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厚,有星無月。


    氣氛逐漸變的微妙。


    “神仙,你既然不是燕兒,那能不能變個別的人?”殷子初實在無法對頂著心上人模樣招搖過市的紅娘視而不見。


    “怎麽?你不願意見到她?”紅娘閑來無事,挑事道。


    “不是不是,我怎麽可能不想見她呢?隻是,隻是......”


    殷子初的欲言又止把紅娘逗笑了:“既然不是,那時時刻刻都能見到她,又有什麽不好呢?”


    “紅娘別再捉弄子初了,子初實在是,實在是......”


    湊近些許,注視著殷子初的眼睛,緊追不舍:“實在是什麽?”


    “啊,啊啊啊,神仙別再拿子初逗趣了,子初,子初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被紅娘逼的連連後退的殷子初求饒道。


    試問,有哪個神仙是這麽咄咄逼人的嗎?


    在殷子初的認知裏,神仙不都是舍己為人,替天行道的正義之士嗎?


    就拿那些女仙們說,她們不都是冰清玉潔,溫柔體貼的存在嗎?


    “哈哈哈,你想多了。”


    “咦?什麽想多了?”


    紅娘語重心長道:“神仙也是人變的,她們同人一樣,照樣有七情六欲,照樣人人不同。”


    “呀,你竟然知道我想什麽?果然神通!可是,據子初所知,神仙們都是絕情絕欲的啊!”紅娘的話,讓殷子初大為震驚。


    “你是神仙嗎?你從哪裏得知他們絕情絕欲?”紅娘挑眉問他。


    “呃......是呢,我一介凡人,大都是道聽途說罷了,哪裏又知神仙們的世界到底是怎麽樣呢?神仙教訓的是,子初受教了。”


    紅娘被這凡人弄得甚是煩躁。


    一般她並不會有什麽情緒,今晚對她來說太過特別。


    她萬萬沒想到,追著她來的人會是那姓屍的。


    這可真是千八百年的冤家對頭,要不是她受了些許傷,她又怎會怕那勞什子的賊人?


    見紅娘蹙眉,殷子初本不欲多言,但最後,他還是見不得燕兒憂心。


    “你怎麽了?可是擔憂那人追來?”


    “......”紅娘不理睬他,他倒得了個無趣。


    “對了,神仙是除了燕兒的樣貌就不會變別的了嗎?”殷子初實在忍不住,還是又把話題扯了回來。


    “我說過,我會變成你最想最愛的那個人。”


    “說過嗎?”殷子初喃喃,實在不記得紅娘有說過這番話。


    “呆子,一切盡在不言中,等你們開花結果,我自然會變成其他人,放心。”


    這算是保證嗎?


    殷子初突然從紅娘身上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好,我明白了。那,就有勞了!”


    “是呢,我可得多有勞有勞,常跟你綁一塊兒,我不呆都變呆了。”紅娘打趣殷子初的同時,又何嚐不感傷。


    她以癡念生存,但接受的癡念過量,又哪裏是什麽好事呢?


    物極必反,天地造化,她又哪裏能抗的過。


    曾幾何時,自己又哪裏不是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可到頭來,還不是被關在了魔山不得而出?


    屍漢卿!


    你給老娘等著,千百年前的帳,咱們慢慢算!


    固雲城。


    被紅娘念念不忘的屍漢卿並沒有找她找的團團轉,反而正肆意瀟灑的在一家頗風雅的酒樓安頓了下來。


    他一路風塵趕往固雲城,勞累的很。


    泡個澡再合適不過。


    “師弟,你之前追的魔物可是跟你交手了?”屍漢卿的師兄吳道子盤膝坐在床上道。


    屍漢卿一邊脫衣服,一邊笑道:“並未,說來奇怪,那魔物見了我就逃,好似我才是那妖魔鬼怪一樣,實在是稀罕。”


    吳道子在屍漢卿的威名下,著實是無法出頭,但也服的心服口服。


    “哈哈哈,師弟的威名遠鎮四方,那魔物聽到師弟的名號,跑得快也是理所應當,換做我是那魔物,估計跑得比它還快。”


    “哎,師兄又在恭維我,我久不出山,下山一次也就捉幾隻小妖,哪裏有師兄的功德大呢。師兄勿要再妄自菲薄。”


    “哎呀呀,我又來了,哈哈哈,掌嘴掌嘴,哈哈哈,下次不比了,不比了!”


    屍漢卿搖了搖頭,甚是無奈。


    他不明白山上的師兄弟們為何總是跟他比這比那,明明他才是那個對山門貢獻最低的人啊......


    正所謂,當局者迷。


    屍漢卿的來曆,就足以讓山門裏的人羨慕嫉妒恨。


    自千年前,屍漢卿以嬰孩兒之態出現在山門的那一刻,師尊就為其卜了一掛。


    從那時起,他吳道子便有了個最最尊貴,最最惹不起的小師弟。


    說起來就酸,明明他吳道子才是山門中最有望成為山門繼任掌門的,結果白白空歡喜一場。


    都這樣了,他能不酸嗎?


    唉......這醋一吃就是一千年,算算,這壇千年大醋缸真是非他吳道子莫屬了。


    “師弟,依你之見,那魔物是個什麽來頭?”論本事,吳道子確實不如他這個小師弟。


    “沒看清。”


    “沒看清?”


    “對呀,看不清,我也奇怪著,不知師兄可看清了?”


    吳道子被屍漢卿問的一愣怔。


    “師弟,你可莫開師兄玩笑了,天下間怎麽可能有師弟一眼看不穿的魔物?哈哈哈,師弟可別逗我了。再說,我跟都跟不上師弟的動作,連殷府的門兒都沒進,我怎麽可能會看清?”


    “嗯,那等明晚再去看看。”說著,屍漢卿的身體已經泡在了浴桶裏。


    他們修道之人,泡的洗澡水都是經過特殊加工後,讓人脫胎換骨的藥浴,一般一年四季各泡一次就成,可唯有屍漢卿除外,師尊吩咐,必須天天泡!


    監督人就是吳道子!


    既然是讓人脫胎換骨的東西,那就不可能不痛,吳道子每次泡都要痛的渾身無力,偏偏,他這小師弟泡著就跟鬧著玩兒似的。


    無數次,他都要懷疑自家小師弟不是人了。


    怎麽能不痛呢?


    痛死了都!


    他實在想不通。


    也因此,他對小師弟的嫉妒心就更重了。


    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的修為才會停滯不前吧。


    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解脫。


    “師兄?師兄?你又入魔了!醒來!醒來!”吳道子每次在屍漢卿泡澡時,都會魔怔好長時間,屍漢卿也早就習慣了。


    招魂的本事,他已駕輕就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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