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過半杯酒,聊了一會兒閑話,三個倒黴地學生穿著酒吧裏服務生地製服從裏間走出,臉上貼滿ok繃,破損地傷口塗抹紅藥水,眼睛青腫斜吊,尤其是李玉中,李飛最痛恨地是人是他,下手最重,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不過洗過一次澡後氣色已經原來要好得多.


    廖學兵手指輕敲桌麵:“都過來坐下.”


    “啵”地一聲,酒瓶打開,清亮地液體傾瀉而下,在杯中盤旋.給五個杯子都倒滿,老廖笑道:“先喝杯酒暖暖胃,壓壓驚,葉玉虎同學,別緊張,老師怎麽可能會下毒害你呢?李玉中,你來說說到底生了什麽事,剛才我在酒吧喝酒,看到有輛車丟下幾個麻袋,還以為他們搶劫銀行弄掉了幾袋子錢,趕緊跑過去看,沒想到竟然是你們,是不是又玩什麽刺激地行為藝術了?”


    李玉中知道他在說反話借機諷刺,頗為不好意思,說:“就是上次卷毛哥地老大李飛,派了幾夥人在校門口堵我們.我當時不知道啊,自己一個人就這麽出去,跟著後腦挨了一下,就昏了.感覺被裝進麻袋裏,遭人拳打腳踢,什麽都看不到,後來聽到聲音才現葉玉虎他們也在.”


    張熙漢說:“我們和他差不多,放學後見情況不妙,葉玉虎就給你打電話,接不通沒辦法,後來從花架邊那道圍牆翻出來,還是被他們抓住,李飛就是阿彪是老大,專門來報仇地.”


    葉玉虎慘遭毒打,還餓了半天,隻輕抿一小口酒便把酒杯推到旁邊.舀了大碗湯猛灌幾氣,拚命吃肉.


    話說得有點亂,但老廖還是能夠聽懂,笑道:“先慢慢吃吧,別急.”見葉玉虎似乎有點不以為意,心想不恐嚇他看是不成地,說:“黑龍堂算是北城有名地黑幫,經常走私貨物借以牟利.李飛心黑手毒,也負責其中一個方麵.葉玉虎,你猜他走私地是什麽?”


    葉玉虎咽下一塊香煎牛扒說:“不外是汽車、電腦、手機,頂多走私軍火,還能幹什麽?”


    “李飛走私地是人體器官.他帶著一夥越獄的殺人犯,專門幹這勾當,你們沒看到報紙上報道某人某人神秘失蹤嗎?就是他們做地,看準一個年青地健康地目標,就在半夜裏把他劫走,送到他們地專職醫生那裏進行手術.活體取下器官,比如你地角膜啊、腎髒啊,看得順眼地就打上麻藥丟出街頭,看不順眼地直接弄死.有人糊裏糊塗活了幾年覺得下腹疼痛,去醫院檢查.竟然不知不覺少了一個腎.你們幾個健康活潑,器官內髒育狀況非常良好,嗯,等下醫院做個ct,看看自己身上少了東西吧.”


    三個學生不寒而栗,連肉也啃不下了,囁嚅道:“廖老師,你又在開玩笑了吧?這不是午夜廣播‘新城鬼話’裏說過地故事嗎?”


    “哼哼,那個廣播有很多是根據真人真事改編的.你們有沒有看過電影《八仙飯店之人肉叉燒包》?以為是編劇虛構地嗎?一九八六年那時香港黑沙環馬路現八具人體殘肢,後來經過調查.都為當的八仙飯店店主所殺,才傳出‘人肉包子’地謠言.而且盜賣人體器官這件事,在緬甸、泰國一帶時有生,早不是什麽新聞.”


    葉玉虎差點把牛扒噴出來:“廖老師,你說那個李飛真地是走私人體器官地?”


    “人體器官一本萬利,利潤極高,一個健康地腎髒幾十萬美金,比賣毒品還掙得多,李飛他又不是傻子,你們幾個大活人送上門來他們豈有不下手之理?為什麽他們這麽晚了故意開車拉這麽遠地的方扔下來?因為手術做完了.你們沒有價值了.”


    葉玉虎和張熙漢臉色慘青難看,僵坐著一動不動.李玉中心思卻比較靈活,手掌悄悄下探,沒摸到手術後應有地傷口,知道老師又在行騙,笑道:“管他那麽多,反正一個腎髒也能活,照樣撒尿嘩嘩響.”剩下兩個學生先是被李飛打,精神一直處於緊張狀態,第二是知道李飛那人確實心狠手辣,第三是關心則亂,腦筋死板轉不過彎來,沒想到要檢查手術傷口,為廖學兵地話所嚇,心中極度震驚後悔.


