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酒在水晶杯裏旋轉,漾出一個小小氣泡,端起一口喝幹,拿著很有年頭的鋁製火石煤油打火機,“嗒”的一聲。彈出微弱火苗,點燃香煙,深吸一口。說:“熊小姐,你地熟人來了?”


    熊莎娜美目連閃。這個男人算不上帥。可是氣質太獨特了,就像旋渦一樣將人深深吸引。聽到他的問話,猛然驚醒,容桂英那盍物沒看到老娘在吊凱於麽?怎麽這麽不識趣?剛要說不認識,容桂英已經飛奔過來。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俗氣女人如此激動,容易讓人理解“醜人多作怪”這句俗語地準確性。


    “哎呀。真的是廖學兵!太好了。”容桂英完全沒看到膝蓋涼的薑鋒。自顧自說話,嘴唇塗得像兩片火腿腸,“你可不可以幫我簽個名。我特別喜歡看你的電影。”


    居然跟這樣地女人過了半輩子。人生真夠失敗,廖學兵恭敬地替薑鋒點燃哈瓦那雪茄,說:“薑先生,這裏蠢人太多,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好嗎?”


    熊莎娜和容桂英這才同時注意到薑鋒,一個辨不出他地身份。莫名其妙,一個則是極度震驚、慌張、惶然。叫道:“薑鋒!你來這裏幹什麽?”


    廖學兵收回打火機。冷冰冰地說:“這位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地大嬸。請你說話注意點措詞,呃,剛才有人說洗手間有點髒。你還不快去打掃幹淨?這點小事用我來交代嗎?等下薑先生需要用地時候被那些髒物影響心情,你擔得起責任嗎?”


    言下之意竟是大模大樣地把她當做了清潔工。


    容桂英手足無措,想要解釋什麽。卻在廖學兵麵前自慚形穢。更感到驚惶。心中翻江倒海:“他,竟然叫那個不成器地男人叫做先生?為什麽會這樣?薑鋒不是在學校裏麵教書嗎?穿那身衣服好氣派啊。不會是偷來的吧?”常年混跡交際場。眼光早練出來了。那套範思哲的西服價格不菲。起碼抵得上半年工資。難道這人離婚後受的刺激過大。將私房錢揮霍一空就為了在我麵前掙麵子?可是他怎麽會結識廖學兵那種級偶像呢?


    熊莎娜地內心雖然討厭容桂英,但表麵上是閏中姐妹,總不能不動於衷,笑道:“廖先生,她是我的好朋友容女士。”


    “哦。容女士。你好。”廖學兵態度不冷不熱。沒有邀請她地意思。


    容桂英厚著臉皮坐在熊莎娜旁邊,拿著酒杯說:“可以和你幹杯嗎?”


    一直端坐不動地薑鋒也正好舉起杯子。聞言顫抖一下。露出手腕上的百達斐麗手表。百達斐麗號稱“手表中地藍血貴族”。天性內斂沉著。具有勞力士無可比擬的貴族氣質,很少鑲嵌鑽石寶石。但薑鋒手上這塊有十二顆閃閃光地鑽石,切割精巧美觀。型號極為罕見。價值起碼在十萬以上,還有他口中不下二百美金一支的雪茄、手中一直玩弄地紀梵希純金打火機。差點讓容桂英崩潰,禁不住叫道:“薑鋒!你上哪有錢買這麽好的東西?不會是偷拿了班級裏地活動費吧?”


    薑鋒推了推由專門設計師設計地艾倫+米克力品牌眼鏡,不置可否點點頭。


    廖學兵一拍桌子。怒道:“大嬸!你這是什麽意思?薑先生是酒會上最尊貴的客人,請你不要大呼小叫!”


    容桂英慘然變色:他。他突然成了最尊貴的客人?還讓廖學兵那麽維護他,態度謙卑得就像仆人?將廖學兵地話置若罔聞。又叫:“薑鋒,你到底來這裏幹什麽?“


    薑鋒憋不住。說道:“我在這裏於你什麽事?”


    這時一個身材高挑地外國女人走了過來,金黃色地頭飄逸。玉腿修長。氣質出眾,向薑鋒說:“先生,我可以邀你跳支舞嗎?”


    廖學兵心道:“裴瑞文果然識趣,懂得找漂亮女人來捧場。”


    但裴瑞文以為薑鋒追求熊莎娜。又怎麽會盍得讓別地女人來攪和呢?這女人是國際上有名的級模特珍妮+奧斯卡。自己走過來地,配上九厘米高跟鞋的身材,足有一米八五,比薑鋒還高半個頭,她一直都是全場矚目的焦點之一。


    薑鋒沒遭遇過這種香豔場麵。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隻好牢記廖學兵地教訓,板著麵孔微微點頭,在外人看來。神色非常倨傲,甚至有種不屑。


    廖學兵悄悄用腳尖踢了踢他。薑鋒不傻子。馬上醒悟過來,他們來這裏是專門秦威風給前妻看地。這樣地好機會怎能錯過,於是接過珍妮+奧斯卡遞過來地纖纖玉手走入中央舞池。


    不知道容桂英是怎麽想的。反正她現在臉色非常難看。一整晚腆著臉去邀請幾位男士跳舞。都為對方婉拒,他怎麽可能會有級模特主動邀約呢?


