臉,痛苦地揉搓著,那張原本還人模狗樣的麵孔,瞬間變得皺皺巴巴,滿是黃毛,獸相盡顯。


    黃二爺所謂的“神相”一破,木頭被禁錮的身體也一下子來了力量。


    他擺脫了束縛,飛快地從衣角將刨刀摸了出來,在胸前閃電般橫掠而過,然後憤然一腳將黃二爺踢翻了出去。


    刨刀是木工三大件之一,和鋸子、尺子合稱壓勝三寶。


    鋸子的外號叫百木殺,在木工匠人的手裏,那就是“屠刀”;木工尺也稱魯班尺,外號‘規矩爺’,求角得角,求直得直,能消百煞;至於刨刀片,三寸長,兩寸寬,橫推百裏不打彎,乃是罡正之氣的化身。過去的老木工,隻要有這三件東西在身,夜裏睡在墳地都安然無恙。


    木河洛這突然的一擊,打的黃二爺一個措手不及,倒地之後抽搐不止,再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沒了人樣,雖然依舊是兩胳膊兩腿,可卻渾身是毛,尖嘴猴腮,脖子上還掛著一絲血絲。


    “也沒什麽了不起嘛!”木頭左手做三清絕在前,右手拇指、中指和無名指捏著刨刀在後,微微弓著身,進可攻退可守,冷眼看著這“怪物”幽幽道:“人間左一聲黃二爺,右一聲黃大仙是不是把你叫的飄了,真以為自己是個主子了?我告訴你,你剛才扼住我喉嚨的時候,我想說的話就是,你在我眼裏,那就是一隻帶毛的畜生。”


    黃二爺眯了眯黃黑色的眼睛,抬起那毛烘烘的前爪擦了擦帶血的脖子,低聲道:“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你差點割了我的喉嚨。”


    “可惜,還是差了點。”木頭幽幽道:“但別著急,木爺很快就和你玩真的了……”


    黃二爺此刻的眼睛裏已經沒了剛才的囂張,它看出來了,這個還帶著一點孩子氣稚嫩眼瞼的小東西壓根不怕死,這是帶著必死之心在和自己以命相搏啊……


    這世界就是這樣。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一無所有的不怕滿貫家財的,窮的怕愣的,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小子,你出來這麽久,就不擔心你們那營盤裏的其他人?”


    黃二爺開始轉變了態度,溜溜的眼神裏盡是猥瑣,他在分散木頭的注意力,尋找機會。


    “你來我這也半個時辰了吧,你就不怕那些人都已經掛在了樹上?”


    木頭凜然道:“老東西,嚇唬我?告訴你,那地窨子裏什麽都有。最不濟,還有炸藥呢,大不了和你的子子孫孫同歸於盡。可話說回來了,你們那群小畜生,最多也就偷雞某狗、暗地使壞那點本事,敢和我的人硬來嗎?”


    “嗬嗬,那是你還不知道我們一族的厲害。”


    “是厲害!厲害的都把自己老婆交代了!”木頭故意嘲笑道:“喂,你這麽厲害,我把你老婆射死的時候,你怎麽沒出現啊。莫非,你骨子裏也怕了我?還有,這麽大的殿堂,怎麽就你一個啊。是不是兵敗如山倒,死的死,活的都逃了?”


    木頭的話,針紮一樣刺痛了黃皮子那矯情又敏感的神經,其實昨天墳地那一聲巨響,炸的黃皮子們確實嚇破了膽,一大批的黃皮子知道這次惹得是硬茬子,都散了。這母黃鼠狼不服氣,帶隊反攻了地窨子,結果損失慘重,一個都沒回來。就在剛才兩人死鬥的時候,那個唯一還在侍奉的黃皮子見木頭的刨刀傷了主子,也趁機逃之夭夭了……


    “還不都是你造的孽!”


    黃二爺咆哮一聲,突然虛晃一招,將麵的石球朝木頭踹了過去,然後趁著木頭躲閃之際,口中一陣念念碎語……


    黃鼠狼的聲音很尖很細,嘴巴每一次張合,牙巴骨都會嗒嗒作響。那聲音的頻率很特殊,讓人一聽了就感覺自己的身上又酥又麻。


    木頭感覺不對勁,身體酸軟的幾乎要原地坐下。


    知道這貨又再行魅惑之術,趕緊在心裏默念九字真言和靜心安神咒。


    一人一獸就這麽隔空僵持著。


    一個要控製對方的神誌,另一個則要保持清醒。


    一時之間,黃二爺無法達成目的,可木頭也不敢妄動,稍一分心自己可能就得命喪黃泉。


    噠噠噠的黃惑之聲和喃喃的經咒之語充斥著洞穴深處。


    終於,黃二爺按捺不住了,趁著木頭閉目凝神,忽然縱身一躍,張開碎牙大嘴撕咬向了木頭的脖子。


    這是魅惑之術之後的致命一擊。


    咬中了,木頭的喉管當場就會被撕開。


    咬不中,近身之下,木頭便占盡優勢。


    刀光火石之間,木頭忽然感覺手心一陣喇痛,原來是念經的時候,暗暗攥拳,掌心裏的刨刀割傷了自己的虎口。


    也就是此時,睜開了眼,看見了眼前的危機,在刹那之間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身體尤其是肩膀微微朝左側便宜了幾厘米。


    噗嗤!


    黃二爺的嘴巴咬中了木頭,可惜,不是脖子側麵的動脈,而是肩井上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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