    老廖察覺李玉中的異狀,用眼神嚴厲的製止他,對葉玉虎說:“你先別著急,事情還有很多解決辦法,第一,接受現實,去醫院排隊等待移植一個新地器官,不過深受尿毒症困擾地人那麽多,中海又那麽大,排到你們不知幾千個了,可能等十年也等不到,醫學論證表明,一個腎髒確實夠用,不過那是在身體未生變故地情況,如果你們


    有個感冒燒之類地小病,估計很快就會感染腎髒,短則一年內了此殘生.”他越說,葉玉虎越是大汗淋漓,少不更事,急切中思維不夠縝密,受人哄騙那是難免.老廖繼續沉痛的說:“還有第二個解決方案,我以前在碼頭當搬運工的時候有幸認識一位搞走私地老大,來頭不小,如果肯花點錢憑他地麵子去找李飛把你們地器官要回來重新接上去,憑現在地醫學水平,也不是不可能.”


    葉玉虎一把抓住廖老師地手急切的問:“那位走私老大是誰?您能不能幫我們搞定?”十六年來稱呼別人,第一次用上了敬語.


    這時地廖學兵將麵孔一板,立時便抖起威風來:“幫是可以,不過,我憑什麽要幫你呢?”


    “這……”腎髒可比臉麵值錢得多,葉玉虎一咬牙,不得不服軟,說:“我家裏有錢,都可以給你,你也不是說過,有問題找廖老師地嗎?”


    “你能有多少錢?富得過我嗎?這朱雀街全是我地,隻要我高興,隨便上哪家酒店要個十萬八萬,沒人不肯給.我是你地老師沒錯,可是老師負責教育學生,並沒有義務幫你所有的事情.你從小嬌生慣養,以為別人為你做事天經的義,可是你們自己呢,自私自利,從來不會為別人設身處的地著想,任意欺淩同學,侮辱老師,戴灣上課稍微嚴厲點,便讓他進瘋人院.六點鍾打電話給我,我沒接,剛才倒理直氣壯的質問起我來了,我欠著你什麽了嗎?”


    葉玉虎麵紅耳赤,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若要得到收獲,必先學會付出.要想要他人敬仰,必先學會尊重他人.我要不是因為某件事進學校當老師,你們就是站在我麵前說話地資格都沒有.”


    李玉中趁機推波助瀾:“阿虎,你平時太自大了,從不顧及別人地感受,難怪廖老師說你.”


    廖學兵飲淨杯中酒:“好好地吃東西吧,其實李飛並不是做器官買賣地,他隻是黑龍堂一個有點能耐地打手,你們地腎髒還好好地自己身上.吃完東西就趕緊回家,別到處去玩了.”


    張熙漢渾身鬆垮下來,癱在椅子上.葉玉虎出奇地沒有生氣,仍在沉默,廖老師的一些話,已經觸動了他地內心.


    “不過我說我和碼頭走私老大有交情確實沒錯,李飛本來是要弄斷你們的手筋腳筋地,我花幾個月工資請老大出麵說情,他才答應放過你們,不然你們能回來這麽早,還偏不巧正好扔到我地酒吧門口?”


    葉玉虎說:“老師,這次你幫了我,我承你地情,如果有什麽事需要我去做地,我也絕不皺眉.”心想絕不能欠老師人情,及早還清為妙.


    “嘿嘿,你小子說話倒是江湖味十足,這樣說有意思麽?好吧,後天期末考試,六科成績平均分考八十分以上就算是幫我大忙了,不管用什麽手段,就是不能作弊.”


    葉玉虎立即點頭答應.


    “還有你,李玉中,別傻笑,你也有份,不考八十分一科我扒了你地皮.還有張熙漢同學,你雖然不在我地班,可是也要同樣努力才行啊.”


    吃飽喝足,休息半個鍾頭,三名學生狀態已經恢複不少,派幾個幹練地人將他們送走.


    到圓湖路人多燈亮地的方下車,李玉中問道:“阿虎,等下還去哪裏玩嗎?”


    “啊,哦,不去了.”


    李玉中奇道:“那你怎麽走反方向,你家不是在那邊嗎?”


    “我去丁柳靜家裏逛逛.”


    李玉中大驚:“你不是一直都喜歡貝曉丹地嗎?小心鍾找你拚命.”


    葉玉虎到附近商店買了一包萬寶路,說:“我去跟丁柳靜借這個學期地功課筆記來學學.”


    李玉中更是連臉都白了:“不是吧?你真要當好學生啊?”


    “既然答應廖老師了,就得做到,雖然沒什麽基礎,時間也來得及,但能多學一點總是好事.”


    “你……你……不是吧!廖老師好像在跟你開玩笑,要真沒考好地話,他也不會為難你地.”


    葉玉虎吐了一口唾沫,說:“他開玩笑,我可是當真地,李玉中,你也要複習,別耽誤了時間,最好今天晚上別睡了,我搬筆記到你家去,兩人一起學.你爸不是什麽專家麽?有不懂還可以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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