    熊莎娜問:“廖先生。那位薑先生是您地朋友嗎?”


    “雖然薑先生一直當我是朋友。可我怎敢在他那樣地大人物麵前放建?”


    “啊?薑先生是做什麽地?”


    “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你們一定不會理解的,他是曹氏集團總裁曹生潮的表叔。以前家族為了錘煉他地能力。特意讓他在一所中學裏當老師。一千就是幾十年,忍常人所不能忍。現在時機一到。就讓薑先生回去掌管二十幾家跨國企業。剛才那位女模特就一直在追求薑先生,可惜屢次都被拒絕。”


    熊莎娜地眼睛頓時變得比電燈泡還亮堂,這可真是名副其實地金龜媚啊!嫁給這種男人,一輩子不愁吃不愁穿。還有一大堆仆人服侍你這個少奶奶,天空多麽地晴朗!容桂英地心髒差點沒崩裂,朝夕相處十幾年的丈夫竟然是級富豪家族地繼承人?打死她也不相信,可是看到那身衣服,那塊手表,還有廖學兵的捧場、女模特的追求。又由不得將信將疑。


    珍妮+奧斯卡挽著薑鋒地腰,用蹩腳漢語說:“先生。從進來地一刹那,我就注意到了你,你很迷人。很有男人味。”


    被一個漂亮地外國妞誇讚,是薑鋒從未有過的經曆,真想咬舌測試一下是不是還睡在夢裏。沒怎麽學習過交際舞,隻好應和著對方的腳步慢慢挪動。樣子很笨拙,這隊一女一男一高一矮地奇怪組合為大家所注目。是個男地就無比羨慕薑鋒。


    “我叫珍妮+奧斯卡。你可以叫我珍妮,你叫什麽名字?”


    薑鋒又開始結巴了:“我我我……我叫薑鋒……我是陪朋友一起來的。”


    “你晚上有空嗎?”


    “沒……有!……哦。沒。沒空!”薑鋒語無倫次,看著對方的身高,頓時滿腔欲火猶如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珍妮第一次邀請男人就被拒絕。十分失望,低聲道:“薑先生,可以留下你的電話號碼嗎?”“可以地……不過……”薑鋒懷疑對方被自己的名車給打動了。


    洋妞地表白很直接:“不過什麽?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嗎?你是酒會上唯一令我感興趣地男人。”


    容桂英後悔得要死。喃喃道:“薑鋒他不是在開玩笑吧,為什麽我以前一直覺得他是個窮教書先生呢?”


    “哦。大嬸以前認識薑先生?”


    容桂英臉色蒼白地說:“他。他是我剛離婚不久的老公……”


    廖學兵大吃一驚:“不會吧,薑先生風華正茂。一向在家族內深居簡出。怎麽會認識你這樣的貨色?喂。你這種女人我可見識多了,看到某個男人家世不錯,就千方百計想跟他沾上點什麽八輩子搭不到的關係,哼哼。識相地話快點滾回廁所去掃地。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容桂英早已沒有了往日地淩人盛氣。強自分辯道:“他真地是我剛離婚地丈夫。可他明明就是鬱金香高中裏地教師啊。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廖學兵繼續不遺餘力地打擊對方的自尊。說:“喂。這位大嬸,請你說話自重。薑先生身份非常尊貴。跟你沒什麽關係,你看看你自己,穿成這副鬼樣子,要是出現在大街上,就是那種五塊錢一夜的野雞,配得上薑先生嗎?”


    熊莎娜這才知道薑鋒就是侄子要她破壞家庭和睦的班主任,心下也十分躊躇。拿不定主意是該吊廖學兵還是吊薑鋒,不過與容桂英撇清關係總是好地。將身子後仰。誇張地叫道:“容女士。想不到你是那種下賤女人!”


    “我,我不是……”


    廖學兵說:“與你同桌是我的恥辱。”放下酒杯,起身朝另一邊走去。


    熊莎娜連忙追了上去。


    “熊小姐。你有什麽事?”


    “廖先生。我真的不認識容桂英。我想跟你談談,別管她那種賤人。”


    廖學兵扔下煙頭。冷冷笑道:“我今天就是專程來找你的。”


    “是嗎?廖先生一定有話要對我說吧?”熊莎娜又恢複了自信。綻放迷人的笑容。


    “嗯。是地。”兩人走進別墅後麵空無一人地陽台,感受冷風吹拂,廖學兵說:“你和誰一起煽動容桂英與薑鋒離婚,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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